“是的,我们的孩子……”
越圣雪满足的笑,陶醉的笑——
她看到帝天蛮激动地言语不能,眼眶红红的,伸手拂去那眼角的湿润。
“雪儿,是真的?再回答我一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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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天蛮高兴地合不拢嘴,他不敢相信自己疯狂之后,没有得到任何的责骂,相反却得到了一直最渴望得到的宝贝。
“傻瓜,是真的,我有了我们的孩子,他真真切切的在我的身子里,是我们的宝贝……我能感觉到他的心跳……”
越圣雪握着帝天蛮的手,她能感觉到他的大手在颤抖,他的掌心好暖甚至有点湿润。
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男人此刻就像个孩子似的单纯,他为了这个孩子热泪盈眶,激动不已,眼眸的深处还藏着一抹亏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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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圣雪知道他一定又想起了他们的第一个孩子,捧着他的俊脸轻轻摩挲。
“孩子没事,他没有受伤……”
他的害怕被她轻盈看穿,帝天蛮握住越圣雪的手,吻着她的掌心烙下无数吻印——
“不会再有下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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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今夜还未过去,我若又不愿放开你,你舍得‘推开我’?”
越圣雪柳眉挑起,极尽妩媚。
帝天蛮冷眸一眯,俯下身轻吻了她的面颊。
“你若敢再跨上我的身,我一定抱你抱得更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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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魅的声音落在越圣雪的耳边,教她一眨眼红透了脸——
想起方才的大胆,简直就像一场梦,那根本不是她,而是一股奇异的力量,她抗拒着却又无法抗拒的力量……
甜美的笑容渐渐退散,越圣雪的心头不禁泛起一丝后怕,她开始担心背后的“地狱之花”不会再那么安分——
她坐起身,靠入帝天蛮的怀中,“蛮,你刚才看到那朵花盛开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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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馨的气氛因为这一问刹那陷入深沉——
帝天蛮双手抚上她的后背,其实在为她擦干身子的时候,他就注意到那朵花不见了,灼烧红艳的后背变回了原先的一片白皙如雪。
“蛮,怎么了?”
等不到回答,只是一片寂静的沉默,越圣雪的心微微一荡,有点莫名的害怕,难道那朵花已经全然盛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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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退去了,应该没事了。”
帝天蛮俯下头轻吻了下越圣雪白皙的肩膀,拥着她的双手微微用力。
听得出他在刻意逃避她的回答他,因为他不想让她知道他看到了如何惊恐的景象,对不对?
“是不是全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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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这么问?”
帝天蛮微微放开越圣雪——
他眉头深锁,神情严肃,轻扣她的下颚,凝着她的眸,他看到她的眸底耸动。
“雪儿,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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眸光一怔,越圣雪先是惊愕浮面,很快,眨眼之后化为了一抹略显突兀的笑。
她摩挲着帝天蛮迷人的俊脸,眸光柔和了下来。
“蛮,我的眼再也逃不过你的眼,对不对?如果有一天我对你撒谎,你一定会知道。”
“为何要撒谎?你我之间不再需要任何的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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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我们之间不再需要谎言,谎言只会让我们彼此伤害,但有时我宁愿一些事只是个谎言……”
越圣雪眸底耸动的眸光闪烁着忧伤的气息。
帝天蛮的心不由得为此纠结,为什么要说这么悲伤的话,捧起她的脸庞,“告诉我,那朵花的背后还藏着什么秘密?”
“当它全然盛开的时候,整个尘世都会颠覆,而我也将不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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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帝天蛮不敢相信越圣雪口中落出的那四个字——不复存在……
他的雪儿为何会不复存在?!
“雪儿,这些话是从哪儿听来的,忘掉它!”
帝天蛮一把用力地拥住越圣雪,威严有力的命令道,越圣雪眨眼眼眶湿润了,“如果可以,我也想忘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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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应着帝天蛮用力的拥住,越圣雪的双臂也紧紧缠在帝天蛮的腰间。
真的,如果可以,她真的想要忘掉。
但是有些事,即使可以忘记,它不会就此消失。
她不会容许自己畏惧的选择自欺欺人,所以她只能独揽痛苦,直到那一天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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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圣雪用力的抱着帝天蛮,用力地再用力的。
晶莹的泪饱含着无法倾诉的苦楚滴答滴答的划过她的面颊,落在帝天蛮的肩头。
不过眨眼渗入他的衣衫沁入他的肌肤,冰凉的泪直击他的心脏,好凉,好冰……
“雪儿,不要哭,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松开你的手,我和你,我们和孩子永远……永远都不会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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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天意难违呢?”
“无论是天还是地,谁让我们分开,我就要让他们统统陪葬!”
帝天蛮鹰眸一瞪,冷光如魔——
不要和他说什么天意,他帝天蛮想要的他只会用他的双手守护,没有人,没有物可以夺走,即便是神是魔,都不能让他退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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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如果有一天我变得不再是我,蛮……你还会要我吗……
越圣雪抬起盈着泪的眸看向梳妆台上的铜镜,她看到她的眼,妖冶迷人的眼——
赤红通透,就像条汇流着天下苍生性命的血河……
如果如同那道声音说的那样,她的眼原本就该是这般的赤红,是不是说明那个传说是真的?
天降灾星,为祸人间,血流成河,万物化为尘粒,天际只剩一片血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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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御医已经带到。”
忽然,寂静的屋中传来娜娜气喘吁吁的声音。
越圣雪微微一惊,帝天蛮搂着她捋着她的发让她不要害怕,“我刚才宣了御医,要不要让他进来给你看看?”
“不要了,先不要其他人知道我有了身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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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圣雪眼前浮现那日的那个御医,虽然那时她并未留意他,甚至都怎么记得他长得什么摸样,但是当流言四起后,她知道她不该再见他,又或者说不可以再见任何的弩人。
“为什么雪儿?”
帝天蛮不解的问,越圣雪靠在他的怀中微微抬头,凝着他的眸,“我是汉人,还没有被弩人接受……”
“不需要他们接受,我不会让他们伤害到你和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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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几个字就让帝天蛮听出越圣雪话中的不安——
他知道自从御医为她诊脉后宫中就传出不少风言风语,虽然那些下人不敢当着他的面议论,但是子默也曾告诫过他,现在还不宜让百姓们知道雪儿有了身孕——
但他却不忍心委屈她,她有了他的孩子,她不该得到的是恶毒的闲言碎语,他不能她躲躲藏藏得好像过街老鼠。
“蛮……我不能依靠你的恩宠就让百姓们相信我,他们恨我是应该的,我永远都是越晋远的女儿,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如果这一刻让他们选择,他们一定仍会希望你将我吊死在城门之上,敬畏亡故的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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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没有忘记她从边界之城回来,百姓们看到她时的憎恶景象。
“可我不想你受委屈,欺瞒是满不到底的。”
帝天蛮摩挲着越圣雪泪痕未干的小脸——
他知道弩人对汉人的恨是根深蒂固的,但是他亦知道她和越晋远不同,她善良,她无瑕,她傻傻地为了他已经背弃了她的国,她的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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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瓜……我受得住委屈,身为一国之君,我不能独占你的爱,要知道你越是宠爱我,百姓们越是会以为你是贪恋美色的昏君,我要靠自己赢取百姓们的信任,我要靠自己改变他们对我的看法。”
握着帝天蛮的手,越圣雪浅浅地笑了起来,甜美动人。
帝天蛮轻捏了下她的下颚——
有时她娇弱得就像个孩子需要人无时不刻的宠溺,但他不能否认她的坚强和勇敢,她宁愿受伤的是自己也不会舍得伤害别人。
而她的睿智不是简单的聪颖,她的眼观,她的想法,她的大度,无一不具备一国之后的素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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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小鬼灵精,是不是想到了什么鬼主意?!”
“想是想到了,但不是现在,现在我想的只有让孩子平安诞下,我不想再有任何的意外。”
越圣雪握着帝天蛮的手,吻着他的手背——
这个世上没有白得的恩宠,眼前这个男人如此爱着她,宠着她,也是她先付出无数伤痛的代价后……
所以要让千万的弩人百姓接受她,她知道她会付上千倍万倍的代价,但她愿意,因为她爱他,因为他是这个一方大国的君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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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娘娘只是着凉,留下伤风药的方子就退下吧。”
帝天蛮向着门外喝道,娜娜立刻应声,只闻她和御医说了几句,就听他们相继走下楼的声音。
越圣雪如释重负地浅笑开来,靠着帝天蛮轻攥着他的衣襟——
“蛮,谢谢你……”
“小傻瓜,你我之间无需言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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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圣雪怀上身孕的消息得到了全面的封锁,没有人知道,宫中不再有人议论她怀有身孕的流言蜚语。
相反那一桶染了血的浴水反而让有些人以为越圣雪是落了胎,那些善妒的妃子们,还有侍女丫鬟们都窃窃暗喜,暗地里说了不少刻薄话。
“公主,为什么不让那些人知道你有了身孕,知不知道他们以为你没了孩子,高兴成了什么样子,就差没有放炮竹庆贺了。”
正午时分,娜娜端着一碗滋补汤走了进来,放在床上,小嘴一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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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为这些事不高兴?!”
越圣雪依在门窗边走了过来,刮了下娜娜的小鼻子。
“当然,公主,你知不知道她们都高兴坏了,真是黑良心!真想看看要是她们知道公主你是有了身孕,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