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瑄将越圣雪放了下来,见她额上连绵不断的冒出层层薄汗,小茜随即端来一盆温水,绞干方巾,正要为越圣雪擦拭的时候,赫连瑄从她的手中将方巾拿了过去。
小茜怔怔地看着他,眸光不乏惊异——王子这是要亲自为这位姑娘擦拭?
“下去吧……”
赫连瑄淡淡道,伸手轻柔地为越圣雪抹去额上的薄汗。
“是。”
小茜浅浅一笑,应了声,走了出去,轻轻的为他们关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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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瑄擦拭的每一下动作都轻柔到生怕弄伤越圣雪似的。
直到温水变凉,他一直坐在越圣雪的身边,眸光不离她半分。
久久,夕阳西下,窗外被一片夜色笼罩,黑色的夜空独有明月独照,昏睡的越圣雪终于发出了细微的嘤咛。
赫连瑄倏然眉头一紧,微微俯下身,“越圣雪……”
“蛮……”
越圣雪翕动着唇吐出一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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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蛮……”
又是相同的一个字,原本浮现在赫连瑄脸上的喜色化为了一脸僵色。
“蛮……救救……救救……雪儿……蛮……蛮……”
哼!
越圣雪好看的柳眉狰狞了起来,她如若正做着一场噩梦,颤动着唇大呼着救命,赫连瑄因此怒然从床边站了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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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圣雪,这辈子你休想再见到帝天蛮!”
赫连瑄恶狠狠地一句低咒,背过身头也不回的迈开步子离开,“蛮……蛮……对不起……等我……等雪儿……”
越圣雪迷迷糊糊地嘤咛,明明声音细微地犹若蚊蝇,但是每一个字却一清二楚得窜入赫连瑄的耳中——
“砰!”的一声,赫连瑄故意重重砸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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嗬?!
睡梦中的越圣雪一惊,猛地圆睁双眸,就在刚才她做了一场噩梦——
她梦到离开天蛮的那一晚,她梦见前往皇城为救母后而被困在天牢。
天牢瞬间崩塌将她掩埋在里面,她大声的呼救没有人听见,她惊恐地不停嘶叫,终于有人挖开碎石找到她——
那个人向她伸出了援救之手,将她从废墟中救了出来,她感激得向着那个人道谢,那个人则露出温暖如阳的笑,那个人不是别人就是赫连瑄。
只是她转过身,他却在她的背后露出了一张可怕的鬼怪脸孔,猛地,他将她压在身下,撕裂她的衣衫,粗鲁地亲吻着她——
她拼死抵抗,痛苦呻/吟,喊破喉咙的叫着天蛮的名字,救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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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蛮……蛮……该怎么办,雪儿又信错了,雪儿好笨,好蠢……对不起……对不起……”
越圣雪苦楚的一眨眼,晶莹的泪水沾湿尝尝的玉睫从眼角倏然滑落。
所幸只是一场梦,可这场梦就要演变为现实……
“蛮……救救……雪儿……雪儿该……怎么做……我该怎么做……”
越圣雪孤立无助,她就像是沉溺在一片汪洋中,只手只抓着一块小小的浮板,只要手一松,她就会沉溺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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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忽地吹来一阵风,飘渺如云的床纱随风轻轻飘扬。
越圣雪不知觉地侧眸看向外面的一片池塘,池塘上竟开出了一朵朵白色的花,茭白的月光打在花瓣之上,勾勒出道道优弧的银亮光芒——
好美……
“那是……昙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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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曾经拥有,不在乎天长地久,刹那的美丽与辉煌,一瞬即是永恒……
那是昙花的花语,越圣雪看着那一朵朵在月光下盛开的昙花,不觉身周弥散着一股淡淡的忧伤……
不在乎天长地久吗?
是真的不在乎还是处于无奈?
越圣雪好奇是谁在池塘内种满这充满忧郁的花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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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这一滩昙花很美,是不是?”
小茜轻柔委婉的声音落在越圣雪,她收起眼神看着她端着碗筷放在她的床头,“姑娘,夜深了,你肚子也该饿了吧……”
小茜坐在越圣雪的床边,说着端起一碗清粥,舀起一口放到越圣雪的唇边。
“是谁让你送来的?”
越圣雪冷冷的一问,就连眼神也随之冷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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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你还在生王子殿下的气吗?”
小茜没有直面的回答,但是这样的反问已经给了越圣雪答案,“放下,我不想吃……”
即使肚子在咕噜咕噜的叫,越圣雪闭上眸偏过头,淡然的倔强透着坚定不移的不屈服,小茜面露难色,“姑娘,我给你讲个故事,好不好?”
“……”
小茜的口吻莫名的悲伤,越圣雪回过头来,诧异不解地看着她——
故事,这个时候,她为何突兀地要给她讲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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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多年前,有个王子从出生就体弱多病,皇上为救王子而听信算命仙师的话,收养了一个小女孩,小女孩被赐予‘公主’的头衔,与王子朝夕相对,他们名义上为兄妹,但是却生出了男女之情,但女孩知道自己的身份,当皇上让她为了国家和亲他国,她不得不离开王子,王子因此性情大变,多年来不曾言笑。”
为了国家和亲他国吗……?
不知为何越圣雪听着小茜说的这个故事,就好像是自己和楚仁殿下的故事。
她睨着小茜满是忧伤的双眸,总觉得她的眼底还隐藏着什么没有说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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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
“你想说那个故事里的王子,就是……赫连瑄?”
越圣雪说不上理由,就是直觉那个故事和赫连瑄有关,小茜轻轻地点点头—
既然有那么深爱的人,为何他还会对她做出那样强吻的事?!
“我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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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圣雪生气地扭过头去,她不信赫连瑄会是那样深情的人,若是换做楚仁殿下,他绝对不会无端端伤害一个与他毫无关系的女子。
更加不会将她囚禁在他的身边,任凭他欺凌。
“姑娘,请你原谅王子殿下对你做出那样失礼的事,可是……我能感觉得到,王子殿下是真心喜欢你的,除了三公主之外,你是第一个让他重新露出温暖微笑的女子。”
“三公主?”
“是,三公主——赫连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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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玥?!!”
越圣雪几乎激动地跃起身,腰间传来剧烈的痛才让她作罢,“姑娘,小心,你的腰伤才上了药,你不要动,要是折断了,这身子可就残了。”
小茜吓得立刻按住越圣雪的双肩。
“上药?是你为我上的药?”
越圣雪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双腕也缠着厚厚的纱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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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嗯,是的。”
小茜不善谎言,眼中闪过闪烁的眸光,所幸越圣雪看着双腕而没有察觉其中的异端。
“赫连玥,那个赫连玥就是与赫连瑄相爱的公主?”
话题又折了回来,越圣雪脸上的惊异不减方才,小茜点点头,“是的,他们曾很相爱,王子殿下因为公主的离开,有一段日子颓丧度日,自暴自弃,饮酒疯语,每一日都是醉生梦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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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是在为他博取我的同情吗?!他抓我来就是为了报复?!”
越圣雪微微沉下眼眸,眼角亮起威慑的暗光——
她开始有点明白,赫连瑄为何如此处心积虑地骗取她的信任,趁她不备将她骗来新罗了。
小茜却不解越圣雪话中的意思,“姑娘,王子殿下真的不是有心伤你,他吻了你,或许是因为你昏睡了太久,终于醒来才让他喜极而一时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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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圣雪听着没有回答,这个小丫头为何总是称呼自己为“姑娘”,难道她不知道她的名字,又或者说并不知道她的身份?
“姑娘,小茜没有撒谎,小茜看得出王子殿下是真的关心你,将你带回宫时,你已经昏睡了一个多月了。王子一时冲动也情有可原,不是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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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茜循序渐进地劝导着越圣雪,越圣雪的沉默让小茜错觉地以为她是原谅了赫连瑄,殊不知越圣雪不说话只是为了知道更多她不知道的事。
“姑娘,你听小茜的劝,你身中的毒已经渗入四肢百骸,若是不尽早解毒,可能危及性命,我知道你是知道自己中的是何种剧毒的,你也知道有何解药可以解你身上的毒,对不对?所以,只要你说出来,我立刻就能为你搜集齐药材为你解毒。”
一个小丫头说话的口气那么大,不难猜想是有人在背后操纵着她什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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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圣雪不露声色,眸光朝着门边瞅去,有道熟悉的身影从没有关紧的门缝外闪过……
赫连瑄,这就是你的目的?
我现在的身子脆弱不堪,不值得你施加报复?
你想要我养好身子,这样你才能从我的身上施虐,以报复天蛮占有了你深爱的赫连玥的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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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圣雪聪颖睿智,不难就猜透赫连瑄的念头。
她真是怎么想都没有想到赫连玥会和赫连瑄是一对相爱的眷侣,她真是太天真了,从他出现的那一天起就毫无理由的相信他——
蛮……你说的好对,我单纯得好眼瞎,总是一次次自作聪明,每次的结局都害你为我伤心难过……
可这一次,我说过一定会回到你的身边,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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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喝粥,喂我……”
越圣雪看着小茜手中放下的那碗清粥道,小茜欣然而喜,这个姑娘终于被她说动了。
她难掩欢愉地喂越圣雪吃下一整晚清粥。
一点都没有察觉,越圣雪这样“屈服”,不过是为了活下去。
与其毫无意义的饿死,毒发而亡,她选择活下去,即使苟延残喘也要坚强的活下去,为了天蛮,她势要一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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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瑄的身影又回到了门外,他看到越圣雪乖乖地喝下粥还放下了心。
他刚才交待小茜让她好好照顾她,让她放下戒心说出解毒的配方,这样他才能让她尽快痊愈。
只是他没有想到小茜会将他和赫连玥的往事都告诉她。
不知为何他的心有点不舒服,他并不想让她知道他曾深爱着赫连玥——
呵!这下她定知道他为何要囚禁她在新罗的理由了……
赫连瑄浮躁地双拳紧握:越圣雪,就算你觉得我可耻,我也不会放过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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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看似波澜无惊,却蕴藏着暗流涌动,越圣雪不仅乖乖地喝下了粥,还立刻说出了解药的配方——
“姑娘,小茜都记下了,明日就能为你调配出解药,记得……这几****的身子虚弱,还是静静地平躺不要动,小茜一直都会在你身边,有什么吩咐叫小茜为你做就好……”
“好……”
越圣雪应声道,小茜放心一笑,收起碗筷向着门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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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池塘里的昙花,是谁种的?”
越圣雪喊住了小茜,“是王子殿下,那是公主最爱的花朵。”
浅然一笑,染着些许忧伤,又带着几分嘲弄——
“他还真是常情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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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圣雪深切明白明明相爱而分离的痛苦,只是对于赫连瑄,她却只有感到可悲……
“他根本不懂……什么是爱……”
睨了眼门边,越圣雪言语冰凉的说,小茜与站在门外的赫连瑄对视一眼,只觉那句话是对他说的……
“王子殿下……”
小茜看到赫连瑄眼中划过受伤的痕迹,想要劝慰,赫连瑄却眸子一沉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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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过去,越圣雪照着小茜说的好好的吃饭,就算不愿躺着也一动不动地静躺休养。
在服下根据她给出的药方配出的解药后,她身子的状况一天天的好转,浑身的骨头不再因为一记轻轻的动作而脆弱易断。
越圣雪勉强可以撑起身子坐在落地门窗,每到午后,她总会倚着门柱子看着那一池已经凋零的昙花。
“看来,你好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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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道男子的声音出现在身后,越圣雪无需回头也知道来人是谁。
“是好了很多,但是还没好到可以任由你凌辱折磨,所以抱歉,还要让你等一阵子。”
越圣雪语调淡淡,口气却相当的冲。
站定她身后的赫连瑄骤然周身一抖,一股无名火窜上心头,却不得不逼着自己深呼一口气才硬是压了下来,“你有这样的觉悟就好,不用本王再浪费唇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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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圣雪缓缓扭过头来,她微微抬眸睨了眼孤心气傲的赫连瑄,随即只听讽刺的浅声冷笑——
不用言语,却包含着对他无尽的鄙夷。
“越圣雪!!”
强压下的怒火如猛潮骤然冲破堤坝,赫连瑄单腿跪地,一把拽住越圣雪衣襟,教她不得不面对着他,与他四目相视。
只是越圣雪不说话,微微勾起的唇角似乎仍旧染着那抹冷笑着他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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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瑄不是傻子,单凭一眼,就能看出越圣雪看着他的眼神充满了鄙视和轻蔑,他在她的眼中就如一只卑微的蝼蚁,应该被人一脚踩死。
“越圣雪,你在挑衅着什么?你不知道自己现在的立场吗?你知不知道触怒我的下场是什么?”
“难道我乖乖的顺从,你就会打消你脑海中的那些肮脏的念头吗?”
不服输,不认输,越圣雪就这么死死地盯着赫连瑄的眸,一句反问教他哑口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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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无论你顺从还是不顺从,我都不会打消要占有你的丑行,所以不要逼我现在就要了你!”
赫连瑄迟疑了片刻道,威胁威迫的口吻令越圣雪感觉到他是说真的,她愤然地扭过头,虽是沉默,却是无声的反抗——
赫连瑄心头的恼怒非但没有消去,反而燃烧得更胜,他一把扣住越圣雪的下巴扭过她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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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做什么,赫连……唔唔……”
话还没说完,越圣雪的唇就被赫连瑄牢牢擒住——
好恶心,与他唇齿相颤教她恶心不已。
越圣雪挥动着伤未好的双手,想要推开赫连瑄却根本使不出力气,只能猛然咬住他滑入她口中的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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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瑄只觉舌面传来剧烈的痛,可是他却猛地一手将越圣雪乱动的双手桎梏在她的身后,而另一手扣着她的双颊,迫使她合不拢嘴,从而不得不松开咬住他舌头的两排贝齿。
“越圣雪,你休想斗得过我!!”
“唔唔……赫连……瑄……你……无耻……!”
越圣雪痛吟着痛骂,不能动的身子只能任凭赫连瑄在她口中一阵肆虐的索要,他厮磨着她的唇直到红肿,他吸允着她口中的甜盈,挑逗着她的舌一圈又一圈,“回应我,越圣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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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子,恶心!出去……出去……!!”
越圣雪使劲全力的扭动着头,无论是他的唇还是他的舌,每一下触碰到她都教她浑身战栗,“呵!我何时‘进去’过,你要我‘出来’?”
赫连瑄骤然从越圣雪的口中抽回了他肆虐的长舌,却俯身靠在她的耳边煽情地问。
“为什么不回答,难道你这是在‘邀请’我快点‘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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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瑄妖媚的双眸闪着邪佞的暗光,暧昧撩目……
说时扣着越圣雪双颊的手就抚摸着她的面颊向下划去,如电划过她的脖颈、她的前胸,她的小腹,直到双腿之间——
“不要!!赫连瑄,你这个畜生!!”
越圣雪惊恐嘶叫,浑身激起一阵阵的冷战,一股恶心泛了上来,“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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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瑄鬼魅的笑着,收住了往更深处探去的动作,却没有收回手。
他附在越圣雪的耳边伸出舌尖舔过她的耳垂,越圣雪不顾后果地猛然咬住他另一侧的耳朵,“呃啊!!”
赫连瑄骤然一声凄厉的惨叫,越圣雪却死咬着没有放开的意思,刺心的痛楚逼得他不得不松开桎梏着她双手的手,猛地将她推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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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背重重地撞地,越圣雪一记闷哼,根本来不及喊痛,就瞧赫连瑄一脸凶残地捂着流血的耳朵——
“越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