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香萦绕不散,好似她的声音缠住他的所有思绪。他捧起她的脸,对着她的唇,难以自持地重重吻下。
触碰到才明白,有多想念,有多留恋。
春风再莽撞地闯入也是轻柔,灯火摇曳起来,把映在窗纸上的两个亲密影子照得忽明忽暗。
这一夜,让他等得太久,粗重的动作尽显霸道和占有。这一夜,让她猝不及防,柔情的回应只当是另一种道别的方式。
深夜,丑时。
她侧身看着他熟睡的样子,凉薄的唇似有似无地藏着一抹安然的笑。用痴缠的眼神望着他英俊的眉眼,默默道:显恪,等到天明的时候,就让一切都结束吧!无论是两国的兵戈还是你我的爱恨。
悄悄地和衣起身,轻手轻脚地点燃床头的安息香。一次,逾明无意跟她说起,最近君上整夜无眠,入睡全靠燃香。这不是一般的安息香,是添了五种催眠的草药在里面,一次只能燃半支,否则会误了早朝的时间。
半支安息香足以让他沉睡到天亮,她点燃了一整支。
在书架的暗格里找到一只有着精致雕刻的木盒,里面躺着一只鎏金通关令牌。
收好令牌,不敢再多看榻上的人一眼,夺门而出。
沉睡的人似乎听见了什么响动,舒展的眉微微蹙了起来。
***
等显恪沉沉地睁开眼睛,已经接近午时。还来不及因为不过一场梦而庆幸,就开始因为文絮的不辞而别心惊胆寒。延政殿,没有她。舞雪宫,没有她。整个盈宫,都不再有她!
韩采查问了余晖门的禁卫,向显恪禀报说:“伊莲和碧荷说君夫人昨晚从舞雪宫离开之后就再没回来……今天是卫公回国的日子,宫门早早就开了,可能君夫人就是趁着卫公离宫,偷偷跟着卫公的车驾出宫的。”
显恪这才意识到,昨晚她是来偷通关令牌的!大步迈出殿门,吩咐守卫备马。昨晚她的反常举动,他竟然一丁点都没看出来!
***
最先知道文絮离宫的人是文琬,她每天和文絮在一起,又怎么会体察不到她的反常?文絮一离宫,她就偷偷跑去通知姜成蝶。
“什么?她离宫了?”姜成蝶大吃一惊。
文琬看了一眼惊讶的她,淡淡提醒道:“她现在离开了苏显恪的视线,正是你斩草除根的时候。”
姜成蝶固然讨厌她,但从没想过杀了她。听文琬这么一说,紧张起来,结结巴巴道:“真的,一定要这样不可吗?”
文琬就知道她没魄力,总是要逼一逼才肯做:“你又不是没杀过她?苏仙音不是叫你给她投过毒药吗?反正杀人这种事你又不是第一次做!当初你为你兄长报仇的时候怎么就下得了手呢?你仔细想想,如果她不死,她还可能回来。你继续过着备受冷漠的活死人似的日子,一辈子都是这样,等到老,他也不会看你一眼!”
“不!我不要,不要过这样的日子!”姜成蝶拼命地摇头,孤老至死,是她最怕的下场。就此下定决心,命苏启派人跟踪文絮,找合适的机会动手。如今战争不断,死在战乱中的人又不止她文絮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