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政殿
显恪端着一碗安胎药进来。文絮正低头坐在榻上缝制婴儿穿的衣物。
他在她对面坐下,递了汤药给她:“和你在一起这么久,还不知道你喜好女红。”
李少妃不论诗文武功、女红刺绣、音律琴瑟都不在话下。她有两样没有继承下来,一个是武功,另一个就是女红。
如果不是为了肚子里的小家伙,她是不会碰针线的。显而易见,他的话不是真心在夸她,觑了他一眼,颦着眉,喝光了碗里的药汁。
“苦么?”他问。
明知故问,她把药碗塞进他手里:“要不你尝尝?”
他低眉看了看空碗,又看向她:“尝尝也好,所谓同甘共苦。”
她天真以为他会去找逾明再煎一副药。哪成想他倾过身来,薄唇如蝉翼轻落她的唇畔,从轻柔浅吻逐渐加深,撬开她的贝齿,吸允着她苦涩的芳香。他的突然闯入,给她一阵甘甜,一个不防备就沉溺其中。
越吻越动情,不知什么时候,手里的碗滑落,她被他收容在身下。
守在外面的韩采听寝殿里什么东西碎了的声音,马上着人来收拾。竟不巧撞见这幅光景,扑通地跪了下来。此时不谏言就是不忠!于是吞吐地喊了声:“君……君上。”
还好,他们的君上并不是看起来那么忘情,理智尚在。逾明嘱咐的每一个字他都不敢忘,发乎于情止乎于礼。停下来,装怒低声斥责:“出去!”
身下的她不语,只抿着嘴浅笑。
“你看起来很得意的样子?”冷冽的眼神和这副俊雅的容貌毫不相称,却又是这么的让人痴迷。
她强忍着笑意:“在他出世之前,君上要多忍耐。或者,到民间找些美女充实后宫。”
“一个姜成蝶给我们制造的误会还不够多吗?还要谁入宫!”说完,他脸色一变。
而后,他把她扶起,二人相对无话。他们各自悄悄自责,不该说起这个。
是什么导致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如此脆弱敏感?
刚退下的韩采又折回来,看了看显恪又看了看文絮,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
“怎么了,韩采?”文絮先开口,为了掩饰刚才的尴尬。
“回君上、夫人,清泠殿的姜夫人听说姜凌被杀,伤心欲绝。已经哭晕好几次了……”
显恪离了床榻,临窗而站,沉着声音说道:“不是跟你说了,有关清泠殿的一切事物不论大小一概不予通报吗?”
韩采面露难色,没有说话。
文絮忙道:“如今姜夫人有孕在身,韩采不敢懈怠清泠殿的事物,也是情理之中。你何必苛责他?”说完,摆手让韩采下去了,走到他身边劝他,“曾是一国之主的姜氏,如今只剩她一人,心里肯定不好过。你去看看她,就算是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
双手抓住她的肩,手上不由自主地加重了力道,心头难言的压抑:“你!”
她眉头轻蹙,痛不作声。而后笑了笑:“你不必为了我而刻意疏远她,向我证实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