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闹了,即位大典就要开始了,难道要满朝文武等着你不成?”
他终于放开她,在旁边的空位上坐下:“不急,再等等。”随后,他半开玩笑道,“先王统治下唐国为中原之霸可谓是前无古人。夫人自幼在先王身边定然耳濡目染,懂得一些治国方略,不知可否与在下分享一二?”
她愣了愣,万万没想到他会向她讨要治国之策。恰好有些话,她不得不说,遂一板一眼道:“既然如此,贫妾所言对与不对,还望君上不要怪罪。”
“夫人但说无妨。”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佯装着相敬如宾的模样把站在岸边的东珠、伊莲和碧荷逗笑了。
“成侯在位以仁治国,一改盈国在各诸侯国间的地位,重外交与异国来往,可以说是容郕朝之不能容,纳天下之万民万象。对异国子民尚且如此,于本国百姓更是仁慈有加。”
“你是要我以仁治国?”他不禁唏嘘,“正是因为君父仁慈,才使朝堂重臣与长翁主相勾结,祸乱朝纲,贪赃枉法以至多地百姓受苦而无处伸冤。”
“仁慈并没有错。”她起身,走到他身边,蹲下身握住他的右手,注视着他的眼睛:“显恪,饶她一命,这也是一个父亲所期待的。如果成侯真的忍心杀她,又怎会等到你即位之后?我不想你背负残杀手足的罪名。”
“或许君父就是因为这一点,才会下这样的判决。可惜他错了,命令是他下的,我只是执行而已。况且长翁主等人的罪行滔天,不杀难平民愤。”
“这么说,你是非杀不可了?”她看着他,好似不认识似的,问道。问完又觉得多余,他只会对她和他的母亲温情,他是冷若冰霜足智多谋的公子恪啊!任何事情上,他都能保持着绝对的理智。
她略有些失望,渐渐松开他的手。
这时,高荀出现在凉亭中,看着显恪平静道:“车辇还没到延政门,就被周子歆和长翁主的余孽偷袭,车驾被劫。四公子已经将他们拿下,听候发落。”
闻言,文絮惊吓得跪在地上,顿时手脚冰凉。如果,此时坐在车驾里的是显恪,那么……
其后果,她是真的不敢再想了。
她呆呆地望着他起身,随高荀而去。走到凉亭和对岸链接的木桥上时,他背对着她道:“如果这是你想看到的结果,我可以答应你。”
高荀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跪在地上的文絮,什么都没说,默然离开了。
他们走后,对岸的三个人跑了过来。东珠和伊莲把她扶起坐下,碧荷则拿了软靠让文絮做得舒服些。
“是我的错,我怎么可以用他的安危做赌注!”
东珠心直口快,略带埋怨:“小翁主,这件事你就不应该管!这下可好,万一你和君上有了间隙……”
文絮的脸色越发苍白,伊莲忙阻止她说下去:“不会的,不会的,君上定会理解夫人的。他又没说要处死周子歆,君上被夫人劝动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