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是唐后邓氏指使,她早就料到盈国公子会来迎娶文琬,不会因唐国的利益而放弃邓氏一族人的利益。如果能促成他和文琬的婚事,把刘彧收为己用,邓氏在前朝再没有阻碍,也为今后太子继位打下根基。一年前邀请他来赴祭月宴,这一举动是有意拉拢,文琬爱慕他这么久,没能直白地拒绝。没想到先前埋下的隐患就在今天突显。
现在才想通这些为时已晚,父亲在邓司徒手上做人质,太子当众说出以假乱真的谎言,一切都是这么的顺理成章。
“我父亲是当朝丞相,如若在邓司徒府上有什么闪失……”
邓叔淳看出了他的不甘,斩断了他的最后一线希望:“我并没有说丞相是在我府上。”
“你究竟想怎样?”抑制着怒气,低声道。
“攻入咸阳宫手刃郕王,应该知道李司马并非郕王派来的暗影所杀。那么,屠杀李司马一家的又会是谁呢?”观察着他的反应,那种犹豫落尽眼底,紧接着说道,“你不是一直想帮那丫头报仇吗?我可以告诉你凶手是谁,至于条件你应该再清楚不过。”
与此同时,唐王不动声色陷入沉思。
刘彧走后文琬确实天天捧着花盆,好像对侍弄花草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原来是为了这个。既然看破这一层,不管有没有五色牡丹,只要他们两人两情相悦,又为什么不成全呢?但盈国那边又该怎么交代?送到手里的城池土地绝对不能不要。脸色沉了沉。
在短暂的时间内,刘彧做着影响一生的决定。究竟要怎么选择?痛恨自己无能,自责中透着沮丧。
像是又熬过了一年相思的漫长,缓缓起身,如同没有灵魂的躯体,默然片刻对唐王道:“臣彧与长翁主确实有此约定。”又看向对面的显恪,拱手道,“唐国公子实乃君子,定不会做出夺人所爱之事。”短短的一句话,刘彧每吐出一字,万分艰难。
显恪察觉其中微妙,不语,耐心观望着这突发的变故。以望国做诱饵谈休战联合之事,他不信唐王就这么轻易放弃送到嘴边的美味。所以他异常镇定,宛如一个局外人,他倒要看看唐王如何应对此事,是关心两国邦交还是在意女儿的终身和所谓的定亲。定亲?才智过人的他怎么会信以为真!
太子看了看自己的父王,不知他此时是个什么心情,定了定心神按着母后的原话再次转述起来:“不过小妹文絮久仰盈国三公子的美名,年纪虽轻,却也是个痴情不悔的女子。所以特意求我帮她说说成这门亲事。”
在这之前,他母后告诉他,如果他心软不舍得把文絮“送”出去,留在宫里也是难逃一死。性格纯良的他是绝对不希望看到的,更不希望母后因此变成蛇蝎心肠的女人。
两者相较,无奈之下,唯有答应。
砰——
瓷杯摔在地上,最后一片碎片还落在地上摇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