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絮扶起霞草,问道:“我是专程来探望长翁主的,不知她现在情况如何?”
“长翁主伤了心肺,还在休养。”
文絮点头,向里走。
霞草不顾什么以下犯上,忙挡在她面前,还是尽可能地表现得有礼有节:“太医令说长翁主她需要静养……”
“哦?”文絮倒不避讳刚刚听到了什么,“还是有贵客到访,我不便进去?”
“是顺安公主在外面吗?”从里间传来了仙音虚弱的声音,“咳咳,霞草,你怎么不请公主进来?”
霞草低了头,退到一旁让文絮进去。
进门处有尊观音像供于佛龛,佛龛前有供果,香炉上正点着三炷香,香烟弯曲着向上延伸,檀香的悠远气味扑鼻而来。
卧房很小,距离床几步远的距离有一道帷幔被拉开一半,算是内室和外室之间的隔断。布置简单古朴,檀香香气萦绕不散。
再看床榻上的仙音,歪倚在床帏上,面色有些苍白,不时干咳两声。即使如此,右手还握着一串佛珠,像是在默念着经文,见文絮进来才把手上的佛珠套到左手手腕上。
文絮先有礼道:“早先听说长翁主受了伤,本该过来探望的。不知这几天可好些了?”
仙音按着心口,微微摇头:“好歹保住了性命,也无大碍。”
文絮的目光没有停在仙音一个人的身上,很快落到了姜成蝶身上:“不巧,姜夫人也在。”
姜成蝶脸色有些不大好看,敷衍地嗯了声。显然,遇见她的尴尬远不及心事繁重。
她们各自让了坐,这才坐下说话。
仙音先道:“因为上一次小七的失踪的事情,和文夫人闹了些误会。实在没想到,文夫人会亲自来看我。”
“既是误会,不提也罢。长翁主出了这么大的事,还说这些干什么?”
小七在华林苑失踪嫁祸到她的头上,多大的误会,害她差点丢了性命。虚情对假意,讲起来到也般配。
“想我身负叛国之罪,曾经还沾染了无数人命,遭此大难只当是罪有应得。”仙音边说边咳,说得诚恳悲戚,“但,那些僧人却是无辜。”
“是谁这么大胆子敢谋害一国翁主,不知长翁主心里是不是已经有了可疑之人?”文絮看了姜成蝶一眼,不露声色地道。
姜成蝶死死盯住仙音,抢道:“不过是几个山贼罢了,哪有什么可疑之人?”
仙音无视她,咳了咳:“听说君父已经把此事交给三弟,不知道三弟那边是不是查到了什么可疑之人。”
文絮反问:“他入宫之后一直没见他。长翁主一直在宫中,是不是有他的消息?”
仙音暗地讥诮,找她要消息?莫非是怀疑她把苏显恪关起来了不成?叹息道:“我这一病不起,缠绵病榻多日,况且我一直潜心礼佛,便不去在意外面的事了。”
“那么姜夫人呢?”
文絮随口一问,姜成蝶躲躲闪闪:“我,我是单纯来看长翁主的。文夫人倒像是为了打听显恪的消息才进宫的。”
文絮不以为忤,浅笑:“文絮惭愧。一来只懂得以夫为天,二来和长翁主的交情比不上姜夫人和长翁主来得深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