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她喜欢的人,她心上的人。早在一年前显恪就知道,但此时非彼时,他更加在意她心里是谁。
对方先于他开口:“你见到我似乎并不惊讶。”
“我想到会是你。”茶色的瞳眸清浅,从他知道章朝突围的那天就想到了刘彧会趁此机会,金蝉脱壳。所以他愁眉不展,他不知道那个女人对刘彧的感情还剩多少,还是说从没变过?
“公子恪风华不减,深明韬略更胜当年,不知有没有想到我此行的目的?”
“管城,我势在必得。你来绝对不是为了阻拦我。有的人说我唯利是图,但不是每笔交易都值得我做,不是每件事、每样东西甚至每个人都能衡量出价值。”
“这么说,你是不会把她交给我了?”刘彧眼中的温润不再,真正的刘彧究竟是怎样的?
“交给你?”显恪眸色骤冷,拧眉,装作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她是我以国为聘,亲自迎娶。大将军莫非急火攻心、神志不清?”
“我可以把兵权交出,不仅是峄县,唐国所有城池我都可以不要,只要她!”
显恪不耐道:“你没听懂吗?我只重复这一遍。”他上前一步,眼神里酝酿着危险的信号,“她,无价,不可换!”
刘彧突然大笑:“不过是你的一厢情愿,她喜欢的不是你!”
是与不是,他苏显恪根本不在乎!他们是夫妻,不论她喜不喜欢,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所以她会一直守在他身边,一直。
“你走吧,在我想杀你之前。”他背过身,不想和刘彧多说一句。
帐帘被撩起,冲进一个人。
刘彧欣喜叫出她的名字:“文絮!”
显恪不耐扶额,她到底还是来了。
她为了解药刺伤刘彧的事情也有所耳闻,但那是为了他?还是因为爱生恨的举动?他很难界定。
如果她执意要走,他,又能怎样呢?
强留,只会让她更讨厌他。
“请你离开这里!”文絮指着帐帘,对刘彧冷声道,“你凭什么拿我唐国的东西随意交换?”
“絮儿!”刘彧不能自持地上前一步,“你难道不想我带你离开乱世纷争吗?我们晨钟暮鼓,安之若素难道不好吗?”
“如果在我出嫁盈国之前,你说这些话也许我会感动,甚至会考虑。但是,刘彧,你从来不知道你是有多么的不合时宜。在彭城时,我再三劝你收手你执意坚持,现在又跑来说你什么都不要,不觉得好笑吗?不是你什么都不要,而是你根本要不起!”
他眼中的绝望她尽收眼底,绝情的话从嘴里说出没有半分的迟疑。
“我和你只是一场差错。我身负国仇家恨,又怎么会贪恋儿女私情?”如果她没有把他误认为救她的人,她不会妄想一段姻缘。把它归为差错,再恰当不过!
刘彧彻底绝望了,心如死灰。他从峄县冒死冲出显恺的重重包围,只剩两千将士跟他到这来,为的不过是带她走,兑现他的承诺。
她说他不合时宜,他无可辩驳。
他们的相遇不合时宜、他们的离别不合时宜,就连他们的爱恨都是这么的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