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角落里若无其事地看书,他们议论声不绝于耳。
“上次一战,我军牺牲万余将士,大损我军士气。对此,诸位有何想法?”刘彧站在正中,看向章朝、曹世阳、于晋三人。
于晋重伤未愈,一身便装坐在凳子上,听到刘彧的问话,性子最急的他从凳子上蹿起来,率先开口:“那公子恪被章朝所伤,又中了大将军一箭,恐怕活不了多久。要我看,不能给盈军喘息的机会,应直取为上!”
说完,用厌弃的眼神瞥了文絮一眼。
刘彧不知苏显恪是死是活。他没把显恪拒绝解药的事情告诉她,更没有告诉她显恪拒绝解药是为了让她回去。没想到他们之间的感情如此之深!
他要她留在这里,如果显恪死了,群龙无首,再战也是个机会。
曹世阳行事稳重、思虑缜密,道:“盈军不仅有善于智取布阵的公子恪,还有英勇善战的四公子。即使没有公子恪,四公子此人也不可小觑,当年攻下望国就是他领的兵。”
“曹将军真会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久久不言的章朝终于开口,“我军如此,该追究谁的责任?当初是谁和苏显恪阵前喝茶叙旧?才让他有使诈的机会和条件!”
冯晟良已经被革除军职,章朝当着大将军的面这么说,是要他曹世阳论军法处置吗?
四下顿时安静无声,窸窣的书页声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文絮旁若无人地继续看着。
曹世阳露出为难神色:“我……”
刘彧抬手,曹世阳闭了嘴,暗暗咽下这口气。
“我现在不是在追究责任,而是找应对的计策。盈军虽然兵少但后备粮草充裕,决心要和我们僵持下去。我们虽然有三十万大军,但战线拉长不利于持久应战。速战速决是个好办法,但是我军第一次正面进攻就败给盈军,大错士气。”刘彧有理有据地分析道。
“话说冯晟良那老家伙带兵纪律颇严,自从他被革职以后,他们散得不像话。这次抢先逃命的却是曾经他带的那些兵,军心不齐要先整顿才是。”于晋说到兵败的要害之一。
军心不齐。
这一点刘彧心里比谁都清楚,冯晟良背后是司徒邓叔淳,邓叔淳是为了掌控他,那么冯晟良就是邓叔淳的眼睛,否则他怎么会因为那点小事就革了他的职?
人心不齐就想办法整顿,他宁可面对涣散的军心,也不愿对着邓叔淳的眼睛!
“那些临阵脱逃的人如何处置了?”刘彧问。
章朝回到:“都关起来了,听候发落。”
“明日午时,校场,斩首!”短短几个字,掷地有声。“全军整顿,待不发兵。”
“大将军!”犯了军纪,曹世阳本不该开口求饶,可又不得不说,“那些被抓的逃兵足足有六百人,古有法不责众之说。况且大战在即,都是曾经出生入死的兄弟,这么做只怕让将士们心寒啊!”
“妇人之仁!这么说还要供着他们当功臣不成!”于晋不满道。
刘彧转身,坐回桌案前,不耐道:“好了,我意已决。你们都先去各自休整,我不想再看到这样的情况发生。”
章朝、曹世阳、于晋三人走后,文絮起身朝他慢慢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