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七天都没有他的消息,在远处关注着大帐里的一举一动居然什么收获都没有,帐子里悄然无声,死一样的静寂。
死!
一个诡异的想法让她吓了一跳,然后迫切地想要忽略掉它,却鬼使神差地再也放不下。
漫长的七天,她做什么都是心神不宁。她一定要看看他,哪怕只是偷偷看一眼也好,让她知道他究竟怎么样了。
向程辉打听显恪的消息,程辉表示他只知道三公子在静养,不疑有他。无奈之下,即使知道显恺刻意隐瞒,也只能再次向他求助。
“算我求你,让我去看看他。”唐非一整天追在显恺的身后不停地求着。
她居然为了这个来求他,当初他要把她送回去都不见她为了达到目的说一个“求”字。是担心到了极点吧!咬咬牙,他再一次拒绝:“不行,三哥吩咐过的谁也不见。”想了想说服她的话,也只有拿三哥来压她,“三哥的脾气你是知道的,他生起气来可是六亲不认的。”
唐非如果不是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是不会百般纠缠的,严肃问道:“显恺,你实话告诉我,他究竟怎么样了!他越是安静就越是说明他情况不好,你什么都不说只会让我更加胡思乱想心神不宁。”
她说得恳切,他本来也不想瞒她。再者,这两天三哥昏迷的时候越来越多,一旦有万一,事后她一定怪他。
他的一声叹息,使她的心浸到湖底一样冷凉:“三哥身中剧毒,军医也没办法,现在只有等逾明来。”
“什,什么?”错后半步,双手从他的衣袖上滑下。她想过情况会很严重,没想过他会身中剧毒。
***
揭开帐帘,一股浓烈的药气刺激着她的嗅觉。最后显恺终于答应让她在显恪昏睡的时候悄悄溜进来看看他。
鼻子被刺激得一阵酸痛,脚步放得极轻。其实,就算此时外面电闪雷鸣也未必能惊醒床上沉睡的人。因为这几天,除了视力,他的听觉嗅觉甚至味觉一度下降,醒着的时候就连说话声音也断断续续极其吃力。
悄悄跪在床前,看着他青紫的薄唇紧抿,浓眉紧蹙成川,白如纸的脸色让她想起母亲辞世前也是这样。忍不住抬手想去抚平眉间的痛苦,可刚要碰到就停住了,迟疑再三还是收了回去。
面对死亡时的束手无策让她颓丧到了极点,她讨厌这样的感觉!这种痛苦只经历一次就够了。薄被的一边让她紧紧团在手心,皱的不成样子。如果不是他动了动,恐怕她会把被边揉碎。
不想被他发现立刻起身后退,退到桌边。动作慌张,砰响了桌子上的茶具。他似乎隐约听到周围的动静,即使感官下降还是努力感觉着周围。寻着她所在的方向看去,声音沙哑:“显恺,是你来了?”
提到嗓子眼儿的心并没有因为他的失明而放下,她咬着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稳了稳心神转身为他倒了杯水。扶起他递到唇边,就算是这个时候他还是坚持自己动手,摸索到茶杯时冰凉的指尖擦过她细滑的皮肤,准确无误地握住她的手腕。水洒在薄被上,湿了一片。“你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