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底强占了她多久,她记不清了,总之,当他翻滚到她身边之际,她已经累得连眼睛都睁不开了。
当她醒来的时候,房间里很静,她掀动了沉重的眼皮,张开了双眼,迷离的眸子渐渐清亮,模糊的视线清晰,伫立在窗台前那抹高大冷沉的身影慢慢凝聚。他已经衣冠楚楚了,此时,他正低垂着头,面向着窗而立,修长的指节夹着一根香烟,香烟已经燃烧了好长一大截,积了厚厚一层烟灰也没有要磕掉,不知道他在低头沉思着什么?
雪吟一对亮丽的瞳仁装载着满满的深情,黑色的眼珠子锁定在他俊美的背影,还是那套雪白笔挺的西装,这样一个漂亮的身影早就烙印到了她心灵的最深处,恐怕穷尽一生也难把它从脑海里抹去,她中他的毒太深。
记得,她进H市办公厅的第一天,她去他办公室拿资料,他就是这样一副衣冠楚楚的模样,只是,那时候,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衣冠楚楚的藤市长,会是那个在黑夜里,变态地蒙住了她的眼睛与她一夜索欢,并趋她母亲病危,强行要她签下一纸借腹契约的神秘男人。
对了,她蒙住眼睛的布条呢?她下意识地往自己脸上摸去,黑色布块是昨晚激情之余掉落的,还是被他取下的呢?她暗思着,视线扫了整间屋子一圈,突觉眼角一黑,她缓缓侧脸,才发现那块黑布置放在床头柜上,从它整齐叠放的程度看来,应该是她在熟睡之际,他为她摘下来的,这块黑布也算是她与他之间爱情的半个红娘,如今,它能唤回他曾经失去的记忆吗?幽伤的眸光再度凝向窗台前那个高大的背影,心底变得怅然若失起来。
她的手指能动了,软香散已经去除,其实,她知道他内心很纠结,因为,昨晚,他是被迫强要了她的身体,她不想为难他,更不想看到他痛苦难过,所以,她掀被索性就坐了起来,用着那张薄丝被裹住了自己的身体,一步一步走向了他。
“你不用如此心烦意乱,这事要怪紫韵,是她太着急,想让你恢复记忆,才会出此下策,对不起。”雪吟走至他的身后,嚅嚅对着他的背影道着歉。
声音带着刚刚苏醒的暗哑。闻言,藤鹏翔缓缓地转过身体,视线低垂,黑亮的瞳仁里即刻就倒映着她雪白漂亮的玉容。心一下子就纠结起来。
“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眼底一抹心疼狠狠地划过,连带着浮起一缕内疚的神彩。
“不,毕竟是我们不对。你……经此……昨晚……你忆起什么……没有?”本不想问,可是,雪吟终究还是问出了口,是呵!紫韵妹妹如此精心的安排,坏事都做尽了,让她服下了软骨散,又设计让他中了媚药,如果还不能让他恢复记忆,那么,她是不是应该要放弃了呢?鼓起了好大的勇气,她才结结巴巴地问了出来,特别是说到“昨晚……”几字的时候,她脸都红透了,象煮熟的虾子,这样的傅雪吟是迷人的,可惜,藤鹏翔因为她出口的话而无意欣赏她独属于清晨的这份美丽。
“雪吟,我……只依稀记得曾经有过一幕,也是这样强占过一个女人身体,我知道那个女人就是你,所以,蓝紫韵才会如此精心安排昨晚,昨晚也是我们俩曾经经历的一幕,可是,报歉。”他不想欺骗她,便据实相告。
“除了那段模糊的记忆稍有印象,其他的,我还是记不起来。”他说的虽然是实话,只是这样的实话让雪吟心底仅存的最后一丝希望全部破灭了。
“没……事。”她努力地牵动着人上的肌肉,勉强一笑,可是,那笑容却比哭还难看十倍。
沉吟了半晌,雪吟最后终于决定放手,深刻出断腕般绝烈的割舍,她轻启了珠唇,幽幽地对他说道。“藤鹏翔,你走吧!回到依丽莎身边去。”说这话的时候,雪吟的心是凝着心碎的。
他没想到她会这样说,会就这样甘愿放手,眼神灼灼地凝定着她,喉结滚动了一下。
“经过了昨晚,我还能离开你吗?雪吟,我虽然并没完全恢复记忆,可是,在我知道自己曾深爱的女人是你后,我可还能弃你而去。”他伸出双手,一把狠狠地把她拥进了怀里,她削瘦的双肩让他心痛,她纤细的纤腰让他心口涌过丝丝缕缕的痛楚。
“放开我吧!你无法忘记依丽莎,并且,你们曾经恩爱……”她没有说下去,因为,只要一想到他与依丽莎曾经有过肌肤之亲,她的心就被钢刀割成了碎片,血涌出心瓣尖时,泪也堵住了嗓子眼,她无法去漠视,无法不去在意,他是她老公,是两个孩子的父亲呀!
但是,他却****夜夜守在依丽莎身边,将他们曾经的过往,将两个小孩子全部都忘记了。
“我对依丽莎并没有感情,只虽出于一份无奈,我爱的人是你,不管我有没有恢复记忆,昨晚的狂野就是最好的证明,我又重新爱上了你,傅雪吟,所以,不要再把我推开了,我跟你回去,回北京,回到两个孩子的身边,我们一家团聚。”他避重就轻,简洁地说明了自己的意思,这番决定也是他在醒来之后,看着她沉睡如婴儿一般洁白容颜的时候,他做出来的,他不想看到她眉心那条刻痕,那是为他而起的皱褶。
“那么,依丽莎呢?”她用捂住胸口,颤颤魏魏地出口询问,依丽莎三个字就象一条深远的鸿沟一样横跨在她们之间,让她们彼此倍受痛苦与煎熬。
“我管不那么多,总之,我爱的人是你,雪吟。”在爱情的国度,也许每一个人都是自私的,他不想让雪吟再伤心难过,所以,他决定放下这边的一切跟随着她回北京去,回到他自己真正的家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