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别了,冰凉的世界,我缓缓地阖上了眼瞳,在伤心的泪珠再一次从苍白的眼角盈坠之际,脑袋一晕,我失去了所有的意识。
我是被一阵吵闹声惊醒的,当我醒过来的时候已是太阳西沉的时候了,看着眼前白色的世界上,我无力地扯出一记幽伤的笑容,笑容带着苦涩,原来,死神不要我,它还要我在这悲凉的世界受苦,眼前一片白色的世界告诉我,这是在一间豪华的医院里,是谁送我来的,当是徐恩泽了。
徐恩泽不在屋子里,整个屋子静悄悄的,然后,猛地,一阵仓促的脚步声从外传了进来,越来越近,在抵达病房门外之际,我就听到了一声彻骨的冷喝从屋门外传了进来。
“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声音倾刻间就划痛我的耳神经,紧接着,是徐恩泽冷冰的腔调回应。
“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你不是要结婚了吗?”
“我的事不用你管。”阴测测地一声狂吼,我感觉门外已是一片剑拔弩张的局面了。
“我当然有资格管,因为,从今往后,她就是我老婆……”
徐恩泽话还没有说完,就发出了一声悲哀的惨叫,藤鹏翔居然野蛮地打人了,这还真是破天荒地头一次。
他也不顾顾自己身在公众场合,外面肯定都围得水泄不通了,这只是我的想当然罢了。
然后,外面就传来了两个男人扭打在一起的声音,听着外面无比激烈的打斗,我的心再也起不了半丝波浪,随他们吧!
“藤市长,不要这样。”是周秘书的声音,连他也跟了过来。
哎哟!传来了周秘书悲惨的叫声,我猜测着,也许是周秘书横隔在他们中间,想劝架,却不知被谁的拳头伤着了。
周秘书的努力阻挡让怒火攻心的两个男人渐渐平息了下来,只能听到他们气喘如牛的声音证明着刚才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争斗。
外面的世界安静了下来,然而,安静的时间只是片刻,我就听到了一阵脚踢门的声音传来,房门打开了,一抹白色的身形出现了门边,他一双灼热的眸瞳定定地落在我苍白的小脸上,然后,我就看到了他眼角明显划过了一抹绝世的哀伤,衣服的领子也被揪皱了,嘴唇边还有一点紫青,头发上也有一些微乱,白色衬衫的短袖口,还有一些零零星星的红梅花,满身狼狈向我无言诉说了刚才外面的战况是多么地激烈。
眉心的皱褶越拧越深,幽伤只是片刻,稍纵即逝,他的俊美的五官快速地掠过一缕阴鸷,然后,他抬脚走了进来,摸索着,他在我床头坐了下来,并一把捉住我插满了针管的冰凉的手掌。
“为什么不珍惜自己的生命?念乃还那么小。”他说话的语气都有一些哽咽了。
我定定地望着他,张着一双美眸,苍白着纤美的玉容,到鬼门关前去转了一圈,再次见到他时,我心底全是一片淡然,先前爱他的激情仿若就真的一点一点地快要从心瓣尖逝去了。
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凝望着我,也许,哀莫大于心死,心没有了感觉,任何事情都可以淡然处之了。
我的舌头很疼,也很麻,由于几个小时前自杀的关系,医生只是帮我止了血,伤在了口腔的舌头,并不好上药。
“说话啊!雪吟。”见我神情呆滞,藤鹏翔着急了起来,意欲要去按墙壁上的警玲。
我抬起手臂拉住了他,他缓缓地在我的病床边坐了下来。
大掌紧紧地包裹着我冰凉的小手,最后,凑入到他嘴唇边亲吻,嘴唇上灼烈的温度慰烫了我冰凉的肌肤,可是,那灼热的温度再也注入不了我干枯的心田。
明天过后,他就是别的女人的男人,而我,也是徐恩泽的女人了。
“只要你一句话,我可以让徐恩泽下地狱,他该死,居然敢这样欺负你,明目张胆地公然绑架,这H市到底还有没有枉法?”
他一脸郁愤地说,满脸的愠怒。
听了他的话,我很想问一句,真正欺负我的人是谁?真正虐我心的人是谁?可是,唇舌间又麻又辣的感觉让我吞下了喉间即将要出口的询问。
我没有说话,只是怔怔地凝睇着眼前发丝零乱的男人,任他粗厚的大掌紧紧地握着我冰凉的小手,周秘书轻轻地推开了房门,一脸怜惜地看着床上苍白如一缕幽魂的我。
然后,摇头幽幽叹息了一声后转身离去,想把空间留给他的一向尊敬爱慕的领导与我。
“雪吟,只要过了明天就一切都好了,我发誓……”
他的话没说完,而我已经扯开了唇淡淡地笑了,只要过了明天就一切都好了,藤鹏翔,让我眼睁睁看着你结婚,已是心不如死,你可知道此时此刻,我肚子里还怀着你的又一个孩子,然而,尽管我差一点自杀身亡,躺在冰凉白色病单上的这一刻,仍然未曾改变你要与白凤影结婚的初衷,多傻呵!
这时候,徐恩泽从门我闪了进来,大步流星,气势汹汹地走到我们的面前。
“藤市长,如果你能取消明天的婚礼,我可以把雪吟还给你。”
冲动过后,理智回归原位,徐恩泽出口的话,带着断腕般绝烈的割舍。
也许是我自杀的行径吓到了他,所以,他才会退步,不是有一句话么,能让自己最爱的人幸福的方式有很多种,并不是一定要占有才是幸福。
爱情最高的境界就是能让自己相爱的人幸福,成全别人的幸福也是一种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