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想起什么,可是眼前的情景却让他没有时间再犹豫,只能跟着叔叔坐进了加长红旗轿车里,向SAM总裁介绍起合作的大概框架。
胸腔里逐渐稀薄的空气,让林澜的眼睛发起黑来,眼前明亮的视线慢慢的模糊起来,发狂的面容好像幻化成了另一张脸。妈妈,没来得及给你买商铺,女儿不放心你以后的生活,以后要是我不在了,谁来供养你?还有……还有心头上一直漂浮的那个身影,一个人呆在这间屋子的时候,满脑子闪过的都是我们的故事。拉斯维加斯的沉沦、埃及的抚慰、游艇上的疯狂、新西兰的仙境、伦敦桥的亲吻、威斯敏斯特的徒步前行……所有的一切,在林澜躺倒在地面上时,都如倒叙的电影一般,在她的眼前一一放过。
眼睛里的液体好像是因脖子上的力道,而被挤出来一样,顺着微扬的脸庞流下,滴在了封闭的心角上,落进了那刻意围挡着爱情的地域。如果……如果还有机会。很想对你说,切尼,对你,可能已经不止是……想着,想着……林澜觉得耳朵上的疼痛在逐渐减轻,所有的思绪也随着意识嘎然停止了。
王雨紧收的双手还在持续的用力,喃喃自语的嘴巴里还在念叨着:“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仿佛灵魂已经出鞘的身躯没有意识到,屋外一阵嘈杂的响起。
陈笠推开房门,就看见了这么惊悚的一幕,急速有力的动作一下子就劈开王雨,将林澜搂在了怀中,“丫头、丫头!”焦急的声音里好像带着微微的颤抖,摸了下脉搏,听了一下呼吸音,都有、都有,轻轻的掐了一下人中,昏迷的人总算慢悠悠的醒了过来。
是你吗?我是已经死了,在梦里见到你的吗?垂在一旁的胳膊举起,柔软的手伸到面前的那张脸上,好像想摸上去,可是却无力的停在了半空。
陈笠抓住了小手,把它放在了自己的脸上,“丫头,是我!我是切尼。”然后,他看见惨白的小脸上,艰难的露出了一抹微笑,但就是那浅尝辄止的笑意,却如孤海中的一盏明灯,为他迷失在途的心灵,找到了栖息的港湾。
抱起虚弱的身体,登上了门外的救护车。本来急救人员希望陈总可以回避一下,好给病人展开各项检查,可是那紧握在一起的手,却让工作人员忍不下心来开口。陈笠有些明白医务人员的难处,可是当看到那依恋的眼神,就再也不愿意离开,只是抱歉的让医生们多费些周折了。
制住了血的耳朵被包扎了起来,输上营养液的身体总算恢复了一些生气,陈笠弯着高大的身体,蹲在救护车的床架旁,一只大手轻抚着林澜的脸庞,“好点了吗?”
小小的头颅点了一下,表示了同意,然后黑色的眼眸盯着陈笠,干涸的嘴唇张了张,但是什么声音也没有发出来。
陈笠看着她的动作,问了一句是渴了想喝水吗?得到了否定的答案,然后,温柔的男子细看了她一眼,就明白了,低头配合的把耳朵凑了过去。
张静是在医院门口,看到被担架抬下来的林澜,才知道了事情的整个过程。1米6不到的身高,站在1米83的陈笠面前,气势磅礴的问着,王雨会怎么处理?以后要再来伤害林澜怎么办?温雅的男子收起往日的平和,阴冷的表情犹如地狱来的复仇王子,然后笃定的对张静说,放心他会安排好一切的。
林澜是觉得姐姐紧张过头了,毕竟这事和陈笠也扯不上什么关系,王雨也是冲着自己来的,她怎么一副质问的口气对人家啊?张静瞧一眼,就知道那个女人心疼了,呵,还装着不肯和人家确立关系呢?就替你要了一个安全的承诺,就这么舍不得了,虚伪,张静仰面向天,对林澜的行为嗤之以鼻了一把。
第二天早上,复活的女人又恢复起往日的生气,除了脖子上残留的指印和裹着纱布的耳朵,基本上其他地方,林澜觉得是很没有问题,完全没有住院的必要了。可是,谁晓得,一向迁就自己的男人却不好讲话了。
所以趁着昨晚在这陪夜的男人还没有走,林澜扒着人家的衣角,可怜巴巴的要出院。
陈笠看着吊着西服袖口的女人,那漂亮的脸蛋旁,一个包着白布的耳朵,就觉得一阵滑稽,不仅笑道:“一只耳。”
“嗯。”愣住了的女人反应过来以后,顿时瞪大了杏眼:“哼?你才是老鼠呢!”
男人戏谑的说:“我可不属老鼠。再说了,要当,我也要当黑猫警长。”
“干嘛。”
陈笠拉过身旁的女人,一把揽着她的腰说:“要逮你一辈子啊!”
啊!林澜的脸一下子红到了极点,然后不知道该怎么样,才能钻到地下面去。不过,想起昨天在救护车上,自己对他说的话,就腹议道,这个男人真会因势利导,乘胜追击啊!
听到雷照新的汇报,陈笠也感到了意外。SAM总裁会不高兴,这自己已经猜到了,可是中海是什么时候插足进来的?高盛和3M的合作一向都是在海外的,此次来N市投资建厂,也是完全因为陈笠的引荐,SAM才会考虑到N市发展的。
现在,别的不说,但是中海这半路可以劫胡的做法,就足以证明,他们是洞悉了这次合作的详细过程以后,才下的手。公司的信息外泄?一个可怕的想法,突然浮现在了陈笠的脑海中。
致电SAM总裁,可惜接电话的是助手,电话里礼貌的助手间接的表达了,SAM总裁对此次高盛的失望,以及透露出更换合作伙伴的趋势已定。放下电话,陈笠感到了心头的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