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问题是,马严青的车是轿车,高度比较矮。为了不让屋里的人看到他,马严青只得一路弓着腰,微凸的啤酒肚子硌着大腿和前胸之间,曲蹲着的时候,他脸都憋红了。
偶尔一个路人走来,奇怪的看着马严青别扭的动作,马严青有些不好意思,只能装作正在检查自己的车底盘和后排孔,嘴里还念念有词道:“底盘老响,该换换东西了。”
等旁边的路人一走,马严青又马上鬼鬼祟祟的从车屁股后探出头,朝安宁的铺里使劲瞄。
安宁手上拿着白云飞递过来的几本自学教程,翻了翻里面的内容,很是高兴。书上的插图讲解很是详细,安宁饶有兴趣的把几本书都挨个翻了翻。
白云飞面带微笑的坐在一旁,也不说话,静静的等着,手里拿着一杯安宁给他倒的矿泉水。
“白医生,这几本书很好,真是谢谢你了,还麻烦你跑一趟。”安宁浏览完后,心满意足的道谢。
“呵呵,我正好过来这附近买点东西,就顺道过来了,你不用这么客气,对了,以后你叫我小白吧。”白云飞喝了口水,说道。
“小白?。好的,小白这个名字很好记,很符合你的特征。”安宁轻笑了一声。
“呵呵,就当你是夸我了。”
“好吧,如果你坚持的话!”
“呵呵。”
两个人都笑了,白云飞,顾名思义,漂浮着的白云,轻轻地,软软的,就像他给人的感觉一样,很舒服,很温和,和他说话,安宁觉得很放松。
“幸福。最近还好吗?”白云飞还惦记着幸福有没有见到他爸爸的事情。
“嗯,还行。”安宁想了想,说道。
“那就好。”白云飞点了点头,硬是把心里想问的话压了下去,他觉得这是安宁的家事,这样的隐私,以他现在和安宁只是普通朋友的关系,还是不去打听了。
白云飞在安宁的店里聊了一会,安宁就接到了两个催着要货的电话,安宁抱歉的看了看白云飞。
“你先忙吧,我也正好有些事,先走了,替我跟幸福问声好。”白云飞很有眼色的站了起来。
“真是不好意思,你水都没能喝完。”
“那我们改天再喝,到时叫上幸福,我也很久没见他了。”白云飞很高兴能接着这个话茬。
“好”安宁也没上心,就当是白云飞的客套话了。
“那一言为定了,我找个时间,来接你们。”
“好。”安宁楞了一下,没想到白云飞是认真的。
“我先走了,你忙吧。”
白云飞拿起桌上的钥匙,安宁把他送到门口,他摆摆手,让安宁赶紧回去,自己朝路对面的车子走去。
这一切,都看在憋蹲在凯美瑞屁股后面的马严青眼里。
男人看男人,就像女人看女人一样毒辣。
此刻白云飞在马严青的眼中,除了有竞争对手的敌意外,更多的是疑惑和不解,他不明白,这两人到底是什么关系,如果说只是普通的朋友关系,以安宁的身份和地位,她怎么会认识这样的男人?而且人家还大老远的给她送东西,如果说不是普通朋友关系,那他就更奇怪了,以这个男人这样的条件,他干嘛要找个离过婚,带这个孩子的老女人?
马严青百思不得其解,无论他是什么关系,他马严青已经为安宁砸了这么大的本了,他可不想血本无归,他没这助人为乐的习惯!
无论如何,只有是接近安宁的男人,不管对她有没有企图,他都要弄走,不能让别的人盯上他的蛋糕。为避免夜长梦多,他得赶紧找机会摸清对方底细,好把这颗地雷踢走。
都说机会是留给有心人,不久,这机会还真给马严青逮着了。
幸福所在的小学很快就要迎来办校的三十周年,这对一个小学来说,可真是件不小的事情。
马严青作为一个教导主任,前要为上级领导分忧出点子,如何才能让这次的校庆办得有声有色别开生面,后要指导和监督手下开展工作和查看进程,这是一件大事,如果办好了,他在校长的眼里,又可以上一个台阶。
马严青的心里,自有一本小九九,每做一件事情,他总能看到后面的两三步,这就是他从最初的一个小教员能爬到现在这个位置的原因。
这次的校庆,马严青之所以这么不留余力的忙前忙后,这么下工夫,是因为现在的副校长快退下来了,学校里有能力竞争的人选,他都有估量过。有比他资格老的,有比他技术硬的,但没有比他会办事的,所以,马严青要趁着这个大好的表现机会,让校长方宋多看到他的办事能力,这样他才能向大家证明,他马严青才是真正能帮校长分忧解难的得力助手。
校庆的准备期间,马严青还是忙里偷闲,雷打不动的往安宁家走,一次不落。
帮幸福补完美术课,已是晚上九点半,安宁送马严青出门,两人走出院子,来到马严青的车旁。
“马老师,辛苦你了。”
“不辛苦,我愿意。”马严青站在安宁前面,话中有话的的说道。
“天也晚了,马老师路上开车小心。”
“没事,才九点多,我们到车上聊一聊幸福最近在学校的情况吧,刚才在屋里,幸福在,不好说他的情况。”马严青眼睛泛光,热情邀请道。
最近幸福的情绪是有些低落,安宁心里是蛮担心的,对于马严青的邀请,她很想上车,听听儿子最近在学校的情况,但另一方面,她又有所顾忌。
安宁心思细,马严青这段时间隔三差五来家里给幸福补课,对她说话时,言行举止所传达出的暗示信息,安宁不是不懂,只是故意忽略,她从来没想过要跟这个马严青有什么更进一步的关系,他现在是幸福的老师,而且他也没有明说出来,安宁也就只能当做不知道。
她以为,她这样的反应,已经是对马严青做出了无声的拒绝,他会懂得她的意思,但在马严青的眼里,却认为安宁这是欲拒还迎,欲擒故纵,心里更是觉得自己有戏,对安宁更是上心。
马严青看安宁没出声,赶紧掌握主动权,径直把副驾驶的车门打开,“上来吧”
安宁衡量了一下,人家只是说要讲讲幸福的情况,如果自己拒绝,那就是心里有别的想法,反倒是小气了,还不如大大方方的,顺其自然。这么想着,安宁就坐进了车里。
马严青给安宁关上车门,嘴角上翘,他就不信,有房子车子和票子给他撑腰,他就不怕拿不下这个小裁缝。人嘛,这么辛苦,还不就是为了活的好点吗?现在他有能力给她过上好日子,她要是个明白人,那肯定知道怎样才能走捷径。
他相信他的暗示,聪明如安宁,肯定能明白他的意思。但她身上好像就有骨子倔劲,既不轻易的对他投怀送抱,又没明确回绝他的示好,说话做事做得有分有寸,恰到好处,这样的拿捏和傲气,让马严青对她越发欣赏和好奇。
马严青坐进车里的驾驶位,把空调打开,车里的温度一下子舒适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