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济洲最近都没在医院出现,相反的,白云飞去的次数多了,安宁采纳了白云飞的意见,和父母面对面的坦白,表明她这辈子是不会再跟白云飞在一起了。安家齐和张岚还盼着他们早日复婚,听到这个消息,很是震惊,也很不理解。就像安宁之前预料到的一样,父女间的关系再次陷入僵局。
安宁始终还是没说出范济洲和张燕的事情,她不愿在父母面前,说出这个她心里永远的一个耻辱,她一人扛起了父母的不理解,有了白云飞的支持,似乎,这座山也没这么重了。
白云飞在这段时间里,经常过来陪安宁父母聊天,旁敲侧击的开导二老,安家齐不糊涂,他听得出白云飞的话中话。
白云飞是好心,闲聊间,会不动声色的引用一些佛家随缘静心的典故,安家齐心里也清楚,白云飞是在暗中调解自己跟女儿之间的关系。
安家齐这次的生病,女儿安宁的悉心照顾,好不容易让父女俩的关系破冰,这些年,女儿很少回家,他也想明白了很多,他是为女儿好,但这是女儿的人生,她有权利自己做主,无论她做出什么样的决定,安宁始终是他的女儿,他的年纪也大了,以后可以说见一次少一次了,何苦还要这样为难自己和女儿呢?儿孙自有儿孙福,有些事情,就随她去吧。
想通了这些,安家齐心里也就没这么抵触了,他觉得每次和白云飞的谈话,都让他如沐春风,这让他更觉得跟这个年轻人相见恨晚,心里越发的对白云飞青睐有加,他说出的话,在安家齐的心里,也就占有了一定的分量。
安宁父女的关系,就在白云飞的慢慢努力下,逐渐回暖。安家齐不止一次的在安宁的面前说,如果没有白云飞,他的心里绝对不会这么快的释然,这让安宁对白云飞又充满了感激,这是她这么多年来,心中的一个伤痛,现在,白云飞用他的手,轻轻的抚平了岁月在她们父女俩之间留下的隔痕。
范济洲这段时间没来医院,一是因为工作确实比较忙,单位的上级管辖部门要下来做一年一度的例行检查,关乎考核和等级评定,领导很是重视,下面干事的人更是要提起十二分的精神,做好面子工程。
二是因为安宁的脾气他很了解,如果在她态度这么坚决的情况下,他还要硬着头皮去找她,只会让安宁更加反感,况且,他如果真的想要跟安宁重修旧好的话,也要先把他和张燕之间的关系处理好,至少先让张燕有个心理准备,怎么说她也是跟了自己这么些年,她如果要提什么要求,他就尽量满足她,毕竟一个女人的好时光不多,她这样不结婚没名分的跟着自己,范济洲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愧疚的。
趁着这两天单位的工作空了下来,范济洲买了束红玫瑰,去了张燕的住处,这里,他已经有一个月没过来了。
张燕正一个人在家,也不做饭,只是坐在饭桌边,一瓶接一瓶的喝着啤酒,电视一直开着,声音调得震天响,屋里到处充斥着电视购物的嘈杂声,张燕也不在意,她根本就没在听,她只是想让家里听起来热闹些,没有了范济洲的房子,她觉得空荡得难受。
范济洲在外面敲了半天的门,也没人来开,他贴近门细听,里面是有电视的声音的,张燕应该是在家的,范济洲皱了皱眉头,他本想在她开门的时候,给她捧上一把玫瑰,但现在,他只能自己掏出钥匙,一手拿花,一手费力的开着门。
直到范济洲站在了她后面,张燕还不知道屋里多了个人,房里关门堵窗的,一屋子的酒气,范济洲走过去,把电视关掉,张燕才睁开朦胧的双眼,发现穿着一身合体的黑色西装的范济洲正站在她面前,手上还拿着一束红玫瑰。就像一个优雅高贵的王子,那样的帅气和潇洒,让人无法拒绝。
张燕揉了揉眼睛,以为是幻觉。范济洲和红玫瑰一起出现了?他,又回来了吗?她的济舟又回到她的身边了是吗?
张燕握着一罐啤酒,忽然傻笑起来,她就知道,她对他这么好,这些年一直默默的陪着他,范济舟一定离不开她,因为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她更爱他,更想做他的妻子了!范济洲是爱她的,她张燕还是比安宁有魅力,范济舟最后选择的还是她张燕!
“别喝了,你看看你,都成什么样了?”范济洲一把夺下张燕手里的啤酒,顺手扔进了垃圾篓里。
“济舟,呜呜,你总算回来了,我好想你好像你啊。呜呜。”张燕忽然一把抱住身边的范济洲,这个男人,她为他付出了这么多,现在她逐年老去,他却越来越有男人的味道,像一个危险的吸引源,让她欲罢不能,她不想也不能失去他。
“燕燕,你冷静一下,别这样,你先放开。”
范济洲有些厌恶的用力掰开张燕的环抱。随手抽了张纸巾,拭擦着自己的西装胸前处刚被张燕刚才沾上的眼泪鼻涕和啤酒。
张燕忽然笑了,她是有多久,没收到这么红艳的花了?如果是往日,她收到范济洲的花,她必定是兴奋不已,作为回报,她也会让范济洲在床上兴奋不已。但今天,张燕看着这束红玫瑰,却没来由的害怕。
范济洲拉开窗帘,把窗户都打开透气,再给已经有些醉意的张燕泡了杯醒酒茶,才在饭桌边,张燕的对面,坐了下来。
“燕燕,你这是怎么了?”
范济洲声音低沉,皱着眉头,看着眼前头发凌乱,眼袋肿大,满身酒气的女人,这真的是他之前那个妖娆的情人吗?
“呵呵。我怎么了?这句话好像应该是我问你吧?范济洲,你怎么了?你告诉我,你最近都怎么了?为什么我打你电话你总是不接,就算接了也就话敷衍我几句,我这边你多久没来了?你以前从来没有这样的,济舟,我。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了?还是哪个地方做得不够,你告诉我,我改,我改好不好,你告诉我啊!”张燕就像忽然被酒精刺激到了,一下子亢奋了起来,她紧紧的抓着范济洲,一脸的哀求。
“燕燕,你醒醒,别这样。”范济洲再次把情绪激动的张燕拉开,把她摁到凳子上,“你先把这醒酒茶喝了吧,等你清醒后,我有话要给你说。”
“有话要跟我说?”张燕眯着眼睛,喃喃的重复到。她心中有预感,范济洲这次要跟她说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他既然想找回安宁,那这次来找她,估计就是想断绝他们之间的关系。她不能让他说,绝对不能!
张燕忽然站了起来,朝酒柜走了过去,范济洲还没反应过来,张燕就已经拧开一瓶白酒,咕咚咕咚的灌下去了一半,等范济洲过来夺过酒瓶时,张燕已经满脸酡红,在拍手唱歌了。
看着张燕发起了酒疯,范济洲叹了口气,今天看来是不能谈了,他看了看表,已经傍晚七点多了,他一会还要去趟单位,他扶起一身酒气的张燕,往卧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