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章
一
风一阵一阵的吹,公园里的树都落了叶子,光秃秃的,看上去很是疲倦。阳光走在这没有阳光的下午,心情是那么的郁闷,取一枝香烟,去找不到打火机,真是烦透了。
IT公司的人事变动很大,他对自己的工作并没有什么信心。新的软件开发任务很重,需要在一个月以内完成测试,而他是这个项目的负责人之一,知道要完成这样的任务,有点天方夜谭的意味,还意味着,要完成这个工作,他就需要在办公室住上一个月,天天吃公司那糟糕的饭菜,或者方便面。
人都说,35岁是软件工作人员最后的工作年限,他距离这个年龄,也就剩了4年的时间了,看着镜子里比实际年龄要衰老的多的容颜,他还无暇去想,到什么样的地方去安心的度过所谓的休闲时光。
女朋友在一家广告公司做设计,也是很多的事情,经常没有固定的休息,很他的工作很相似。但巧合的是,经常他有了闲暇,她就要去工作,他工作的时候,她却有了闲暇。
二
芷苓早上从飞机上下来的时候,并没有个阳光打电话,知道他经常性的加班,需要休息,所以她一个人做TAXI回家。到了家门口的时候,才拿出手机,想要个阳光一个惊喜,却发现他的手机是关机的,他显然是在工作,只要工作的时候,他的手机才会关机。只好自己开门,面对一个冰冷的房子。
冰箱里的食物所剩无几,他是一个比较懒惰的人,因为工作太忙,所以闲暇了就是睡觉,吃饭也没什么讲究,凑合着就能吃,这个芷苓是知道的,所以也没指望。胡乱吃了方便面,她需要好好的睡觉,回公司汇报情况。
这次去和一个全国知名的公司谈合作广告的事情,足足谈了一个多月,才把所有的细节谈好,这样的谈判,让她觉得很疲惫,因为关系到公司的利益,她每次都必须谨慎细致,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下午到公司的时候,经理正好不在,说去参加一个同行的周年庆典。她在办公室里,看窗外的天空,有点阴沉。
三
一个月的灰天暗地,终于把软件的事情搞出了点眉目。他向经理请假回家,因为他太疲倦,在办公室是的床上,他有经常性的失眠。
先打了电话给芷苓,她正在开会,让他先回家,她开完会就回来,如果他不想做饭,就先洗澡,睡一会,她请他吃西餐。
他回家的路上有点堵车,加上天空的阴沉,他似乎觉得有一种东西重重的压在他的身上,回头看公司的方向,突然觉得十分的厌恶。
芷苓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华灯初上,他们去楼下的KFC吃饭,他有点精神不振,而芷苓却很兴奋,因为她要晋升他们公司的业务经理,那样就不需要经常出差,可以在公司做事。
他什么都不说,看着面前的可乐,只是发呆。很久,才有了反应,最近,经常有这样的短暂的大脑信号中断的现象,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了。而且头疼已经持续了很长的时间,他没给指令说,因为他觉得,现在还不至于出什么大的事情,他一直都觉得自己很健康。可能只是休息太少的缘故吧。
看着兴奋的芷苓,他把想要辞职的话有咽了回去,他不想打击她的幸福。
四
她觉得他最近一段时间,似乎很不开心,可是问他,他只是说太忙,太疲惫的缘故。她也不追问,因为他就是那样的人,如果决定不说,即便你问,他也不会说什么,这么多年,她对他完全是了解的。
他自己偷偷去了医院,检查了身体,他的脑部有阴影,可是手术的把握实在太小,他无法把这个事情告诉指令,因为他无法去想象指令知道这个事情以后的反应。
元旦前夕,他的工作暂时告一段落。公司让他去一次杭州,和客户商讨一些有关软件销售的事务,因为他是软件开发的主管,所以他必须去参加。
会议期间,他不停的和好几家的公司接触,经常半夜了还在讨论具体的操作,又不断的应酬,喝了太多的酒,事情进展的基本顺利,他在回程的飞机上却晕到了。
等到飞机降落,他送进急救室之后,就再也没有醒来。在他的笔记本上,有他写个芷苓的一封邮件,却一直没发。
五
我知道,迟早这一天是要来的,可是我并没有提前告诉你,我不能接受你的我面前痛苦万分的样子,所以我一直不说,可是我知道,你终究是要面对这样的结果。
我走了,你还要好好的活下去,从我们大学毕业到这个城市,我们已经度过了8年的时间,我一直很快乐,你给了我那么多的温暖,一次次的原谅我的懒惰和笨拙,不厌其烦的安排我的生活,每次你出差以前,都会把冰箱收拾的整整齐齐,放满我喜欢吃的食物,可是每次你回来,都要面对弹尽粮绝的厨房。你真的是那么的好,我始终不忍心伤你。
可这次,我无法控制这结局,我能做的,就是把我所有能够给予你的东西都留给你,在房间我的抽屉里,有我写的遗书。
芷苓,我爱你。
六
公园里的树都已经发出了绿意,芷苓一个人在长长的椅子上坐着,腿上放这阳光的笔记本,看着草地上玩耍的孩子。她觉得,阳光一直都是她深爱的一个孩子,她习惯了有他在身边的生活,可他,现在已经悄悄的远去。
她换了新的单位,离家更近,每天,她都会回家,习惯性的在家门口拿出手机,拨阳光的电话,然后泪流满面。
七月的火车上
那年七月,青岛,他和她相遇在黑夜的火车上。
彼时,她刚刚毕业,他还是大四的在校生,正准备考研。
当时他们都没有买票,理所当然的没有座位。她有过同样的经历,告诉他车厢的最后几个座位基本不卖,说是一个列车员告诉她的。他半信半疑的坐在了她对面的座位上。
随着汽笛的长鸣,车开动了。果然没人,他有些喜出望外。
她说那当然,还骗你不成。
这样,他们就算认识了。他们去同一个地区,只是他早下一站。
她是学旅游的,马上要去青岛一家很大的旅行社工作。他是学建筑的,正在准备考研事宜。
他们聊到了梁思成喝林徽因,聊到了江南水乡,聊到了西安古城……
最后他问她,会留在青岛吗?
她说可能吧。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会不会,虽然在这座风景优美、气候宜人的城市呆了四年了,但是她觉得没有必须留下来的理由。好像少了点什么,可能和爱情有关吧。
她亦问他,会不会留下来,他说想去北京。
时间在他们的投机的谈话里悄悄地流走,噪杂的车厢里渐渐没有了声音,只有列车发出的有节奏的轰轰声。人们渐渐睡去了,各种各样的睡姿都有,火车上是很没尊严的地方。她看到坐在他们旁边的一个大叔抬起头看了他们足足两分钟,然后又趴下睡了。那意思分明是让他们闭嘴。他们相视而笑,沉默了下来。
不知道为什么,原来火车一开动就睡的她这次却格外的清醒。她托腮看着疾驶而过的夜幕下的城市,心里有说不出的欣慰、满足和幸福。她是喜欢这夜色的,没有了白天的嘈杂和浮躁,所有的人和物都已睡去,在他们的梦里游走。
怎么还不睡,不困吗?他有些小心翼翼。
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一点都不困。她笑,露出洁白的牙齿。
你——喜欢看夜景?他问。
是啊,特别喜欢。在学校的时候,我就经常一个人在阳台上看着夜空发呆,感觉周围的一切都不存在了,我也不存在了,万物都融为了一体。说这话的时候,她依旧看着窗外。
他一直盯着她,感觉她身上有一种特殊的魅力。你这样子真漂亮!他情不自禁。
你说什么,她转过头来,风吹乱了她的头发。
没什么,他想没听到就算了,耳根莫名其妙的红了。
她看到了,笑笑。不再问什么,其实她心里明白他说了什么。
凌晨两点,她才渐渐睡去。刚睡了一小时,忽然咳嗽,醒了。
你不舒服吗?他问,怜爱从眼神里流露。
没事,可能是有点着凉了,她笑。
喝点东西润润嗓子吧,他从包里拿出一瓶绿茶,打开,递给她,然后关了车窗。
谢谢,她竟然一点都没有拒绝。可能是不想拒绝他的真诚吧!
忽然,她有了一种好想列车就这样一直开下去,没有尽头的冲动。完全没有了睡意,索性不睡了。
离目的地越来越近了,她不希望听到他所到达的哪个城市的名字,因为那样就意味着别离。
然而,列车还是按照自己的速度不急不缓的前行。不知道什么时候,天空中飘起了雨。
坏了,我没有带伞。
他说:
我正好带了两把呢。真的,那次她真的带了两把伞。
那我怎么还你啊?
不用还了,刚才我喝了你一瓶饮料,咱俩算扯平了。她笑,其实,她是希望他还的,那样就有了名正言顺的再见的理由,但是她没有那样说,女人往往这样,口是心非。
那怎么行呢,我回青岛后会还你的。
怎么还啊,我们又没有彼此的联系方式?她在心里默默地想,然而依旧沉默。
还有两分钟,他就要下车了。
就这样走了吗,她忽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不知道为什么,对他竟然会有这样的留恋。忽然又她笑了,觉得自己太想入非非了,有些人注定只是生命中的匆匆过客。
留个联系方式吧,他像是鼓足了很大的勇气,才从嘴里挤出了这几个字。
这时列车已经到站了。
她抬头看着他不语,她有些意外。
我打算还伞的时候给你联系,他笨拙地解释,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显然,他误解了她的意思。然后,耳根又一阵红。
她笑着告诉了他,他又给她拨了过去。这是她求之不得的。
他叫安达,她叫徐若。
他们都以为留了手机号码就够了,其他的联系方式以后可以再交换,来日方长嘛!
意外发生了,她的手机在回家的汽车上被人顺手牵了羊。所有人的联系方式全部石沉大海。但是她去营业厅挂了失,这样还可以保存原来的号码,最起码别人还能联系到她。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那次火车上分别之后,她就一直在想那个叫安达的男生,想起他红了的耳根,他递给自己的绿茶,他笨拙的解释……
所以,她一直在等待,等待他给她联系,等待他来还伞。说是还伞,其实是口是心非。
八月过去了,他没有给她联系。九月过去了,十月过去了,依旧没有他的电话。他肯定是在忙着考研,他说了十一月份考,她在安慰自己。
然而,十一月,十二月过去了,他依然杳无音讯。
她笑了,感觉自己真傻。人家或许早就不知道徐若是谁了。或许,人家根本就没有记得过,又怎么会忘记呢。
她告诫自己以后不可以再做梦了,要把全部精力都投入到工作中。只是,只是时不时的她还是会情不自禁地把他想起。甚至有时候在梦中梦到了和他的再次相遇。有些时候,我们骗得了其他人,却欺骗不了自己,骗不了自己的心,骗不了的。
并且,她有了一个习惯,每次坐火车都坐硬座,并且不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而是到靠洗手间的座位上。同事都笑她傻,放着卧铺不要偏要坐什么硬座,又不用自己掏腰包。她一笑置之,只有她心里明白:他当时说以后坐车就到最后几个座位上。只为这样一句玩笑话,她便这样盲目的痴傻的去茫茫人海里寻找!每天有多少列火车啊,每列火车又有多少节车厢啊。更何况他或许已经离开青岛了,他说过的他要去北京,即便是没有离开,也可能坐飞机啊,轮船啊!再退一步说,即便是坐火车,也可能要卧铺啊。这样想下去,遇见的几率可想而知,结果是不言而喻的。
但她从没有放弃过,始终坚持着,坚持着。
时间过得可真快啊,一晃四年过去了。她由普通员工做到了副总,这样的年龄,这样的职位令很多人羡慕嫉妒。她知道这与她只坐硬座多多少少有些关系,当然更多的是她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工作上了。因为,她没有男朋友。其实也不能说没有过,这几年也接触过个几个人,但只是谈情,没有过说爱。她总是在他们的身上寻找他的影子,最后的结果是无疾而终。她知道放不下他,后来索性就不谈了。
已经27岁了,老妈一打电话就唠叨个不停,每次都把这件事提到日程上来。结果还下了最后通牒,今年是最后一年,再找不到合适的就要剥夺她自由恋爱的权利,强行执行父母之命,明说直言。
她无奈,但也理解,笑着答应。同时,也告诉自己,真的再给自己最后一年时间了,即便是只为给父母一个交代,也该考虑考虑其他人了。
又是七月,去参加一个中学同学的婚礼。
火车上,硬座。她看着窗外的夜景,感觉这一切是如此的熟悉,又是如此的陌生。
徐总干嘛非得坐这儿啊,咱买的是卧铺票。她听到了这样的声音,但也不理会。
你刚来不了解,徐总坐火车只坐硬座的,并且还是靠洗手间的地方。
她情不自禁地转头,然后,然后看到了那张久违的面孔。
接下来是很久很久地四目相对,一生一世。然后他的面孔在她的视线里渐渐的模糊,四年了,四年仿佛只为了这一刻的相遇。
是的,四年了。四年来他们都一直在众里寻他千百度,为了那个不是约定的约定。
我一直随身带着,他拿出那把伞,他的声音有些哽咽。
你不觉得你欠我一个解释吗?她有些霸道,并不接他手中的,她的伞。
当年,下车后,我一不小心手机掉进了铁轨里。不过我保留了原来的号码,等待你给我联系……
其实当时是由于他太激动了,手机才掉进了铁轨里,只不过他没有说。
她扑进了他的怀里,哽咽的像个孩子。
他的脸上,泪光点点。
爱情是条件的代名词
经过数天紧张地制造和改装云梯后,惨烈的云梯攻城开始了。大约一千五百架云梯,架在城墙的墙檐上。在城门两边,几乎是一个接一个的云梯并排而立。云梯旁站满了铁军,等待攻城的命令。当伊莫宁发出“攻城开始”的命令后,士兵们纷纷地往上爬。
守城的铁军从长方形孔洞看到云梯上爬着士兵后,就伸出结实的羊角叉,叉住一根云梯杆,两个铁军士兵合力向前推;两根羊角叉把一架云梯推往他们的后方,向后倒去;连人带云梯摔向地面。一架接一架的云梯倒了下来,云梯摔断,死伤无数。随着时间的推开城门,十万大军涌进城内。好在欧拉巴图想建立自己的威信,为当国王做准备,严令不移,架在城墙上的云梯越来越少,最后绝迹。
伊莫宁越看越丧气,心里佩服马哈诺迪总督的智慧和仁慈,没有派出军队出来追杀惨败的平叛军。
拉提元帅在主帅帐篷里召集全体武将开会,谈论如何攻城。大家一致公认,这是一座攻不破的铁城,只会使士兵死亡增多。拉提最后无法可想,只好下令撤兵。
平叛军的大败而归,消息传遍全国后,各地总督向国王送去声明;如果不废除努尔皇后,铲除她的死党,就不再听从国王的号令。
位于巴基斯坦南部的路支邦总督欧拉巴图野心勃勃,一直想当国王,苦于没有机会。这次,他认为是天赐良机。首先派出自己的五千铁军,分批便衣进入都城;然后他带领十万铁军,围攻都城。先在南城门前叫阵,大势揭露和夸大努尔皇后的罪行。第三天晚上,是事先约定的攻城日期。由已经在城内的五千铁军,集中到南城门,杀尽所有的守卫;打许士兵烧杀、抢劫,方使损失减至最低。
欧拉巴图带兵冲进皇宫,软禁了国王贾汗吉尔,把皇后努尔的兄弟和死党统统打入大牢。皇后闻讯,南城门失守,便带领随员和黄金、银票,早已从秘道逃出都城。
她来到以前准备的秘密庄园,非常沮丧,心里忐忑不安;在卧室来回走着,思考如何转败为胜。这时,在她的身旁出现一位美男子,集中了所有男人的优点;旁边站着一个中年人。皇后强作镇定,道:
“你们是什么人?竟敢私撞皇后的寝宫!”因为对方是帅哥,她觉得没有什么威胁。
“努尔皇后,我没有恶意,是来帮你夺回都城的。他是我的转译。”转译把美男子的话翻译出来。以下的话,都是通过转译的。
“就你一个人,就能夺回都城?”
“不信?我扮演给你看。请到外面去,并召集你的全部人员来观赏。”
在第一进大堂前的草坪四周,站了全体随员。皇后坐在堂檐下,美男子站立在青石板路的一侧土地上。他把一颗一人粗的杨树连根拔起,已经令众人咋舌。接着,他用手一指,全部枝叶和树根都自动掉光。再把树干立在土地上,他纵身单腿站在树干的顶端;一发功,眼看着树干进入地面,最后只剩个树头。他身子一晃,变成三丈许高,弯腰用右手抓住树头,又将树干拔出地面,平放草地上,他自个返回原形。皇后惊讶道:
“你会法术?你是神仙,还是妖精?”
“我当然不是妖精呐。皇后大可放心。”
“好,你随本宫去卧室,讲出你的条件。”
“果然痛快!皇后先请!”
二人重返房间,皇后道:
“说吧!你要什么条件?帮助本宫夺回都城。”
“一共三条。第一,封我为国师。”
“没问题。”
“第二条,我的待遇与国王相同。”
“也还可以,你们男人不就是想多玩点宫女呗。”
“第三条,你先陪我睡十天。”
皇后沉思一段时间后,道:
“可以,但不能在这里。你不是会法术吗?把我送到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地方……”
“过两人世界?你们女人就是想霸占一个男人。”美男子道,“第三条还没有完哩,皇后。”
“你还要什么?”
“你进了皇宫,再要你陪我睡,太为难你了,所以改成你女儿陪我过日子。”
“太不像话了!玩了母亲,还要玩女儿。简直是流氓!”
“我从来不相信爱情!所谓男女相爱都是有条件的。‘一见钟情’就是条件。”
“这是什么条件?”
“对方不美绝伦或者财富权势突出,你能钟情吗?可见,爱情只是条件的代名词。”
“本宫不是文学家,不管这些概念,你说的也许有道理。但是,如果我女儿不同意的话,你不能勉强。”
“可以。你女儿找了那么多的男人,他们的长相和躯体恐怕没一个能赶上我的,哈、哈、哈!”
“成交!何时开始反攻,本宫得准备,组织人员。”
“你一下子到哪里去找士兵和帮手,不如我给你变出五万官兵,不就解决呐。”
“不过,本宫得主动到国王软禁室,陪他坐几天牢。”
“有脑子,以此来向全国民众标榜你对国王的崇高爱情,对不对?哈、哈、哈!你真是女子中的大阴谋家!佩服!”
桂花泪
楼下一棵桂花树,桂花很香,花落时像香雨芬芳的飞。桂花树旁是她的家。
他常站在桂花树下,看着落了一地的淡黄色的桂花。那淡淡的黄色显得有些颓废,他就是喜欢,他觉得桂花游离的香就像她那淡淡的眼神,像她那不在乎的样子,像她那单薄荒凉的身影,轻轻的划过他的心,让他欲罢不能,心动成痴。
有三年的时间,他几乎天天在花下等她,然后走过长长的红砖道路。道路上记载这他们即将凋谢的还残存着幸福的笑声和即将滴落的叹息。
时间总是往前走。有时候奏着甜蜜,有时候却奏着分离。
他们分开的那一天,一树的桂花雨正下得欢。那幽雅的淡黄飘落在他们的身上,飘落在风中,凛凛的清冷。
他看着她的背影飘散在桂花雨里,他看见她的眼神飘溢在桂花雨里。他伸手去,想要抓住什么。只是手也凋零成雨中寂寞一滴。他突然觉得什么也看不见,眼前的桂花堆满他的心,还有无边的茫然。那是,那是她的目光,她那似蹙非蹙的目光,那就是!他说。
如同放电影时的片段,往事一幕幕地从桂花雨里撒出,洒在他溢满香气的心里。他想他会哭得很悲痛,可他一滴泪也不曾落。那天晚上,他竟然感觉那天上的星星格外清,分外亮。然后他想起了一首歌中的一句:只要曾经拥有。苦笑着入睡了。他做梦了,看见了她的目光,听见了她的笑声,还握住了她的手,夜一般的凉;她忽如一缕青烟,留下还可感觉的温度和留恋。她走了。真的走了。
幸福就是这么急促的转身,可是痛苦却长长地蚀着他的心!
他爱她!她也爱他!
他还会忍不住去看桂花。桂花依然在落,想是他的心,也在飘。桂花老了吧!爱情,也会老吗?
他记得她傻傻得问:“你爱我吗?”
他记得他答的很深情:“爱!”
“真的爱吗?”
“真的爱!”
“很爱很爱我吗?”
“很爱很爱你!”
“很爱很爱有多爱?”
“比山高比海深!”
“你此生只爱我一个人吗?”
“此生非你不再爱!”
“你傻啊!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一定要好好的啊!”
……
他记得她会一直追问下去,说下去,有时候说得泪陈陈的,没完没了,可爱又招人怜至极!
他记得最后她还会来个悲剧似的结局:“就算是我真的不在了,也心满意足了!”怎么就走了呢?还爱吗?爱呢?像桂花一样凋谢了吗?
他捧起一把落地的桂花,让它们从他的指尖静静地滑落。有一种真切流淌在他的心里:如果桂花不落,也便没有明年的新芽,也不会开出心的花,也没有另茬的香,也不会有来年的期待。萎落的花并非死亡消失诒尽!那是一个成长,一方等待,一曲徜徉的歌。
他们相识的时候是花结成蕾,相爱的时候是花蕊飘香繁花盛开,而离别就是花朵落在微风颤抖的倾诉。
他落泪了,为她无声的离去。亦为他体会了这惊奇的分裂再分裂似的成长!是这样吗?
他不相信她就这样走了。爱情也不信!
以后的日子,他开始尝试着忘记,可是记忆就是一个无力而苍茫的家伙,这玩意儿你越是回避,她越是顽固翻腾在你的回忆!
他想,就这样想着她,默默的爱着她,也好。
那桂花,他曾经看过的;那香气,他曾经迷恋过的;那眼神,他曾经深爱的,到现在她还在他的心间浩荡。他要去看她。只看一下就好。一定要去,他不相信她会真的离去。
依然在那桂花飘香的八月。桂花树依然茁壮,桂花依然香!
他询问,他寻找,他见她的渴望在疯长。
他想,他们还会有从前的快乐吗?见到她该说什么呢?还是那样淡淡笑着?还是找个小酒吧对饮?
终于一个老奶奶告诉他:“她啊,你不知道吗?太平洋式的家族血液病,活不过27岁,死了。死之前她还老喊着一个叫什么青河的人,哭啊哭死了。”
青河吗?那就是他啊。
慕然一种心痛,彻骨的痛。他惊得有些立不住,这石破天惊的消息,这铁马冰河的消息,撞得他浑身冰渣,冷到心里。不会不会,他的头剧烈地摇晃,似乎要把地球翻过来,也要再看她一下。
他的泪浩瀚的流出,是为她为她,为至爱的她!他终于还是小孩子般嚎啕大哭起来!他扯着自己的头发,捶着自己的胸膛,但她已经回不来了,回不来了。爱情来了,又真的老了……
他的心乱极了,烟花一般乱,他的泪长极了,溪水一样长。此刻他的呼唤是那么脆弱!那不是真的!
他不该就那样任她放弃的,自己却相信了她的谎言。
他再次想起她痴痴地问:“你爱我吗?”
“你真的爱我吗?”
“有多爱我?”
他想起她曾说:“有你的爱,就算让我真的不在了,也够了!”
想起这些,他的心更疼,眼睛更酸了。一直都是他的错。他的错!
她当年的话“死也心满意足了”,她知道自己有这样的病,她如何不告诉他?
她的心,是爱的。可是,却没有告诉他,一个人这样承担。她该有多痛苦?就该有多爱他!他该陪她走完最后的路……
她真的走了。
在那棵桂花树下,他再也等不到她了!
其实,他看见了,看见了她的爱,如桂花一样诱人的爱!
正因为爱,才会选择安静地离开!
她一直问他:爱吗?爱吗?爱吗?
她也一直在说:如果我真的不在了,你也要好好的生活,好好的生活……
他能好好的生活吗?
这次,在她走的第一个清明节,他要用香香的桂花雨告诉她,他爱她,非常认真的告诉她,他爱她爱她爱她!他会努力好好的好好的,生活……
爱呢?他终于也知道,他无法诠释什么是爱,但他却知道这样一种爱,才是真的爱:当你在爱的时候,无怨无悔,当爱去时,亦无需自怨自艾。不是所有相爱的蝴蝶都可以一起飞翔,既然她不能陪他一同飞,至少可以在拥生中真爱,在离去时尽力不让另一只蝴蝶为她负有太多的哀伤。
做梦的女孩
朱智贤的《心理学大词典》这么释义:“女儿亲父反母的复合情绪;弗洛伊德把小女孩对父亲的深情专注,想把母亲置诸一边,取代她位置的愿望,即‘爱父嫌母’的潜在愿望,称为恋父情结。”
我知道,她也知道,她在做梦。做一个遥不可及的梦。
她对于我认为她有“恋父情结”并不辩驳,她是个精明的女孩;所谓“当局者迷”,只是她却“当局者清”,殊是难得。
“太长的故事了。”她幽幽地说。
“那亦是好事。反正他是你梦中的爱人。有人可以去想,去挂念,终究是件幸福的事儿。你说呢。”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生命里其他的男人,都是他的替代品。”她表情严肃,语气平缓。
我不语。只是喝咖啡。像中药一般的液体。
“这是我现在喜欢的男人。”她从手机相册里翻出一个中年模样的男人让我看。
“范竞马?”我吃了一惊。
“对!”她轻描淡写地点点头,表情有点怪异;她亦诧异我竟然知道范竞马。
天!竟然是华人三大男高音之一的范竞马。胃口够大的小女孩!
“是吗?”我故作无知。事实上,我对古典音乐一概不知,只是一个偶然的机会看到范竞马的资料罢了。
我此刻心情起伏跌宕,我希望她能得偿所愿,我作为她的朋友,倘若有一天能认识范竞马,岂非我的梦想。愈是这样,我愈好奇,我感觉自己已经有失仪态。真糟糕。
“是的。”她颔首,表示确认。
我一直以来的梦想就是当一名记者,能够像仓米(旧时朋友,今已陌路)那样,穿梭在F1的赛场之上,与舒米加,阿朗素近距离地交流。可是,我的英语水平真的有限极了。
“你真像一名记者。”她有点不愉快,但是并没有让我认为她会拒绝我的提问,我甚至发现她已经沉醉其中:被聆听,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她知道我是个善于聆听的人。
她看了我一眼,我只一味地傻笑。她无奈地摇头,然后点燃一根万宝路。
“我跟他(范竞马)在去年暑假认识。”她似乎并没有做好回忆的准备,半天才挤出一句话。我非常失望,这与我之计划有所出入。
“他喜欢你吗?”我大乱阵脚。
“他说我像他女儿。”她表情有点失落,只是很快就恢复原状,很平静。也许都在意料之中。
“呵呵。张翀,你真可爱!”我忍不住取笑她。当然,她知道我在讽刺她。我们相识已久,彼此诉说梦想,彼此了解。
一朝入梦,终生不醒。只一面之缘,便沉醉其中,脱离不得,如掉入苦海。他们并没有上床,这是唯一无法说明这里有爱情的成分的理由!女人,想要了解男人,在很大一个程度上,是需要通过****的!
“他无子,无女,无妻。”她弹了弹烟灰,看天际的白云,“典型的纯艺术人!”
“你很喜欢他!?”
“我确实喜欢他!”她直言不讳。
“我也喜欢AngelaBaby!”我打着哈哈。
“我出国,就是想追随他!”她没有理睬我,自说自话。我认为自己有点过分,自讨没趣,茫茫然。
“好。我基本已经了解。其实,那很不错,你要努力。”我显得有点不耐烦,当然,祝福,是出于真诚。
我没必要在她面前装君子,素来痞子自居的家伙,是不乐意为朋友改变说话的“直肠直肚”。
“我希望你能跟随他走到你想要的地方。”我补充道。
“呵——可能会有那么一天。”她显得有点信心不足。
我不语。她看起来还有话要讲。
“他陪我逛北京的胡同。我们一起谈天,他的一生很传奇。”她泪盈于睫,不再说下去了。
我突然忘记她是九零年的小家伙,她对爱的憧憬如此强烈,我自愧不如,情不自禁地感叹,“你真的好年轻,也很痴情。”
她不语。
“有梦,真好。可是,我现在连做梦都不敢做了。”
“你要敢为做梦付出代价!”她说。
我顾影自怜,为了梦想,真的需要付出很大的代价。我看着101大厦,心中无限悲伤。偌大的一个城市,我只能偷偷地在角落里张望,偷窥,那人来人往的香榭丽街道,来去如风的宾利与波子,抹着迷魂香水的妖艳女人,没有一样是属于我自己。
曾经有人跟我讲,很浓的闽南语,我祖籍湛江,雷州与闽南语相近,我听得不算费力。他说,“你来台湾,现在不比八九十年代,满地黄金,你以为现在来台湾真的那么好?可是很天真的。我不是在恐吓你,就算你有梦想,如果不踏踏实实地去做,那就是做梦!做梦!”
我知道,我与张翀的做的梦不一样,她做的是爱情的梦,我做的是财富的梦。可是她已经在行动了……
“看来你已经做好了准备。”
“如果不敢,那便不要做梦!”她说,“人不要太现实,也不要太理想主义。”
“那便是中庸,是吗?”
“中庸是一方面。”
“那还有——”
“另一方面,是用现实的方法,去实现自己的想法。”
“我很喜欢你的故事。”
“我的故事才刚开始呢。”
此恨绵绵无绝期
好想一个人静静的追寻自己的轨迹,可是泪水和时间却还是洗涤不了岁月留下的伤痕。自古多情空余恨,此恨绵绵无绝期。从来我都不会相信自己的宿命。也许,我曾在这尘世消沉和颓废了二十三年,其实也只因为一段无奈而又值得回忆的情感故事吧!我的心境,总是伴随着自己的情感,在这喧哗的都市中,随风而逝。总感觉自己拥有太多的伤感,总感到自己有无尽的愁肠,其实这也只是自己的感觉罢了!静下心来,一个人静静的想,总该会有自己的归宿。尽管曾经拥有过的,现在却没能够得到,其实这也是一种真挚的情感生活吧!
现在的生活已经彻底改变了,只因为一个心中的你,也为了更好的创造未来。活在颓废边缘的自己,在一次次的挫折中,挣脱不了上天,让自己沉湎与堕落的枷锁,依然在平静中扬起了生命的风帆。带着生命的力量,在火热的激情中,将自己燃烧,即使化作一缕清烟或是一堆灰烬,我想这也是快慰的!这毕竟是一种最强大的信念!
渐渐的我们淡了,没有了往日的莺莺语语,我们的心却也更远了,没有了之前的共同默契,总想在雨后无人的日子里,轻轻地送给他一个远方的祝福,却在寂静的孤独的午夜,悄悄地又多了一份淡淡的思念。
天长地久会有时,此恨绵绵无绝期。无意之中脑海里出现了这么一句诗。此恨绵绵无绝期,究竟是怎么样的恨,会绵绵无绝期呢?我被这一句深深的刺中心底那最柔软的地方。我反复的念着这句“天长地久会有时,此恨绵绵无绝期”。思绪万千,心不知不觉的飞到一个我所未知的地方去了。心里在想什么?一时之间居然也不知道了。也许亲眼目睹了众多的悲欢离合,心底那份伤感和忧郁越来越重了吧。不想再去想什么,不想再去想念谁。也不知道我该想谁,想去忘记什么?可是,似乎我本来就没有记得什么,不是吗?在等谁?不知道?心底有无限的迷茫?仿佛置身与一片迷雾之中,找不到出路,也找不到方向。我感到无助,以及前所未有的某中挫败感!它是那么的强烈!
此恨绵绵无绝期。我该恨谁?恨他,还是恨她?又或者恨我自己?恨她,如果不是她,我和他之间不会出现任何隔阂甚至是绝交;恨她,如果不是她在他耳边“无中生有”地损我,他也不会那么绝;恨她,她意志不定,心里装着A,有困难、理发带钱不够都找A,却要去欺骗的爱;恨她……恨他,他懦弱,经不起别人甜言蜜语的“糖衣炮弹”;恨他,他薄情寡义,不顾念任何兄弟情感;恨他,不分青红皂白,放纵她对我的指责,甚至还说是我的不是;恨他,欺骗我的感情,白白浪费我的一番好意;恨他……恨我自己,对他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