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文学守望夏至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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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走在微凉的四月里,钟小夕想做一粒止疼药(1)

春天的时候,爸爸结婚了。

妈妈和沈叔叔来参加了婚礼,他们四个人在阳光下握手,交谈,我会有时光交错的感觉。他们的相遇,如果能够预谋在最初,四个人的命运又将如何呢?爸爸和妈妈生活了十多年,却发现一切都是错误的,但推翻重建的人生上,又有多少的疼痛和悲伤呢?

光阴过去,他们都老了。

我只希望,在余下的时光里,他们能美满,这一切,不会太迟。

闵琳的名字常常上报纸的头条,她的绯闻漫天都是,从导演到商界名流,从对手男演员到某位歌星,她越来越美,越来越稳,波澜不惊。她和我鲜少联系,忙,很忙,课程已经完全地放弃,她象是投身到另一世界,要和这个世界完全断了联系。

宋青书开始不停地换女友,我在学校的小餐馆见过他许多次,喝得酩酊。我叫来安越哥送他回去,他们分手后变化越来越大,她意气风发,而他,消沉颓败。

还是会遇上秦悯哲,他送安宁回宿舍的时候,我就站窗户后,远远地看着。

安宁会跟我抱怨,秦悯哲似乎离她很远,即使他们在一起时,他也是心不在焉的。她开始在半夜里点着蜡烛为秦悯哲折星星,当折够1000颗星星的时候,就能实现一个愿望。

我劝她,感情会慢慢培养起来的,这需要时间,重要的是,她爱他,不是吗?

还有,陈梦溪,他搬出了宿舍。我知道他是想避开秦悯哲和安宁,只有我知道他曾经喜欢过安宁,虽然还没有表白,安宁的目光就掠过了他,但他还是很有风度地选择祝福她。我们在学校的荷花池边遇上了一次,他正在折纸船,他俊美的脸很忧伤。我在他的身边,坐下来。

那是我写给她的情书。他缓缓地说。

是微凉的四月,我们都在放弃,放弃一些念想,放弃一些人,一些感情。我想,这也是我们的成长必须经受的后果吧,当我们越大,身上的责任就更多了一份。我们不再仅仅是为了自己而行走,还有,别人。

他站起来,拍拍手,钟小夕,其实我知道,秦悯哲喜欢的人是你,平安夜那天他喝醉了,他一直喊着你的名字。我真的很怕安宁和他在一起会受伤,但是,我更怕她不和他在一起,会痛苦。

到底怎样做,他才能让她幸福呢?把她留在他的身边?可是,她的心里没有他,这是多无可奈何的一件事呀。

有风,迷离了我的眼。

而安越哥越来越忙碌。常常眉头紧锁,沉默不语。他不告诉我原因,我也不再追问,我想他不愿意让我担心,那我只要从心里支持他就好了。

然后有一天,沈叔叔来找我。是公司的事,程晓蝶父亲的公司跟沈叔叔的公司签了一个大工程,只是工程出现了纰漏,需要一大笔钱去填补这个空缺。这个时候沈叔叔的公司如果拿出这笔钱来,资金链就会断裂,整个公司将无法运转。

程晓蝶来找我,她说可以让他父亲填补这笔钱。沈叔叔迟疑地看着我,我知道这件事也许和我有关。

她提出了一个条件,让你和安越分手……我知道你们的感情很好,安越是倔强的孩子,我跟他说,他肯定不会答应的……只有来求你了。沈叔叔眼里都是无奈,小夕,我知道我很残忍,对你们两个孩子不公平,虽然我一直反对着你和安越在一起,但我早已经接受了……只是公司是我一生的心血……

我明白的,我会和安越哥分手……我说。

我在窗前坐了许久,心洇洇的疼着。

我开始收拾行李,我想要搬去和安越哥住。在伤害他之前,也许我能先给他吃一粒止疼药。

小夕?安越哥看着我拿着旅行包,疑惑地问。

安越哥,我想过来和你住。我笑。

你被叔叔赶出家门了还是今天是我的幸运日?给我这么大一个惊喜?安越哥欢喜不已,接过我的行李。

回国后,安越哥就搬到了这套公寓,这是沈叔叔之前买下的房子。

你先工作吧,我自己整理。我拖过行李,一件一件往外面拿东西。

……小夕,是发生什么事了吗?安越哥走过来,轻轻地揉我的发。

只是突然地想过来和你一起,象以前我们在洛杉机时那样。我低下头,看手上的戒指。这枚戒指是我给安越哥的承诺,但我却是最不受承诺的一个人。

我辜负了秦悯哲,现在又要辜负安越哥了。原来我才是这世上最凉薄的人。

安越哥不再追问我突然的举动,他把主卧让我给住,自己去睡客房。我们去了超市一趟,买同样款式的拖鞋、牙刷、杯子……

小夕……这样的感觉很好。安越哥说。

看着安越哥越快乐,我就越无法开口说,说,分手吧。

我只是越发珍惜和安越哥在一起的时间,我们一起散步,一起看电影,去游乐园坐旋转木马,穿过长长的街道,和人来人往的十字路口。

小夕,真希望这就是永远。

夜里,我赤着脚穿着睡衣去敲安越哥的门。

安越哥,我……我一个人害怕!我鼓足了勇气说。

做噩梦了?别怕,有我在呢!安越哥一边笑,一边拉开被子的一角,让我躺过去。

我手指冰凉地解着睡衣胸前的丝带,我的身体在颤抖,声音跌跌撞撞地说,安越哥,要了我吧!

睡衣滑到地上,我的身体在月光下,很凉。

你……安越哥赶紧拿过被子盖住我,你在考验我吗?我真的会忍不住扑向你的!

不,我认真的。我闭上眼,有泪水滚进了发际。

安越哥低下身来,手指轻轻地摩挲我脸。他的唇落了下来,我的眼睛,我的鼻子,我的唇,我努力地回应着他。

我什么也不能为安越哥做,也许,这是我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

小夕……爸爸来找过你?

安越哥哥困顿地说,他的泪水,滴到了我的脸上,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