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元曲三百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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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南吕〕四块玉恬退(四首)

马致远

绿鬓衰,朱颜改,羞把尘容画麟台,故园风景依然在。三顷田,五亩宅,归去来。

绿水边,青山侧,二顷良田一区宅,闲身跳出红尘外。紫蟹肥,黄菊开,归去来。

翠竹边,青松侧,竹影松声两茅斋,太平幸得闲身在。三径修,五柳栽,归去来。

酒旋沽,鱼新买,满眼云山画图开,清风明月还诗债。本是个懒散人,又无甚经济才,归去来。

《恬退》四首表现的是诗人蔑视功名,不满现实,追求美好自由生活的愿望。“恬退”意为不追求名利、以退隐为乐事。

第一首作者从自己的年龄入手。“绿鬓衰,朱颜改”意指:头发由乌黑变白,红润的脸色也变得又老又黄了。表明诗人自己已经年迈。“羞把尘容画麟台,故园风景依然在。”这两句是诗人的心理描写,诗人耻于把自己的形貌画在麒麟阁,愿意回风景秀丽的故乡去。意为蔑视功名利禄。表现出诗人对官场,对现实的极大不满。相反,吸引着诗人的是“三顷田,五亩宅”,如此有吃有住的日子,诗人觉得心满意足,因此,还是“归去”吧!

第二首曲重在描写故园景色。“绿水边,青山侧”,故园在绿水之旁,在青山之侧,绿水青山,风景如画,与上首“故园风景依然在”遥相呼应,并使之形象可感了。“二顷良田一区宅,闲身跳出红尘外。”不多的良田,不大的房子,但足够让诗人下定决心远离官员生涯,不问世事。“紫蟹肥,黄菊开,归去来。”,故乡有鲜美肥硕的螃蟹,金黄的菊花,多么使人怀念!“归去来。”是“闲身跳出红尘外”的必然结果,也是故园景物对诗人吸引的结果。

第三首紧接第二首,进一步对故园的秀丽景色进行描写。“翠竹边,青松侧,竹影松声两茅斋”,摇曳的竹影,听到风吹松林发出的松涛声,这翠竹和青松之间,露出了两间简朴的茅屋。这是一幅色彩鲜明的水粉画,秀丽的故园风景如跃眼前。“太平幸得闲身在”则直接抒发自己的感情,庆幸自己与世无争,因此还能悠然自得,保全性命。这一句表面上写自己的遭遇,实际上反映了当时社会对知识分子的迫害。“三径修,五柳栽,归去来。”这三句描写的是家园小径上的杂草经过修剪,并且栽上了柳树,从而使故园景色更加优美了,也就进一步坚定了诗人回到故园的决心。

第四首曲写的是诗人退居后的闲适生活。“酒旋沽,鱼新买”,想要喝酒马上就能买到,能吃到鲜美的鱼,吃喝方便,生活美满。“满眼云山画图开”,苍翠的山色,这犹如展现在眼前的一幅山水画,使人心旷神怡。“清风明月还诗债”,在清风明月之夜,为了抒发内心的郁闷,常常写诗明志。“债”字表明诗人内心的感情不得不发。“本是懒散人,又无甚济世才,归去来。”,自己生性懒散,又没有什么经世济民的本领,还是回到家园去吧。这几句表面上是诗人对自己才能的否定,实则充斥着诗人愤激的情绪,黑暗的官场,让诗人的才能和抱负无法施展,从而只能退居田园,并非是自己“生性懒散”,“无甚济世才”,而是对现实不满。

《恬退》四首,既有描写,又有议论抒情,主题十分集中鲜明。景与情的结合,叙与议并举,表达诗人对田园生活的向往,对现实的极度不满,愤世嫉俗之情流露在字里行间。《恬退》四首,充满了诗情画意,奠定了田园牧歌式的抒情基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