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元曲三百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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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中吕〕阳春曲

姚燧

笔头风月时时过,眼底儿曹渐渐多。有人问我事如何?人海阔,无日不风波!

此首〔阳春曲〕慨叹生活难如人愿,时光荏苒,人事复杂艰险。姚燧一生,做过秦王府文学,后又做过奉议大夫、翰林学士、太子宾客、太子少傅等官,主要与文学和仕宦联系在一起。

“笔头风月时时过,眼底儿曹渐渐多。”,是说自己手中的笔写过万千世态,而自己美好的年华就在自己的笔下不知不觉地流逝了,转眼已到暮年,眼前的儿女一个个渐渐增多。这两句对仗工整,构思巧妙,上句说时光越来越少,略带感伤,下一句说儿女成群,转向欣慰。“有人问我事如何?”,以一个设问过渡,中断了前文的义脉,变成一个顿挫与转折。有人问作者事情是否称心如意。结尾“人海阔,无日不风波!”,是作者对上句的回答,也是对自己人生经历的总结,社会复杂宽广,人事艰险,自己仿佛天天都在惊涛骇浪中颠簸,时刻担心自己被卷入政治斗争的漩涡之中。“无日不风波”,双重否定表示肯定,有强调的作用,意为道路坎坷不平,并不如意。“人海阔,无日不风波!”短短八个字,作者的感叹和辛酸跃然纸上,含蓄而蕴藉。

作者身为高官,一生仕途通畅,但是面对元朝社会的黑暗,官场上的尔虞我诈,他也不得不感叹人生的处世不易和生活的艰辛。这首曲虽然写的是“笔头风月”,但并非是仅指“写作生活”,而是反映了当时官场上的“风波”,文坛上的斗争。语言虽然浅显易懂,但抒发的思想情感却深厚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