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元曲三百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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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1章 〔双调〕雁儿落过得胜令归隐(二十首选二)

汪元亨

闲来无妄想,静里多情况。物情螳捕蝉,世态蛇吞象。

直志定行藏,屈指数兴亡。湖海襟怀阔,山林兴味长。壶觞,夜月松花酿。轩窗,秋风桂子香。

趋炎真面惭,附势实心澹。志同车有,身比舟无缆。

随地结茅庵,归梦谢朝参。事业居天上,声名播斗南。风潭,百顷青铜鉴。云岩,千寻碧玉簪。

汪元亨的《归隐》原作共有二十首,这里是其中的第二和第二十首。这两首都是写摆脱杀机四伏、趋炎附势、污浊黑暗的俗世和官场,甘愿退隐山林,淡泊明志。这两首曲子结构大体一致,前四句都写作者对世态人情的认识和态度,第五句以下转写过隐居生活的决心与乐趣,抒发了作者对现实的厌恶以及对自在闲适生活的追求,情蕴深厚。

这一首写归隐,表达了作者摆脱了丑恶凶险的物情世象,过上隐逸生活的欣慰之情。开头两句“闲来无妄想,静里多情况”,意思是说,等到闲静下来,仔细思忖世上的万般情况,不外乎争名夺利,勾心斗角,令人伤心失望,于是不对尘俗世界抱有任何幻想。接下来,第三、四两句“物情螳捕蝉,世态蛇吞象”,作者用比喻的手法,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比喻人世间的互相残杀,以小蛇竟欲吞食大象比喻世人的贪得无厌。对这样的现实极度失望后,曲子的后半部分写归隐的决心以及归隐生活的乐趣。“直志”四句,意思是说,刚直不阿的性格决定了归隐者的处世态度,他们宁愿隐居,恣意指点江山,激扬文字;宁愿在湖海山林里逍遥快活。远离危机四伏的官场,过得清心舒畅,令人艳羡不已。

第二首表达的意思与第一首类似。开头“趋炎真面惭,附势实心澹”,意思是说现实社会极其黑暗,若要生存,唯有趋炎附势。而作者对这种情形自是极其鄙视的。接下来第三、四两句“志同车有,身比舟无缆”,用比喻的手法,以车有车兀喻守信不渝,以舟船脱缆、随波漂泛喻行踪不定的放旷。曲子的后部分的前四句也是先写归隐的决心,下面写隐居之乐。“随地”四句,意思是说辞别上朝参拜、战战兢兢的官宦生涯,选择一个僻静的住处,远离红尘琐事,过着快活逍遥的日子。随后,和上一曲一样,也是用美好的生活图景表现归隐生活的乐趣,强化了归隐的主题。在优美的月夜饮酒赋诗;在秋高气爽,桂花飘香的时节,偃仰于轩窗之下,尽享悠闲自在之乐;在碧波如镜的百顷湖面泛舟,四周之景赏心悦目;在云缠雾绕、一如玉簪耸翠的千丈高山前欣赏大自然的奇秀之美,这是何等地快意与洒脱!

这两首小令都是用对比的方法,以世俗丑态反衬出隐居生活的优美,突出归隐的原因。比喻形象新奇,意蕴丰富,颇具表现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