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他当教书先生,会过得更加开心……子衿,多亏你想的周全!”魏紫萱忍不住要对魏子衿道谢,魏子衿只是毫不在意地摇头淡笑:“长姐,你不必道谢,我们终究是一家人!”
“你们在说什么?”韩允之从里屋出来,正看到姐妹两人说的甚欢,也坐了下来,倒了杯酒笑问道。
“我们正在说你……”魏紫萱含笑说道,韩允之挑眉,不解地反问:“我有什么值得可说的?”
“说你似乎对这样的隐居生活自得其乐!”魏紫萱借着酒意,开始打趣起自己的丈夫来:“允之,依我看,你还是当教书先生,比拿着锄头下地更加适合!”
韩允之不置可否地勾唇一笑,将一杯酒一饮而尽,把玩着手上的酒杯说道:“我倒是觉得,两者可以兼得……谁说教书先生,就不能下地种田?”
他说罢,又为自己倒了一杯,啧啧感叹道:“隐居山水田园之间,自斟自酌,远离那些世俗之事,好不快哉!”
他站起身,遥望着夜空下一片静谧的田园,情不自禁开始吟起那首闻名的《归园田居》来。
“少无适俗韵,性本爱丘山。
误落尘网中,一去三十年。
羁鸟恋旧林,池鱼思故渊。
开荒南野际,守拙归园田。
方宅十余亩,草屋八九间。
榆柳荫后檐,桃李罗堂前。
暧暧远人村,依依墟里烟。
狗吠深巷中,鸡鸣桑树颠。
户庭无尘杂,虚室有余闲。
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
听到这首诗,魏子衿也不禁点头感慨道:“靖节先生当年不为五斗米折腰,选择归隐田园,明知朝廷污秽,却能调整心态自得其乐,可谓是真正悟出了人生在世的真谛!”
“又有几人能像他这样?”魏紫萱也唏嘘不已,正欲拿起酒壶,却发觉酒壶已空。
韩允之见酒壶空了,从凝思中回神,放下酒杯道:“我还有一坛好酒,难得今日相聚,我们可要好好饮一场!”
等他抱着一坛酒出来,魏子衿就被四溢的酒香吸引,等酒坛打开,她品尝了几口,点头称赞道:“果然是好酒!”
魏紫萱见魏子衿和韩允之不断自斟自饮,担心他们喝了太多酒伤身,连忙劝道:“虽是好酒,也不必喝太多……”
韩允之摇摇头,端着酒杯笑道:“靖节先生曾说过,有酒不肯饮,但顾世间名。所以贵我身,岂不在一生?有好酒当然要痛快的饮一场……”
魏子衿接过韩允之的那两句,继续吟道:“不错,一生复能几,倏如流电惊。鼎鼎百年内,持此欲何成!我们该学学他的豁达心态!”
“罢了,我说不过你们!”魏紫萱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干脆也和他们一同,畅快地饮了一场。
这一夜,便在饮酒畅谈中度过。
魏子衿虽说打消了劝说韩允之为官的念头,却并没有立刻离开浔阳,而是吩咐孔武和巧香去找彭泽县令,让韩允之开办学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