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梅和夏荷面面相觑,不太明白萧玉娆这番话的意思。
萧玉娆低叹一声,继续说道:“韶华易逝,容颜易老,谁又能保证爱的永不变质?”
听到自家主子语气里明显带着的萧索之意,冬梅和夏荷不约而同想到多少后宫妃嫔失宠的事,也不觉心有戚戚焉。
最后还是夏荷主动笑着安慰萧玉娆道:“娘娘,虽说君心难测,但奴婢相信以娘娘的聪明才智,一定会在这后宫立于不败之地!娘娘,帝王感情即使容易消逝,但权力和地位,都是能牢牢握在手心的!”
萧玉娆良久不语,也没有告诉夏荷,自己的母妃当初何曾不是这样想,然而到后来,为了权力和地位,最终失了本心,走上一条不归路!
“公主,风大了,咱们回去罢!”冬梅不知该如何劝解,眼见着天色不好,便小心翼翼地劝道。
等萧玉娆回了永安宫,看到永安宫的宫女太监都神色紧张,大气不敢出一声,觉得有些古怪。
冬梅拉过一个小太监问了一声,小太监才低声答道:“皇上正在里面等着娘娘呢!”
萧玉娆和冬梅均是一愣,没想到高洋会这么早来永安宫,而夏荷则抿唇低笑,她就知道,皇上心中最重要的,还是萧昭仪啊!
萧玉娆走到内殿的时候,屏退了候着的那些宫女太监,而高洋正默默地注视着她桌上放着的字画,似乎并没有察觉她的回来。
直到萧玉娆走近高洋身边,高洋却突然开口了:“玉娆,你在怪朕么?”
萧玉娆一愣,不明白高洋为何突然这么问,迟疑地答道:“皇上何以这么问?”
高洋拿起她夜里心情抑郁而写的那副字,缓缓吟道:“我行其野,蔽芾其樗。昏姻之故,言就尔居。尔不我畜,复我邦家。我行其野,言采其蓫。昏姻之故,言就尔宿。尔不我畜,言归思复。我行其野,蔽芾其葍。不思旧姻,求尔新特。成不以富,亦祗以异……”
他吟完这首,停了下来,无奈地叹了口气:“你写了这首我行其野,不正是在心里怨念朕吗?”
萧玉娆沉默了下来,她的确是因为高洋宠幸了元嫔,而心里难过,所以一时愤懑写下这首诗歌,只是后来冷静了下来,又觉得自己的愤懑有些可笑!
高洋日后总会临幸其他妃嫔的,她若是一一嫉妒下去,最后只会变得和母妃一样疯狂!
王嫔和郑嫔故意说那些话来讽刺她,不仅仅是为了挑拨她和元嫔之间的关系,大概更希望她跟高洋大闹一场,然后落得一个妒忌成性的名声罢?!
她即使心中难受,也只能将这样的情绪深深掩埋在心底……她信高洋,可是高洋是北魏皇帝,宠幸其他女人,她只能忍!
“皇上误会了,妾身只是觉得自己疏于练字,所以随手写写罢了……”萧玉娆沉默片刻后,冷静地答道。
高洋听到她恭敬却不失疏远的语气,唇角微微勾起一抹苦笑,跟候在一旁的冬梅夏荷摆摆手,示意她们都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