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师徒每死里逃生,复又鼓起勇气,往前而去。这日,又望见一城,此城金光闪闪,紫气腾腾。
“徒弟每,我看这城兴许是佛国圣地,否则何以璀璨光华如斯,令人不敢仰视?”长老言道。
八戒道:“莫非又是甚么大蛇,装神弄鬼,专一骗人感情?”
“八戒,莫要胡说!”长老道。
行者乃曰:“管他甚么妖魔鬼怪,我每只管前行罢了,大不了兵来将挡,怯他怎的?”
沙僧亦道:“还是大师兄有理。人言的好,是福是祸,抵挡不住。”
长老乃小心前行,渐渐近了,只见这城果然非凡,原来城墙竟似金子铸就,一片华美。
八戒喝彩道:“这等砖墙却要凿几块回去,也好装点俺家猪圈。”
长老见旁边有人走过,那人穿着金紫色长衣,昂首阔步而过,仿佛未曾见到长老一般。长老只得叫声“施主留步!”
不料那厮依然不睬,径自过去。长老愕然。此时又见一人过来,亦如前人般着装,长老赶忙前进一步,高声道:“施主!敢问此是何国?”
这厮倒比前人知书达理,尚把眼睛低垂,扫了长老一眼,便冷哼一声,甩一甩袖子,复扬长而去。
见师傅受这等腌臜之气,徒弟每皆大怒,真欲把这厮每劈空掇起,剥了他每体面衣裳,要他每素体朝天,那时待要昂首阔步,怕就丑陋起来。因知道长老脾性,不敢胡来而已。
此时,又有一人过来,与前二人姿态无二。长老欲再问路,被行者拦住,行者撺掇八戒去问。八戒便支着粗塌长鼻,挺着肥壮肚子,冒到其人面前,挡住此人之路。此人低头一看,不料是这般人猪混合的怪物,吓得觳觫起来,人如筛糠一般,风中之烛火,亦不能比其态。口中叫道:“妖精爷爷饶命!”
八戒恐吓道:“要饶你命简单!且告知俺,这是何国?你这国人何以不喜与人言语?”
那人战战兢兢言道:“爷爷不知,我这国名唤黄金国,是西方路上鼎鼎有名的大国,自来产金银,因此诸国中号称殷实,连城墙皆是用金子砌成的哩!”
长老一听,大惊,道:“如何这等暴殄天物!”
徒弟每却有些将信将疑。行者道:“你这厮胡言,天下哪有以金子做城墙的国家?”八戒却道:“果然城墙是金子铸就?却不便宜了老猪。”
那厮得意起来,道:“想来尔等是下邦之人,焉知我国富如山海,不以金子砌城,还不知那些金山如何措置哩!料尔等不知,我身上之衣,乃是金箔打制的哩!”
八戒一听,果然扯那人衣服,一扯之下,叫道:“奶奶个凶!竟真是金子做的!”
行者道:“莫非你一国之人竟皆穿这黄金之衣?”
“自然如此!像尔等这么穿着,怕不被我一国人觑扁!”那人道。
“俺晓得了,原来方才几人对师傅不理不睬,乃是因师傅穿的颇粗陋,不入他每法眼!”沙僧恍然大悟道。
长老摇摇头,叹一口气,道:“不料今日入了铜臭之国!”
长老这一叹,却使八戒心一动,原来八戒鼻子最是灵敏,此时果然闻出空气中有异样味道,只因穷惯了,一时不能断定果然是铜臭而已。
八戒放开那人,任他走去。师徒每商量起来,要如何方进得黄金国,面见国王,递上通关玉牒。
八戒道:“俺看这国王是难见的很哩!只看这国平民便已这等狗眼看人,何况国王?俺每又没甚见面的人事,行李又单薄,莫非把白马卖了,换些金银出来衬衬脸面,贴贴金?”
白马听八戒说话,惊惧起来,跳来跳去。幸得沙僧骂了一句:“畜生安静!”方才安静下来,心中忐忑,不知他每还要说些甚么?
行者却道:“白马焉能卖得?卖了白马,师傅到哪里寻马,结束这一番征程?”白马听到这里,不禁欢喜起来,连打了两个喷嚏。
沙僧道:“既然俺每忒寒碜了,便掩面偷过了这国吧,通关玉牒便不要这国王盖章了。”
长老摇摇头。
行者见状,便道:“如此两难,便待如何?且莫要管他甚鸟,大步前行罢了,那厮要人事,我每是没有,要命倒有四条,还怕他拿不住哩!通关玉牒便递上去,怕他不盖章?”
长老无奈,只得听行者,四人一马便走进城里。果然,这城里人山人海,皆穿着黄金长衣。大家仔细一看,发觉这许多看去一般无二之人,却也自有分别:女的皆肥胖无比,男的却瘦子居多;虽然人人穿黄金衣,却只有少数人戴黄金面具的,穿着黄金鞋的倒有不少,只是那鞋子或者忒重,那些穿着黄金鞋的人,皆步履蹒跚,幸得不曾跌倒。四人便议论起来,八戒先言道:“女人之所以胖,是因可以穿更多的黄金,以此炫耀于人——兄弟每不知,女人皆喜以多财多色多衣炫耀于人的哩!”
沙僧道:“二师兄,如你所言,则男的何以不长胖一些,也好显显富?”
八戒道:“三师弟,你是淳朴人,实在不知,普天之下,凡女子胖的地方,男子皆瘦不喇唧哩?”
沙僧摇头不解,行者亦不大信,道:“八戒此话果真?”
八戒道:“俺是经验之谈,想当年,俺尚未嫁为高家婿,身子乃更宽阔宏大哩,只因做了人家倒插门女婿,至今身子便不复当年之勇,恐怕瘦了有一半之多!”
长老道:“八戒一片胡言乱语!”正说话间,那些站在楼上之人忽然向师徒每扔起杂物来,一边大笑道:“快看!快看!是几个外来的古怪乞丐!”
八戒不小心,被一金色香蕉皮滑跌一跤,看的人越发喜乐,如见活宝。八戒恼怒,欲待耍泼,因长老在,耍泼不得,只得嘴里骂骂咧咧而去。忽然,师徒每在些墙旮旯处看见些形容猥琐之人,也是遍身金黄,只是不知他每蹲在角落,为何浑身颤抖,似是甚冷。
行者过去一看,跑回来对长老道:“师傅,原来这些人没有衣服穿哩!”
长老不信,道:“这黄金国盛产黄金,焉能穷破至此?”
八戒道:“这有何奇怪!想来那些卖肉的,难道肉中不生些蛆?只是外人看不出来罢了!”
沙僧道:“大师兄,你言这些人没有穿衣服,何以他每浑身皆是黄色?”
行者道:“这并不奇怪,这些穷汉虽穷斯滥矣,体面却是死命要保留,故此便在全身染了金黄之色,亦聊胜于无。”
八戒听了呵呵笑,道:“叵耐这厮每!叵耐这厮每!真真心灵手巧!”
行者道:“不仅身上涂了金黄色,连脸上皆是哩!”
沙僧道:“人说泥塑的菩萨,今日俺每却有幸见到染色的富人了!”
长老摇摇头,道:“世风零落至此,人人只知拜金,长此则恐身坠阿鼻地狱,彼时待欲后悔,那时悔之晚矣!——不知佛法可救得他每么?”说罢叹气不已。
沙僧问道:“师傅何以悲叹至此?这不过一国如此,又非普世皆然,难道大唐人亦是这般不知好歹,逐日价拜金拜银?”
长老叹气道:“何尝不是如此!尚有更可恨者!盖大唐人内里拜金拜银,表面却还要大做文章,捉弄风雅,奢谈礼义,自比清白。可叹!可叹!为师见此,故才生起西来求经之心,乃千辛万苦,度越关山,幸得徒弟每保护,方能至此。”
行者道:“师傅切莫忧惧,但问心无愧、尽人意、听天命十字而已。”
八戒道:“快哉!快哉!如闻高论!”
行者怒道:“你缘何无故怪言怪语。莫非孤拐发痒?”
八戒道:“俺见师兄你言语忽然非凡,因忆得当日在文昌国,恐你亦学得一二妙语,转来卖弄,不觉把俺争竞心勾起,故亦把先前学得的妙语冷饭再热罢了。”
师徒每说些没骨头的话,终于走到黄金国王宫。只见这王宫气势非凡,那纯金的墙壁、屋檐上,还镶嵌数以星星记的宝玉,光辉夺目,可堪与日争光。
连那宫门前的路都是金子铺就,想来白龙马未曾走过这等路程,脚下打个滑,摔了一跤。心下恼怒,不觉骂了一声娘,不料被长老听到,道:“不知是谁在骂人?八戒,可是你无缘无故说脏话?”
八戒见被冤枉,慌忙辩解,道是白马说的。那长老又没见过白马说话,哪里肯信,反埋怨八戒胡言,要他装出稳重体面出来,不要在王宫重地胡闹。八戒只得嘀咕着答应。
守门的卫士见是几个穿着铁打衣服的僧人在王宫前聒噪,不觉喝道:“王宫重地,岂容叫花子胡搅蛮缠?”便呼朋唤友,要把长老每轰出去。长老慌忙表明来意,那卫士哪里肯听,就要动手。行者大怒起来,扯着嗓子吆喝起来:“今有东土大唐派往西天取经的和尚来此,还不快快来接!”
这是行者使的神功,故声裂金石,响遏行云,直传到王宫深处。那些卫士见行者大声吆喝,不觉亦怒起来,欲待动武。幸得那时小黄门跑出来,道:“东土的和尚在哪里?”
那小黄门果然是小黄门,浑身衣服、帽子皆是黄色的。
“贫僧等便是!”长老打一个讯道。
那小黄门忽然掩住鼻子,甩着袖子。
长老疑惑道:“莫非有什么味道难闻?”
一个卫士道:“正是!想俺黄门大爷,鼻子是经过特殊训练的,他生平最闻不得穷酸气,今日见到你每,自然便对他鼻子不住了!”
说得长老脸红。那黄门一边掩住鼻子,一边嘀咕,尽是埋怨之语,道皇上不应把这些蛮荒穷民牵扯;无奈将师徒每带进王宫。
那国王正做龙椅之上,身上龙袍亦是金子做的,头上王冠亦是精金打制,那龙椅精雕细琢,点金缀紫。但见国王他坐在椅子上,却不见腿,想来盘于椅中。他倒坐得舒坦,身边有数名宫女,把着扇子扇风。她每却穿得怪异,露出大段雪白肉,却只把两个****与那羞耻之处用黄金片遮住,把八戒看个不住,直叫稀奇。长老一见心慌,忙低下头,只当未见。
国王此时见到长老每,问道:“下方何人?何以不跪?”
长老低眉顺目,言道:“贫僧等乃自东土大唐而来的和尚,一生只拜佛祖师傅,尚请大王原谅则个!”
“原来尔等就是在宫门外大呼小叫者?寡人且问你,你说自己身自大唐来,寡人闻得大唐乃富庶之所,缘何尔等却着此奇装异服,显得寒酸出众?”国王问道。
长老言道:“陛下差了。大唐自然富庶,只是亦有穷人,便如贵国号为黄金国,国中亦有人穷得没有衣服穿,只把身子涂抹成黄金色罢了。”
那国王听长老这番说话,不觉大怒,道:“你这厮如何竟敢诬蔑我国!想我国立国至今已有数百年,歌舞风流,人人富足,从来无一个穷人!你是受何人指使,敢做这等胡言!来人,斫这和尚头去!”
这边恼了行者、八戒、沙僧,一齐跳出来,破口大骂道:“你这鸟国王,甚么出身,亦敢斫俺师傅头颅?你连替他端屎端尿都嫌资质平庸哩!”
那国王想是从不曾听见有人这等对他说话,一时愣住,一看三人,长得没些人模样,不觉怕起来,道:“这是从何地冒出来的妖精,快救驾!”
不料一旁的大臣每,与那护卫见行者每凶得厉害,只在旁边大声喝骂,并无人敢上前抓住行者每。
八戒一时兴起,忽然就飞到龙椅边,一把把国王全身提起来,忽然惊道:“这厮如何连腿都没了?不好,还是一个太监!莫非世道变了,废人与太监抢班夺权了?”
那国王又羞又怕,身边的宫女却掩住嘴偷笑起来。八戒见这些美貌少女笑颜如花,不觉大喜,越发神采,把那国王在空中甩来甩去。——这着原是在文昌国用得熟稔起来的。
此时殿上已大乱起来,大臣每吵来吵去,道原来国家无嗣乃有此缘故,有倡议太后临朝的,有议论另选皇族的,一时不休。
国王见形势不妙,忽然计上心来,对着八戒耳语几句。八戒寻思一会,便把国王放回龙椅上,大声道:“列位少安毋躁,俺师徒每都是大有本事之人,你这国王没有腿,俺每能给他活生出腿来,你这国王鸟飞走了,俺每亦能把它安上新的去,何必废他王位?”
有些聪明之人,一听八戒之言,转了口风,立刻舞蹈万岁起来,都称活佛来了,乃一国之福。说完甜言,便骂那些大臣见风使舵,为臣不忠。不料众臣子皆矢口否认起来,都说方才正要想法救治国王。
国王也装糊涂,大赞群臣忠心,说要人人赏赐一番,惹得群臣大喜,纷纷跪拜起来。
国王道:“列卿莫要奇怪,想寡人天天坐在此椅上,此椅又是天下最纯金子打制,久乃生神,便逐日将寡人双腿吸去精华,日久连肉都消散了,骨头也没了,更把寡人命根子尽数吸干,故有此模样。幸得这几位高僧法术坚强,定能将寡人复原也。”
行者不知八戒卖弄何等关子,此时顺着八戒意思,大言道:“像这等生肢的小事,忒也简单,有何不可?只是尔等先要承认你这国原也有穷滥小人,还我师傅清白。”
那国王果然吩咐人去找穷民去。不一会儿,却有许多穷民跪在殿中。那国王有些不信,道:“尔等果然是清贫之人?”
那些小民颤抖言道:“小的每给皇上叩头!”
国王一见这些人果然穷得连衣服皆无,不觉问群臣道:“这些穷人从何处而来?”
那些大臣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只见一人站出来,躬身言道:“禀大王,微臣具知,这些人实在是演戏耳,盖我国久已无穷人,人皆不识穷人为何物,他每自告奋勇,在国中装扮穷人模样,以警惕国人不可遗忘过去穷日子时候。他每表演逼真,竟迷惑住四位圣僧,正可见他每尽忠职守,恳请大王予以赏赐!”
那些小民一听,便在地下捣蒜起来。口中叫道:“小的每委实演的辛苦,求皇上体恤!”
国王龙颜大悦,道:“原来如此!你每却可敬可佩!来人!赏这些小民每人黄金长袍一件,黄金百斤!”这些小民立刻山呼万岁起来,有的流了泪,便夹着个瘦屁股,昂然去了。
国王转对长老道:“原来圣僧是被这些人演戏迷住,不知我国实在情形,不怪你——不知哪位长老有本事将寡人身体复原?”
其时师徒每正看这些小民动静,皆有些半信半疑。听国王说话,回过神来。八戒道:“这却再容易不过,只要找两条活人之腿,待俺施展大法,便能将你双腿装上;至于你那话儿,亦可如此办理。”
行者、沙僧点头称是。长老问道:“莫非此即华佗遗传神功?”
沙僧道:“师傅所言不错。那华佗死后上天,成了天宫一个小毛神,当年要讨好二师兄与俺哩!当时也曾就他手上学得几招。”
长老道:“倒是起死回生的春术,可惜到哪里找活人之腿哩?”
国王听长老这么一说,便言道:“众臣工可有什么法子助寡人找到活人双腿和活人话儿?”
只见人丛中站出一人,道:“我王莫急,此甚容易也!只须在王宫门外贴一榜文,想我王在人民之中普受尊敬,榜文贴出,管教人民争前恐后,要为国王陛下献身哩!”
那国王大喜,道:“便如此去办!”
说话间,榜文已经拟好,立刻挂到宫门之外。果然,不一会儿,便有卫士来报,道是许多妇人携儿带夫,在门外吵着要献身哩!
国王得意非凡,道:“果然日久见人心。来人,且把这些人都带到殿上!”
果然便有许多人来到殿上,倒是女子携夫带儿者多。只这些人皆不穿黄金长袍而已,或有光屁股的。国王恍然大悟道:“原来他每皆是演戏者,却叹他每忠心。”
国王于人群中瞩目,却看中数人,便将这数人带入内室,挑选许久,留下一人,将他人退回。那中选之人家属狂喜不已。国王自内室出来,便教大臣每赏赐这些忠心之人,被选中之人家属更得到黄金万斤的赏赐,且命其家世代为官。那些得了赏赐之人,无不叩谢隆恩。
此时,国王对八戒道“圣僧,可否即行大法?”
八戒点头称是,与那国王进了内室。约有一炷香时间,那国王生龙活虎地出来了,众人晓得事情成了,皆恭喜起来。国王喜悦非常,对八戒道:“圣僧,多谢你神功。现今你便是我一国的恩人,但有要求,只管开口。”
八戒看看长老、行者、沙僧,一时踌躇,不知言何?只道腹中饥饿。国王便教排宴。宴上,八戒风卷残云,吃了一个罄饱。国王见八戒吃饱,却把八戒叫进密室,说有话与八戒言谈。八戒欢欢喜喜,与国王而去。这边行者生疑起来,对师傅说道:“我不放心八戒,且待变化了过去,看这国王有何古怪?”乃变成一只花脚蚊子,跟在二人身后。
只见二人进了密室,行者听国王道:“圣僧,我每前言约好,只要你助寡人保住王位,你要什么,寡人无一不予。不知圣僧究竟要什么?”
八戒道:“前时俺师傅在,不方便言说,其实俺亦只是好奇,想研究一下贵国宫女身上穿的衣服而已……”
国王笑起来,道:“原来如此,此事好办!好办!不知圣僧要研究多少宫女?”
“多多益善!”八戒笑道。
国王便口唤一个黄门过来,低声吩咐几句。那黄门离开,不一会儿,听得脚步轻盈声,十位穿着奇异服饰的宫女款款而来。八戒眼都绿了,喜得手足无措,连忙叫道:“姐姐每上座!上座!”
国王笑一声,便与八戒告别而去。那八戒哪里管他,此时早跌在香艳堆中,与那些宫女言谈调笑,不断用手指敲那三片金子,惹得那些宫女吃吃笑个不住。
行者见不是个话,便飞上前,狠戳了八戒大耳朵一下。那八戒疼得跳起来,道:“甚么虫子,这等冲突俺?”
那些宫女先吓一跳,忽又笑起来,扯住八戒道:“圣僧,是只蚊子,不用管它,且与俺每取乐吧,风流一刻千金哩!”
八戒大喜,不觉上下其手,与众宫女混做一团。行者又戳一下。八戒疼得跳起来,道:“这蚊子古怪,只管咬俺怎的?”忽然叫声“不好”,抱头鼠窜而去。
行者偷笑,却飞在前头,先八戒坐在师傅旁边。
八戒跑得脸红,一见行者、沙僧、师傅皆好好坐着,不觉叫一声晦气,欲待回身便走,行者却不让,笑道:“八戒,你耳朵红了怎的?莫非被甚么花脚蚊子咬了?”八戒此时方才晓得行者果然下了手脚,却有苦难言,只恨恨地道:“该死的蚊子!却管它怎的!”
长老正色道:“我观这一国非正大光明之地,我等还是早走为妙!”
行者、沙僧点头称是,只八戒留恋非常,有些嘀咕。众人回到宫殿,只见那国王又坐到龙椅上不肯下来。长老递上通关玉牒,国王盖了玉玺,知道师徒每坚持欲走,不觉又要送金又要送银,皆被长老回绝。
离开黄金国,行者道:“我观这国王,才治好身子,便又坐在龙椅上不肯下来,只怕待我每从西天回来,还要与他治身子哩!”
八戒焦躁道:“俺老猪一人即可与他治好,却要你烦心来!”
行者见八戒一脸牢骚,不觉笑起来,也不说破,只管走路前行。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