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面前的那一大块冰,我欲哭无泪——
苍天呐,我这是在干什么?我这是在干什么?为什么我会做这个?为什么为什么?
抬头望了眼外面已经暗下来的天,我认命地叹了口气——算了,就当是为了之前的是的补偿吧……
把敲成小碎块的冰装进一个纱布里并打好结,我拿着冰袋走进主卧房。
见到躺在床上一脸苍白的男人,我真的有种想给他两脚的冲动。要知道光光是将他从客厅里驮进主卧里,就花了我好大的力气,差点没把我那身骨头折断!看这个人高高瘦瘦的,想不到分量那么足,还挺沉的。
如果不是因为他等我的缘故才导致了生病,我早就叫医生来给他打一针了,用得着还在这里瞎忙活,活受罪么?!
一个大男人还那么婆婆妈妈,那么多的要求,要命的是我竟然还答应了!
暗啐了记,我走了过去,坐在床沿,将之前敷在他额头上的浸过冷水的毛巾取了下来。
“啧——怎么还是这么烫?”摸着他依然发烫的额头,我皱眉。随即把手里的冰袋小心翼翼地放在他额头上,“但愿这个办法能行……”
其实这方法也是之前看动画片时得到的,谁晓得到底管不管用,事到如今都这样了,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大不了……最后还是打120好了。
但是——
望着那个一直在流汗呼吸不怎么顺畅的男人,望着那个脸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紧闭着双眸而失去往日的风采变得脆弱不堪的男人,望着那个眼窝下榻、眼圈黑黑、三分颓废七分无力的男人,心头划过一丝不忍。
但是……希望能快一点好起来吧……不然,我会很不安的……
指尖动了动,一股异样的情愫在深处游走,有点痛,也有点难受。手指轻轻拨开他被汗水浸湿的刘海,最后停留在他打结的眉心:“……笨蛋!”
晚上十点,周狐狸的呼吸开始变得平稳了起来,脸上的红晕也退下了很多,温度也不再像之前那么的烫了。再次用冷水浸泡过的冷毛巾代替冰袋,我将盖在他身上的被子掖好,才重重吐出一口气——
终于,可以歇会儿了……
太折磨人了!就算是以前照顾小表弟,也不曾这么累过!
腰酸背痛,就差腿没抽筋了。
该死的狐狸,待会儿等你好了,我绝对要你吃不了兜着走!是吃不了兜着走!哼!
现在就先休息一会儿,暂时放过你,等我养足精神有力气了,绝对要把你揍成猪头,让你爹娘都认不出来!
我白乐乐说到做到!
带着奸诈的笑容,脑海里浮现出即将发生的画面,想到狐狸这厮百般求饶的场景,我就乐不可支了,以至于之后是什么时候入睡的都不知道。
一张方桌,桌上放着一叠奏纸和一块惊木堂,几十平方米的屋子里,穿着深蓝色官差衣服的衙役们分列两排,面对面地站得笔直,随着一句“升堂”,木棍有节奏地敲击着地板,紧跟着嘹亮的“威武”二字从衙役们的口中出来。
“啪——”我拿起右角上的惊木堂朝着桌面狠狠一拍:“带犯人上来!”
“带犯人上来——”
声音一波波传了出去,几秒钟后,两个身材高大魁梧的衙役押了个穿着白色囚服、蓬头散发的男子上来。
那人才一上来,被衙役们按在地上,他就大呼“冤枉”。
我又拍了下惊木堂,怒目瞪着跪在下方的人:“大胆周某人!公堂之上岂是你胡言乱语的地方?来人——掌、嘴——”
“老爷,别!小的浑身上下就只有脸时完好无损的了。”说着,他抬起了头。
他这一抬头,立刻就让整个公堂的气氛上涨了几分。
细长的眼,高挺的鼻,眉眼顾盼间波光流转,即便身上穿着破破烂烂的囚服,也依然不能掩盖他浑然天成的慑人气质。
好一张祸国殃民的脸!我暗叹。
这张脸若是摆显出去,当真不知道会有多少的女子被迷得神魂颠倒呢!不过他之所以被带上来,也是因为他的出现造成了太大的骚动的原因。
在这之前,可是有三个女人为了他投河,有是个女人为了他大打出手,好朋友反目,邻里关系、夫妻关系破裂,总之凡是他经过的地方,都让那一片区域变得不再安宁。
所以不把这人抓起来,实在是天理难容啊!
“咕——”不知谁吞了口口水,却被我瞪了回去。
“老爷,草民真的是冤枉的啊!你若不信,可以验验草民是否还是……”他顿了顿,别过脸如蚊子般讷讷,“还是……还是童身……”
“噗——”我喷了,幸亏身边有人及时拿开了那些案本,不然,被口水沾到就罪过大了。
验身啊……我摸了摸下巴——
似乎是个挺不错的主意,这小子光是看脸上的皮肤就不错的样子,还真不知道这身囚服之下的身子该是怎样的景色。
我站起身,拍了两下掌:“来人,验身——”
“老、老爷……”他一惊,显然不会想到我会这样做,一张脸早已红到不行。“老爷,您当真要验草民的身?”
我点头:“当然。”
“但是……公堂之上……众目睽睽之下……不好吧?”
“哎,我都不介意你介意什么?”
“可……”
“别可是不可是的了……”我再次摸了摸下巴,“为了证明你的话是否属实,为了证明你是被冤枉,为了证明你当真是清白的,脱个衣服又怎么了?总比被冤枉的好。来来来,听话,给爷脱了……”
“嘿嘿,这小身板,白白嫩嫩、滑不溜丢的,跟女人一样!”
“这皮肤……这手感……沦为阶下囚真是暴殄天物啊!哎呀,把手拿开嘛,别遮遮掩掩了,都到了这份上了,还害羞什么?听话,不然就判了啊!”
“爷……”沙哑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跟着有热热的气吹了进来,“人家真的还是童身呢,您当真要看?”
“当然!”我理所当然点头,抓着他的手往两边一拉,“不看怎么知道你是不是童身?”
“但是,男女有别呢!”
“爷是男的!俩男的看看怎么了?你有的我也有!快拿开!”
“想看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爷看了之后就要对草民负责哦。只要爷嫁给草民,草民就……”
“好啦!啰嗦啦,不就是嫁人嘛,快——”手顿住,话语也止息在唇边,我猛地睁开眼。
——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抬眸,恰巧对上那双似笑非笑的眸子,视线渐渐往下。
原本睡在沙发上的我不知何时躺在了床上,而且还是睡在他的怀里,更要命的是我的双手按着他的胸口,不不不,那不叫按,那叫……那叫摸……一条腿架在他腰上不说,整个身体都窝在他怀里。
这个暗昧的睡姿顿时让我的脸瞬间爆红,热气四面八方地涌过来,熏得我只想找个洞躲起来。
缩回手抽回脚,我干笑了几声,快速坐起身就要往下逃,却不知自己已在床沿了,整个人以“臀部向后”的姿势往前扑。
就在我的脸即将与地板来亲密接触时,腰间却被一双手抱住,电光火石间,眼前的事物一转,后背撞上了一具宽阔的胸膛。
呆呆望着头顶的天花板,大脑还来不及反应所发生的事,只听见后边传来低低的哎哼声。
“白乐乐……你,真沉……”
我一惊,这才发现自己还压在周狐狸的身上,吓得我一个翻身,就从他身上下来。
“老、老、老、老师……真是对不起……”舌头打了结,连一句简单的话都不能很好地说出口。
啊——我这是在做什么啊?!在梦里调戏他也就算了,竟然在现实中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