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哲学易经一日一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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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九卦 小畜·密云不雨

【原文】

《小畜》①:亨。密云不雨。自我西郊。

《彖》曰:小畜,柔得位而上下应之,曰小畜。健而巽②,刚中而志行,乃亨。“密云不雨”,尚往也。“自我西郊”,施未行也。

《象》曰:风行天上,“小畜”。君子以懿文德③。

【注释】

①小畜:小有畜养,小有收获。②健而巽:健指下乾,巽指上巽。③懿文德:使文章和品德美好。懿:美好。

【译文】

小畜:会顺利的,但是就像浓厚的云层从西方涌来,暂时还不会下雨。

《彖》说,小畜是六四这个阴爻居于正位,其他的五个阳爻都顺应着它。阴小阳大,是以小畜大,所以叫小畜。下乾是健,上巽是顺,下乾九二以阳刚得中位,志向会实现,所以是亨通的。“密云不雨”,是还要等一段时间。“自我西郊”是雨还没有下起来。

《象》说,风在天上吹,就是小畜。君子看到这个卦象,就要使自己的文章和品德都美好。

【心解】

禾苗的生长,要有一定的时间,遵循一定的规律。违背规律的拔苗助长,不仅会是徒劳,而且还会带来伤害。本卦中讲的“密云不雨”,看上去似乎条件已经具备了,却就是不下雨。事物的发展就是如此:它会有一个过程,这需要时间。在时机还没有成熟的时候,我们要耐心地等待,而不要有所行动。

所谓的时机不成熟,大约包含两个方面的意思:一是客观条件还没有完全具备;二是主观上我们的力量还不足够大。二者是缺一不可的。主观力量不够大的时候,需要积蓄力量;客观条件不具备的时候,即使有力量把事业推向前进,也可能触犯他人,由此造成的矛盾可能会让我们的努力付诸东流。

如果改换一种方式,跳出固有思维的小圈子,以轻松的心情面对,而不苦苦地追求,那么生活之河就会载着我们驶向最初的目标。虽然成绩没有按着原来的时间表取得,或者一点儿也不具有轰动的效应,但是我们得到了自然的支持和朋友的理解,以最小的代价平静地实现了理想。

【爻辞解析】

初九,复自道,何其咎?吉。《象》曰:“复自道”,其义“吉”也。

此句的意思为,循环发展而来,有什么坏处?是吉利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熟知的领域,如果偏离了自己熟悉的道路太远,注定要遇到各种想象不的困难的,这样就不利于事业的发展。当这种情况发生后,明智的人应当回到原来的道路上去,这样就不会显得力量不足,可以避过很多障碍,免除不必要的冒险。从道理上讲,就是如此。

九二,牵复,吉。《象》曰:牵复在中,亦不自失也。

此句的意思为,相牵连着回来,这也是吉利的,这不会使自己受到损失。卷入太多的领域,注定会遇到各种困难。越是接近目标,就越是如此。回避当然可取,但是有时条件并不允许。当客观形势要求你必须突破障碍时,另一个可取的办法是,与你志同道合的携手并进,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共同战胜困难,是非常行之有效的。当然,一定要坚持不偏不倚的中庸原则。

九三,舆说辐,夫妻反目。《象》曰:“夫妻反目”,不能正室也。

此句的意思为,车子脱掉了木勾子,车身和车轴朝向相反的方向分开,就像夫妻吵了嘴,各自朝相反的方向看,这样就搞不好家庭关系。在克服困难的过程中,任何意外都有可能发生:最亲密的战友,甚至是夫妻都有可能发生意见分歧。能够化解矛盾,和平共处当然最好。但如果在根本的问题上产生了不同的意见,那就要行动,别指望有什么意外的惊喜了。谨慎的言行是平时的要求,可是有时要突破阻碍,要不得不断然地摆脱羁绊。

六四,有孚,血去,惕出,无咎。《象》曰:“有孚惕出”,上合志也。

此句的意思为,要有诚心,应放弃危险的立场,才能小心地脱离危险,没有坏处。《象》说,“具有诚心,警惕地脱离危险”,这是要与人同心。世事沧桑,人生变化不测。可以以不变应万变的,唯有坦诚。诚心是以阴畜阳,改变力量对比的行之有效的策略。以诚感人,可以得到最广泛的信任、理解和支持,只有这样才能让焦虑、怀疑和暴力走开,上下一心,精诚合作,推动事业的进步。

九五,有孚挛如,富以其邻。《象》曰:“有孚挛如”,不独富也。

此句的意思为,有诚心还不断加强,是因为相邻者的帮助,是不愿意单独富有。在形势对自己不利的情况下,通过诚心打动他人,赢得同情、理解和支持,以阴畜阳,使事态朝对自己有利的方向转化。虽然自己并不具有充足的条件,但是由于坦诚消除了邻人的疑惑,在你需要的时候,他会伸出援助之手,拉你一把。当然寄希望于邻人的同时,努力挖掘自身的潜力,应当是首要的。

上九,既雨既处,尚德载。妇贞厉。月几望,君子征,凶。《象》曰:“既雨既处”,德积载也。“君子征,凶”,有所疑也。

此句的意思为,已经下雨了,雨又停了,是以阴畜阳功德圆满,要像妇人坚守正道以防危险,要像月亮将圆而不过盈。否则发展下去,物极必反,就会有凶险发生。经过长久的力量积蓄,力量的对比终于发生了质的变化。就像天空阴了好几天,终于有雨点落下来。这是由阴阳不平衡,经过以阴畜阳的长期过程,达于二者微妙的平衡。这是最佳状态,只有保持这种平衡才是稳定的。即使是真理,再向前一小步,也会转化成谬论。成功者不要忘记盛极必危,物极必反的道理,要像妇人守贞那样坚守正道,才能保住泰势。

【小畜卦例析】

韩信家境贫寒,没有机会读书当官,更没有资本经商,常常挨饿。他身材魁梧,性情豪爽,身佩长剑,扬言要做大事。有一天,他正在街上闲逛,忽然遇到一个青年屠夫。屠夫对韩信很不服气,想与他比个高低。

屠夫拦住韩信,说:“别看你长得高大,腰佩长剑,好像是一个英雄。实际你胆小如鼠。如果你真是一条汉子,就拔剑把我杀死。如果你没有这个胆量,就趴在地上,从我的裤裆下钻过去吧!”

这个年轻的屠夫把双臂抱在胸前,两脚叉开,站在韩信面前。韩信一只手握住剑柄,另一只手攥紧了拳头,眼睛望着屠夫。很快,他们周围聚集了好多人,人们都密切地关注着事态的发展。

“杀死他!我一剑就可以结果了他的小命!”韩信心里想。但是,他也非常清楚:“一旦杀了人,自己就会被抓起来送进官府,并会丢了性命。为了同小人斗气,用生命换取尊严,这不值得。”

想到这里,韩信紧张的手臂松了下来,他默默地低下头,弯曲双腿,然后上身倾倒,伏在地上,慢慢向前爬,从屠夫的胯下爬了过去。顿时,这个屠夫得意地发出一阵狂笑,人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韩信从地上爬起来,挤出人群,匆匆离开了。

韩信在抱负不得施展的时候,忍受了胯下之辱,终于成了叱咤风云的大人物。这正是待时守正,“密云不雨”的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