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抽签又是一如既往的二号签。
我仰天狂吼了三句“苍天待我不公”决定弃权。原因无他,一号是夜妖精那个瘟神。
和死神拼?我闲命长啊我?
于是在某妖精相当遗憾的眼神中,我亦然舍己为人地选择了放弃前二转战第三。一个是梦魅之神一个是死亡之神,三大主神都出来俩了我还有戏吗?
既然不用比赛当然就是要去看别人比赛了。我屁颠屁颠地跑到阿嬷和冰美人比赛的场地,在妖精的陪同下选了个好位置坐下。其实有个死神当临时保镖的感觉真的很不错啊虽然经常会被鄙视被践踏,但总好过没事招人刺杀。
其实在比赛之前,冰美人还被阿嬷特意找去聊了两句。我一时好奇,就跟了过去听八卦。
“我可不希望你看在谁的面子上手下留情,我不需要!”冰美人一开场就拽拽地扔下了这句话,冷漠地看着笑得温婉的阿嬷。
“我倒也不想惦着谁的人情束手束脚的,只是你并非处于巅峰状态,我未免显得是乘人之危。”阿嬷没有在意她语气里的疏离,兀自道。
“一语双关,毫无诚意。”冰美人丝毫不改那冰冷的语调,就算明知阿嬷是和夜妖精一个级别的变态也毫不退缩。“就算是我不记得,过去的也不会就这样过去!妄想通过这样的途径来迷惑自己的你,又能在自欺欺人中得到什么?”
“拿着。”阿嬷无视她的针锋相对,腕上的金色镯子在她浅紫色灵力的输入下光华绽放,紫金色的光芒只是持续了片刻就收敛了,而镯子却幻化成了一把金色长弓的模样。
弓身是金色的,上面又用银丝镶了花纹。弓上用银丝绘成许多典雅高贵的纹路,而我却只辨认出了几颗六芒星月牙。整把弓金银的光华流转,却丝毫不觉得俗气,一看就知道并非凡品。
阿嬷把弓递给冰美人:“若不大顺手也先将就着用吧,‘月华星璨’,虽不是末日审判但也差不多了。我可没有别的空去帮你把‘流萤残叶’给找出来了。”
“我不会谢你。”冰美人接过弓冷声道。
“我没指望。”阿嬷只是无视了她的敌意,与她错肩而过。
嗯事情的经过大概就是这样子了。
虽然我还是很好奇阿嬷和冰美人之间究竟有什么样的纠葛才会出现以上意味不明的对话,但我的真实之眼隐隐察觉到那不是现在的我可以好奇的事情。也许就是这样一件事,足以牵涉到这个世界最后的秘密。
有些东西就算再想知道,也是绝对不能问出口的。如果可以的话,最好能让它成为被尘封不再出现的过去,永远的秘密。
我还在回想八卦历程,唏嘘不已地感叹连我自己也不知道的东西时,夜妖精踩了我一脚示意我看赛场上。我吃痛,狠狠回瞪他一眼才把目光投回赛场。
比赛已经开始了。
冰美人灵力飞速运转,长弓在一片灿金的光华中凝聚。她抬起弓,以灵力为弦,以咒为箭,挽弓如月,攻势逼人。
以前一直只见冰美人善用风刃,却从不见她使其它武器,害得我以为她和我一样啥武器都不会用。现在看来似乎是我错了,她使弓如同使用自己的手臂一样灵活熟练,就像是为用弓而生的人。不,更准确地说,弓就像是为她而存在的武器。
冰美人发出的箭矢疾迅如风,一如她凌厉的风刃,衔接得没有一丝缝隙。她的招式也像她的性格,招招直指要害,刚烈而冷厉。
但阿嬷可也不是吃素的主儿,她不慌不乱地踮起脚尖,就这样旋转着飘零着在这箭雨中闪躲。她的动作并不算快,轻柔而优雅,却每每能在这看似密集得没有一丝空隙的箭雨中穿梭而毫发无损。黑色的校服雪纺纱裙随着她的旋转起落,像黑色的曼陀罗在流光四溢的箭矢中绽放,宛如天鹅之死高贵凄美的舞蹈。
再加上她那本就绝美的脸庞和清韵淡泊的微笑,一时间竟让人以为是圣洁的天使污黑双翼,九天的仙子堕落凡尘。
箭矢永远都只能与她的裙裾险险擦过,而无法触及她分毫。
不知怎的,看着她的背影,突然间就想起了冰灯那个月夜站在花海中巧笑嫣然的少女。一个是堕落凡尘的九天仙女,一个是生于花海的纯絮精灵。有着相同的面容,截然不同的气质。但光是想象两人站在一起,简直就觉得是绝配,天作之合。
见攻击屡屡被躲开,冰美人似乎也完全没有着急的意思。她眉宇间冷冽之色尽显,只是不言不语继续挽弓,又是一道道箭如雨下。
阿嬷却是依旧笑得从容。即使是在看似是箭封住了所有去路的时候,她也能用不紧不慢的速度避开。至始至终她都没有出手,只是迈着舞蹈般的步伐轻轻旋转。
本以为这般情形会就此僵持下去,谁知先沉不住气的是冰美人。
她就在突然之间停止了箭矢的发射,使用风系术升上半空。手掌凌空一挥,几只隐隐泛着火红色流光的金色箭只就被捏在了指尖。箭上弦,会挽长弓如满月,灵力骤然爆发。她指尖轻轻一松,离弦之箭就嗖地一声朝阿嬷飞去。就在箭离弦的刹那,她轻声低吟了一句:“残叶流萤!”
本来只是几只光华绽放的箭只,就在这一瞬变成了漫天夺命的箭雨。
这是群攻技能
本来以为阿嬷惊异一下,再不济也是会条件反射地使用结界或者其他术打落箭只。但不料阿嬷从容依旧,不躲不避,反而飞身迎向箭矢。
很快,她纤细的身影就被如天火雷劫的箭雨淹没。
但下一秒她就又出现在了众人面前,双手交叉,一手捏着三支箭矢。而漫天的箭雨就如它出现时那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错,只是一会儿工夫竟然就能调动月华星璨里面的一丝力量了。”她轻描淡写地称赞。“倒是颇有你母亲当年的风范。”
阿嬷说完,将六只箭矢掷在地上。六只箭矢发出金属交错大小不一的清脆声音,格外悦耳。落地不过片刻,箭矢就蒸发般消失了,竟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我使用真实之眼总算是看出来了,这漫天的箭雨中只有六只是真具有杀伤力的,而其它的都是梦元素创造的幻觉。
“别跟我提那个懦弱的女人!”冰美人冰山脸在听到这句话后瞬间破功,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狠狠地反驳。
诶?怎么回事?
一般人听到别人夸赞自己很像父母家人都会与有焉荣,就算关系不好也不会大发雷霆。但冰美人的样子,却像是一种耻辱。
“她是你的母亲。”阿嬷出声道。
“她不配!”冰美人的神色竟似是气急败坏。“那种女人,我连承认我认识她都做不到!”
我皱了皱眉。这话说得连我都觉得不孝。
“雪依然,你还记得她的名字吧?”阿嬷浅笑着轻声问。“你可还记得她是怎样死的?”
“怎么会忘。”冰美人手提长弓落在了地上,冷笑道。“被一个连神袛都没有的女人一剑穿心。”
在阿嬷提到“雪依然”三个字的时候,就有两个人的脸色变了。一个夜妖精,一个是苏轼。
苏轼的神色尤为难看,瞪着冰美人的眼中满是怒火,就差没把她千刀万剐。而夜妖精的神色就很耐人寻味了,阴沉得让我都有些毛骨悚然。
“很好。”夜妖精最后咬牙切齿地说。“我倒真是傻了,才会相信她真的是失踪了!”
我表示很无辜。
在我的死缠烂打追问下,夜妖精才勉强同意透露冰美人真正的身世。冰美人的名字其实不叫洛霏雪,而是叫夜雪菲。
很不巧的,她是夜妖精同父异母的妹妹。夜妖精的母亲是个名震末夜的女子,她的丈夫夜啸月却恋上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那个来历不明的小三,就是雪依然筒子。
说到雪依然,她的身份可也不简单。二十多年前,曾经有个妖族中的王者为追求巅峰的力量做了许多坑爹的****颠理的实验,其中有一个就是****结合。那货把风妖和雪精灵的血脉融为一体,辅以妖族之血、九尾妖妃之血无性繁殖出了一个无法归类的妖怪,雪依然。
雪依然在一次意外中有幸逃离了那个鬼畜的实验地点,迷路迷到了漠夷,被漠夷之君(我爹)若凡收留,成为宠盛一时的雪妃,并生下了早夭的二公主和三皇子若离。我娘楚梦芸不爽了,于是想设计陷害她。当时正逢暗夜森林的夜妖精一族的少主夜啸月大婚,结果就被芸娘盯上了。芸娘陷害雪依然和夜啸月通J,最后竟然促成了两人相亲相爱之后就有了夜雪菲。
但夜妖精他娘不肯啊。当时带着夜浅苍和夜浅冥两兄弟的妖精娘一哭二闹三上吊,最后终于逼走了雪依然。雪依然就此带着未满周岁的孩子失踪,杳无音讯。雪依然这个女人的一生,都丰富多彩得可以写一部专传记了。
之前妖精娘说是雪依然失踪,其实妖精直到刚才才知道,雪依然是被人谋杀的。凶手还有谁?妖精娘呗。
所以夜妖精现在很难过,他从小时候就很喜欢自己这个漂亮温柔的二娘,结果自己想保护的人被想保护自己的人杀了,他甚至觉得是自己间接杀了雪依然
而关于苏轼,这又是一段孽缘了。
话说雪依然消失后,夜啸月也玩起了失踪,一走就是十四年。妖精娘也没办法,才出了个馊主意,决定改嫁。妖精爹走后一年,她嫁到了末夜苏家,和苏武成了亲。一年后就有了苏轼。
所以苏轼没理由不恨冰美人。
“也是啊”突然,阿嬷的一声叹息打断了而我的思路。“十三四年了,她就这样抛下你一个人,我倒也是觉得你可怜。”
“哦?”冰美人冷笑,“那么,因为叛神和犯忌被亲生母亲追杀千里的你有什么资格对我的经历说三道四?妄图行刺母亲的你,又有何资格对我的想法品头论足?”
冰美人的声音不大,却一石激起千层浪。
“这又是怎么回事?”我颤巍巍地拽了拽夜妖精的袖子。
如果说冰美人的传奇经历让我倍感惊异,那她所说阿嬷的过去就让我当场震悚了。
叛神,犯忌和企图弑母每一宗,都是不可饶恕的死罪。阿嬷那么淡然的神色下,竟然隐藏着这样恐怖的过往!
夜妖精没有说话,只是紧锁着眉,轻咬着下唇。血色的双眼微微眯着,有着说不出的妖魅和诱惑。但我现在可完全没有欣赏的心情,只是一心想知道冰美人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你是否觉得我应该提前结束这场无聊的闹剧?”阿嬷依旧是轻描淡写地说,看起来完全没有被冰美人的话影响。她的语气淡淡的,似乎只是给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建议。
“我们难得达成了共识。不过结束一切的人,不一定是你。”冰美人冷冷地说,举弓搭箭瞄准阿嬷。
题外话喔活活旅完游肥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