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装了六年的光棍和淫——棍
“原来如此……”秦女英笑容渐渐的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无穷无尽的冰冷，那寒意让林豪竟有些紧张……
许久未闻答话，萧翊也只是担忧的看着秦女英罢了，而绿袖一脸的迷茫……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周围的温度骤然下降……
“林豪……此话当真……”
酒后乱性的林豪，只当做是秦女英畏惧自己，声音带着杳不可闻的颤抖……
“自然是真的……所以我劝美人兄台还是……”
“翊，带着绿袖出去……”秦女英的脸上的酡红，渐渐褪去……只剩下一脸的惨白……
绿袖不知所措，只哀求道：“少爷，万不能从了这恶人……”
萧翊冷眼看着那仍沉浸在幻想中的林豪，未有丝毫的怜惜与担忧，看了看欲要落泪的绿袖，轻声道：“绿袖，她是秦女英。”
绿袖失神的点了点头，还是跟随萧翊出了门。
恨意，第一次这般刻骨的席卷了她……她忘不了楚尘故那削瘦，憔悴的模样……本一双干净、明澈的眸子，被那层带着血的白纱蒙盖……
她第二次穿上那大红的嫁衣，绿袖第二次默默不语，红色第二次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一切似是命中注定一般，同出一辙，亦或者是她重蹈覆辙。
“师妹，嫁人不是儿戏，为兄跟你讲啊……”韩倾华不死心的仍劝诫着，秦女英对镜强颜欢笑，儿戏，她当真当成了儿戏吧……
“皇后娘娘，请……”便是连管事太监都身着红衣，看起来颇有些不伦不类。
秦女英并没有马上起身，对铜镜发呆半晌，那镜中的颜当真黄莺出谷，沉鱼出水，可当真这半面妆，是为了悦己者么？
她倏地迷茫，身边的绿袖依旧缄默不语，欲要扶起身上满是累赘的秦女英时，却发觉秦女英并无走的意思。
凤冠霞帔，红衣为底，金黄为衬，皇后，当真让天下女子都望眼欲穿的位子，可她却为何陡然生出一种悲哀。
何秋戮……
两次的出嫁，她心中念念不忘的，只有这个名字……
“少、少爷……”绿袖唤醒了出神的她。
秦女英怔了片刻，由绿袖与一名宫女搀扶着起身，道：“走吧。”
当她坐在萧翊一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
那声音听在秦女英耳中煞是滑稽，她不以为然的玩弄着累赘的不知都从哪里冒出来的点缀，腰间的珍珠硬是被拔了出来，放在掌中把玩……
“众爱卿平身，今日普天同庆，一切重罪犯人免刑释放，减税三年……”
秦女英茫然的听着萧翊嘴里不知都在说些什么，只明白了群臣齐声道：“吾皇圣明！”
“圣明个屁……”秦女英小声嘀咕着，百无聊赖的拖着香腮，看着一群无趣的老头都一脸喜气洋洋的摸样，褶子都快堆在一起，见牙不见眼……
又不是你们成亲，笑那么灿烂露一口大黄牙倒胃口……
“我先睡觉去了……”秦女英忍耐着没有伸懒腰，那恼人的头饰，当真压得她脖子酸疼难忍。
萧翊知道秦女英受不了束缚，且阴晴不定，一会儿若是心情不快，起了邪恶的念头，怕是大殿之上这些人都免不了遭殃，沉思片刻道：“去吧，别闹出什么乱子来……”
“萧翊，你未免太小瞧爷了……”她欲要起身走人，却见一身着铠甲的人慌慌张张冲进大殿，被一小太监拦住，却还是对那人彬彬有礼，那人耳语几句。
小太监点头哈腰，随后向萧翊这边走来，萧翊示意他上前说话，只见那小太监趴在萧翊耳边，悄声说着什么，萧翊脸色大变，看了看身边的秦女英，随后又是示意小太监附耳过来，说了几句……
秦女英一时竟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又坐了下来，急切的看着萧翊，道：“怎么了？”
萧翊淡然一笑，道：“没什么。”
秦女英哪里肯信，但直到逼问也是徒劳，坐定身子，道：“爷——不——走——了！”
萧翊无奈一笑，却终究什么都没有说。
欢声笑语，大殿上歌舞升平，却频频有奏折呈上，随后竟在奏折上可见鸡毛……
秦女英见萧翊脸色沉重，却还是强颜欢笑，不禁愈发证实了自己不祥的预感。
萧翊发觉秦女英的眸子愈发深邃，竟笑吟吟的将奏折上的鸡毛拔了下来，将奏折递给身边的小太监，道：“别呈上来了！”
那小太监面露难色，欲言又止，终是乖乖的双手接过奏折，道了声：“诺。”
“拿过来，我看！”秦女英双手一摊，看着萧翊，将手一摊，小太监却不敢交。
怯懦道：“皇后娘娘……这，这怕是不好……后宫不得干政……”
“我呸，你交是不交！”那声音提高了些，硬是有人装耳背，听不见，不向这边看……
“皇后娘娘，息怒息怒，奴才……”
“辰儿，别看了，没什么……”
“萧翊，你当爷眼瞎是不是……”
她豁然起身，一把夺过一摞奏折，萧翊欲要上前阻止，却闻秦女英道：“即是夫妻了，难道爷不能替你分担些么？”
萧翊扶额。“罢罢罢，你看吧……”
她一本本翻开，倏地……泪打湿了那未干的磨痕，氤氲开一片湿红恨墨……
“辰儿，如果他来了，你会和他走么……”
“我，不知道……”
姜国刚刚登基的君主，竟要御驾亲征，四王爷与二王爷分别授命为大将军与骠骑将军，明为攻打止国，秦女英又怎不知，姜国本就初定，人心不稳，何况止国国力远远比姜国强盛，再傻也不会率军攻打止国，何况何秋戮并非什么狂妄之辈……
暗，是因为自己么……
“别……别伤害他……”秦女英失神良久，终是只吐出这四字……
“当初为了你，朕没有吞并姜国，如今他主动攻来，难道，还要朕坐以待毙么……”
“萧翊……”她缓缓合上了眼，酸涩一边边的涌出来，让她措手不及。她深吸一口气，还是没有说什么，站起身，倔强道：“爷找美男侍寝去了！”
那声音格外大，也不知收敛，似是大殿上的时间，活活停顿了数秒，只有秦女英一人大步流星的走向寝宫，其余人的动作生生的停顿了许久，才佯装无事的继续从事手中的工作……
萧翊无奈的坐回龙椅上，揉了揉额角，看着散乱在桌子上的奏折，心中无限惆怅……
“陛下……这奏折……”
“怎么，妹夫大喜之日，怎生唉声叹气的？”那声音带着意味不明的调笑，傻子都听得出满是醋意。
萧翊怔怔的看着那身着一袭蓝衣，故意打扮的分外俊逸的韩倾华，本就妖孽的丹凤眼还故作妩媚的满是笑意。
“你师妹不在……”萧翊见他堂而皇之的直呼自己“妹夫”，甚是无礼，再加上心情本就不快，不耐烦的挥了挥手道。
只见那身影一顿，随即冲出了殿门，只听其声久久不绝的回荡，人群的动作又是停顿了数秒……“哇靠，老子打扮这么漂亮就是为了勾引她……”
“师妹……”他深情款款的将七岁的她柔软的小手包裹在手里。
“师兄……别动手动脚的……”秦女英试图抽回被他紧握在手里的小手，却无奈力气相差甚远……
“师妹，我给你买了新衣服！”
果然是小孩子，禁不起诱惑。“真的么，哪里哪里……”
“快脱下衣物来试试，师兄帮你……”
这一年，她七岁，他十三岁……
“师妹……今天是七夕……”
“听过牛郎织女的故事么？”
“废话。”
“知道他们每到这个时候，相会都要干些什么么？”
秦女英歪着小脑袋的模样，煞是诱人。“不知道……”
“走，去那小树林，师兄告诉你……”
这一年，她八岁，他十四岁……
浑浑噩噩的回忆那截止到十岁的恶梦，秦女英不禁冷汗直流。
萧翊关切的看着今日自觉给他腾出位子的秦女英，奇道：“你不霸占朕的龙床了？”
“我……我去救小袖子去……”秦女英失神的呢喃，欲要出门，却被萧翊唤住。
“我知道你放心不下，方才便叫人去了。”
秦女英长舒一口气，道：“怎么那变态一来，爷心神不宁的呢……”
萧翊不以为然的一笑，戏谑道：“明明是见了青梅竹马，春——心——荡——漾……”
谁知这次秦女英竟没了调笑的性质，连连摆手：“罢罢罢，什么青梅竹马，我们两小就全是猜……”
萧翊起身抱起秦女英，竟觉得那身子那般的单薄，心疼的将她抱上床，揽在怀里……
“萧翊，爷可还没过门，别让下人看了笑话……”
“谁敢，朕砍了他的脑袋……你若愿意，明日便成亲，当朕的皇后……”
“你那后宫，一个个都是洪水猛兽，爷可惹不起……”
“笑话，到时你执掌后宫，便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谁又敢说的你不是？”
“呵呵……”她意味不明的笑了，窝在他的怀里，被温暖包围……那感觉甚是舒坦……
“哇！你们两个奸夫****！”那声音震得人耳膜疼，屋顶的瓦片被移开，露出那张万恶的妖孽脸……
“看，我说什么来着，变态吧……”
萧翊嘴角抽搐，放开了秦女英，道：“辰儿是我尚未过门的皇后，韩盟主不懂宫中规矩，说这种话也便罢了……可是爬屋顶乃是贼与偷儿，若是被侍卫当成刺客……”
“变态不需要理由的……”秦女英白皙的拳头紧握，指关节都有些泛白……
“辰儿师妹，为兄好歹也……”
“啪”一声，似乎听见了谁的惨叫，秦女英方才发现抓起来扔过去的，竟是一盆小巧的紫叶小檗，带着刺……
“辰儿，你师兄不是脚踝骨裂了么？”
“不用管他，他生命力比蟑螂都顽强……”秦女英理了理云杉，倒头便睡去……
萧翊无奈，背靠着背，似是可以感受到她的心跳……一心相系之感，竟让他蓦地温暖起来……
婚期订了下来，七日之后。
若说仓促，也不然，萧翊准备了早有一月之久，普天同庆……
“秦少主……”上书房外从拱廊处一直传到了屋内，萧翊放下手中的奏折，走向门口，与秦女英撞上了个满怀。
“丫的……知道爷来了就好生候着罢了……”秦女英佯装恼怒的揉了揉有些发酸的鼻子，萧翊的胸膛真是硬实。
“辰儿，闹够了想起回来找朕？”萧翊摆了摆手，示意屋中的伺候公公退出去，那公公与秦女英擦肩而过时，引得秦女英一怔……
这人不是在战场上给自己送信的那人么……当真是个公公。唇边扬起诡异的弧度，这人……定时高手无疑，怕是大内高手与之相比都逊色许多。
“皇上冤枉啊，爷可是良民……”秦女英嘻嘻笑着，坐在了龙椅之上，毫不客气的吃起了摆着的糕点，一边吃一边道：“萧翊美人儿，你这零食还真多……改日也叫御膳房给爷弄点……”
萧翊不自觉打了个寒噤。“御膳房那帮奴才是怕了你了，你便是说要吃主御厨的肉，想必都会割给你……”
秦女英不以为意的斜躺在龙椅上，悠哉悠哉道：“一……二……三……”
“辰儿！你要嫁人了？”那声音似是要将整座宫殿掀翻，韩倾华妖孽的模样柳眉如烟，妖娆的丹凤眼眯成一跳线，出现在朱门口。
萧翊终是忍不住，森然道：“韩盟主！这是止国的皇宫，不是什么江湖草莽云集之处！还请收敛一些！”
那气势，不怒自威，韩倾华微一撇嘴，道：“你要娶我的辰儿？”
萧翊欲要爆发，却闻秦女英道：“韩变态，爷嫁给谁，与你无关。”
“辰儿师妹……怎能这么说……为兄好痛心啊……”韩倾华紧捂住胸口，一脸痛苦的表情，精致的五官扭曲到一起。
“病人，就该有病人的模样，你若是脚好了，现在便骑驴回姜国去。”秦女英抱着肩，没有看他一眼。
“辰儿，不然你背我回姜国吧……”
“滚……”她从牙缝中挤出这一个字的时候，韩倾华十分有觉悟的夹尾巴走人。
他眸中的黯然销魂，全部被那玩世不恭的笑意淹没……
这样的人最可悲，痛与悲，喜与乐，他们都在笑着，无人知道，无人在意，无人相信，他们也有泪……
“辰儿，你师兄其实……”
“我知道，但是你希望我与你成亲之前，与别人私奔？到时候，相信你便如出门向西走那石头上的东西一般了……”
萧翊不明其意，看着秦女英一脸坏笑，终于忍不住走出朱门向西行去，那片浅浅的池塘清澈见底，阳光洒在池边一块巨石之上，只见一生物安然自若的趴在那石头上享受着午后的阳光……
于是，宫中出现了离奇的一幕，当朝天子对着一只无辜的王八发怒，先是一气之下，将之扔回了池塘，后下令。“把那只王八捞上来，宰了给秦少主补身子……”
“你丫的……”她也并没有带着多少怒气，软绵绵的一拳，但动作甚是凌厉，男子伤在脚踝，无奈只得用手接住，轻微的一个扭腕竟将秦女英的拳头握在手里，弄得秦女英竟痛叫连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