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同病不相怜
“三王爷!你怎能……”楚尘故的爆发在所有人的意料之内,可是何秋戮似乎已经筋疲力尽,那方才还凌厉的气势早已灰飞烟灭。
疲倦,第一次席卷了他。
秦女英不知所错,也是第一次,感觉到如此的迷茫,似乎与何秋戮之间隔着一层若有似无透明薄如蝉翼的膜,看似离得很近,却又隔着那永远戳不破的距离,变得如此悲凉。
“大哥,二哥,你们想想吧,本王先走了……”
“皇上驾到!”尖细的声音声声入耳,都是那般的尖利,划破了屋中若有似无,若即若离的凄凉。
随后是窸窸窣窣的脚步声,秦女英神态自若,其余三人也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却也都没有一丝笑意。
“参见皇上(父皇)。”四人行礼起身,秦女英却见到了最不愿意见到的人——萧雯。
“又是你。”还未等秦女英开口,便是萧雯趾高气昂的话,那般的不可一世,目中无人。
秦女英却恨不起来,只有厌恶。挑了挑眉,满脸的嚣张气焰。“怎样?”
“你这丫头从哪里来!擅闯皇宫,竟然还对皇后无礼,来人,给朕拿下!”
“不可!”三声几乎是异口同声。
三人同时出口,皇帝狐疑的看过去,不知为何动这个女子三人反应会这么大。
何秋戮瞥了二人一眼,上前一步,拱了拱手道:“父皇,此女是北绫帮的秦堂主。”
皇帝的身形一僵,打量了秦女英一眼,随后笑道:“我道是谁,女扮男装来宫中,原来是北绫帮千金,难怪难怪。”
秦女英见此也是福了福身,道:“还请皇上恕罪,民女擅入皇宫。”
“三王爷,可莫要胡说,这女子不是醉茗楼的头牌……”萧雯眼中的诧异,却让秦女英心中有一种快感。
“皇后玩笑了!”何秋戮漫无生气的眼睛却在这时闪过一丝先前的凌厉,竟然让萧雯乖乖闭了嘴。
“皇后,孩子们玩闹而已,怎能跟孩子过不去?”皇上有些嗔怪的话弄得萧雯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最后点了点头,不再言语。
“故儿,你来……”为何那一句话是如此的沧桑,不似是九五之尊说出的话,仿佛用尽了毕生的力气,只是寻常百姓家简单的四字,是父亲对儿子慢慢的无奈与恳求。
“皇上有何吩咐。”楚尘故潇洒的抱了抱拳,毕恭毕敬的垂手而立缄默不语,却怎让秦女英感觉到无声的恨意,那般的刻骨……
“故儿,不得无礼!”何雪痕斥道,却还是湮灭不了话语中的温柔。
“太子殿下,属下怎敢?”
气氛,又是如此的沉闷,沉闷的快要窒息,秦女英尴尬的身处在皇家恩恩怨怨与己无关的中间,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父皇,我与秦堂主还有要事要商议,先告退。”何秋戮暗自扯了扯秦女英的袖子,得到皇上的恩准后,便先行一步,秦女英知趣的紧随其后。
又是一不眠之夜,手上的血渍被何雪痕拭干,可那被粉碎的茶盏刮出的伤痕仍是鲜血淋漓。
“怎生总是冒冒失失的。”何秋戮笑着转过身,月夜,月下,四周是密不透风的座座宫殿,唯有他的生气,才使偌大的皇宫不让秦女英有压迫。
每一次,总是看他看到失神,好美的人,有妖治,有透彻,有迷离,有飘渺……
总是令自己轻易的走了神。
“怎么,秦堂主,看呆了?”何秋戮掩嘴轻笑,白衫依旧,狭长的凤眸溢出了的柔情,在月光下浓得化不开。
“三王爷,妖孽……”她恨恨的咬了咬牙,这个男人,真是不折不扣的妖孽。
“哦?那小辰,有没有被我这个妖孽,迷惑……”什么时候,他靠的真么近了,暧昧的在寒冬腊月都可以清楚的感觉到那喷在脸上的热气,邪魅勾起的角度,纤长浓密的睫毛都可以戳到自己,月夜下的眸子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是他的迷惑,是她经不起的蛊惑……
“砰”……
她真的欲哭无泪,这回真的堪称雪上加霜,她怎么就这么疏于防范,又被拍在了墙上,而且这是在这皇宫之中……
“小辰,做本王的爱妃如何……”语出,她彻彻底底的怔住。
如果,她不是这个身份,不是这个容貌,她是否也有幸听得三王爷,说这话……
为什么,这么迫切,是因为怕自己踌躇,改变主意,转而去帮助何雪痕?
那她希望是什么?明明希望他不要动情,可又有多少的不甘……
“爱妃,欠我一曲,利息是一辈子……”
何秋戮似乎没有注意到秦女英的怔忪,自顾自的大玩暧昧,青丝不安分的撩拨着秦女英赤——裸的肌肤。
“三王爷,缺人侍寝?”她依然笑着,眉目依旧,笑靥依旧,可是却多了一丝何秋戮觉得的陌生,说不出是哪里变了,却还是那般戏谑的表情。
“本王,只要爱妃侍寝,本王说过,你迟早是我的,女人……”腰被他冰冷的手慢慢环上,秦女英强忍不适感,无言以对。
“爱妃,若不做甚,本王全当你从了?”他的笑,此刻离自己是那般的近,触手可及,却又似乎远在天边,穷尽一生也触摸不到……
唇被他封住,薄薄的两瓣唇带着他特有的凉气,辗转厮磨,寻找着入口,灵巧的舌霸道的撬开了自己紧咬的齿,那般的柔韧带有占有性……
许久,银丝在月光下闪烁,她脸竟然红得格外娇艳……
她的喘息,有些粗重,却听到何秋戮的调笑:“爱妃,怎么,害羞了?”
秦女英好不吝惜的打破了气氛,骂道:“丫的,你轻点,喘不上来气……”
何秋戮不以为然,霸道的将她横抱起来,脚下施展起轻功,片刻间就到了自己的住所。
秦女英有种不好的预感,死抓着门框不肯进去。“呀,三王爷,本堂主忽然想起来有要事……”
“当然有要事啦,不就是这样才从哪里出来的么……”何秋戮邪魅的笑,霸道的将她扯到自己的怀中,双手扣在她的腰间。
“怎么,爱妃,怕本王吃夜宵么……”
方才一番折腾裸——露出来的锁骨,一起一伏,有些苍白的脸上红晕泛起,目光柔柔……
“哇,三王爷,你饶了爷吧,爷去叫御膳房……”
又一次,他疯狂的吻席卷而来,她挣扎,却被他死死的扣住了乱抓的双手。
满腔都是他冰冷甜蜜的气息。
“砰”……
她宁愿这回事撞墙,可是身触到那冰冷的床板,她着实惊了一跳。
“三王爷……”那声音比平时多了几分娇柔,却带着丝丝的沙哑,蛊惑人心。
“怎么,爱妃,迫不及待了……”他压在她的身上,笑得越发邪魅。
“王爷,拜托你能不能不要霸王……”她头上冒出的黑线,完全被何秋戮无视。
他不舍的离开她的唇,笑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哇,王爷,想我们醉茗楼可是有规矩的,奴家只卖艺不卖身呀……”
“你欠本王的艺,就拿身还吧……”灵巧的手又开始解她本来就少之又少的衣服的带子。
为什么这个动作,他乐此不疲?
秦女英尴尬的想要制止,却发现被压在他身子底下是如此的无力。
大氅早在门口就已经沦陷,外衫簌簌褪下,只剩那若隐若现的里衫,和黑色紧身的抹胸。
“怎么,爱妃,开始这时就求饶了?”何秋戮看着秦女英像吞了苍蝇一样的表情,嘲笑道,心中却有种酸涩,难道就这么不愿意被我要么……
“王爷啊,爷真的在求饶啊……”她继续无所谓的笑着,脸色却是变了又变。
“刺啦”一声,那单薄的里衫就这样被撕碎,她终是忍不住轻叫出声,雪肩玉颈,袒——露无疑。
“爱妃,觉得现在求饶,本王会饶了你?”
“哇,王爷,爷没有那么天真。”她试图挣扎,可是……丫的,何秋戮看起来那么清瘦,到底还是个男的,沉……
冰冷的指尖游移在她的锁骨上,右手撑着头,玩味的看着秦女英的模样,忽然从床边拿起一杯香茗,粗鲁的饮下。却俯身,又将唇印在了她的唇上,那早已经冰凉的茶水流入了秦女英的口中,带着一丝甜腻……
“唔……这是什么呀?”秦女英憋着嘴,蹙眉看着眼前这张精致的脸。
却闻何秋戮无邪的一笑,耸了耸肩:“素女散和一点点合欢散,还放了一点点的冰糖哦,很好喝吧……”
秦女英一惊,今晚,他是铁定打算要了自己。
“三王爷,你我还没有行夫妻之礼,则能有夫妻之实?”她的话带着迫切,似乎想要点醒他,但是说得极其缓和,语气轻佻,使何秋戮付之一笑,满脸的——我——不——在——乎!
“小辰,我,真的爱你……嫁给我……”
这算是求婚么,她自嘲着想,如果没有这一切,她会相信,愿相信,这话是发自肺腑之言……可是,何秋戮,你叫我怎么相信……
这个时候,偏偏是这个时候……
吻,细细密密的落下,锁骨上留下他的吻痕,那般的狂乱,迫不及待……
从咬牙不肯发出一丝声响,变成阵阵娇喘,她却心冷依旧。
何秋戮,叫我,怎么相信你的情意真……
耳边,他的轻轻呢喃,但似乎已经沙哑难辨,浑浊不清:“换我心,为你心,始知相忆深……”
拖着疲惫的身子,一夜的折腾几乎筋疲力尽。
披着月色,那样的静谧,走在皇宫,她却害怕这种安静。
她会想起太多太多,脑中一闪而过的,是萧翊温柔的笑,揽过自己的肩,袒护着自己,那种温柔却有点灼热的气息……
她心中有伤,却不后悔。
“贱,贱人!”
满头黑线,为什么她就不能好好休息,天即将破晓,她转过身。“何陵麾,爷快要被你们玩死了……”
说罢,一头栽倒,何陵麾手疾眼快,上前几步迅速抱住了她。
怀中的温香软玉,这冰天雪地肌肤却如此滚烫,他一怔,将她就这样连拖带拽的抱回了自己在皇宫中的住所。
第一次他如此轻柔的帮她卸下简单的发饰,盖好被子,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心中轻轻呢喃着,贱人……
“唔……”床上的秦女英似乎并不怎么安分,好在何陵麾遣走了所有的女仆,也没有人发现房中的骚动。
“何陵麾……血……”她不想,可是不得不,她竟然又一次疏忽,今日,忘记服药。
“贱人,你说什么?”他狐疑的看着眼前这个狼狈不堪的女人,从热水中取出的毛巾,细心的擦拭着她自虐的手上的伤口。
“血……”
他的动作一僵,问道:“你要我的血?”
“恩……”痛苦的皱眉,原本精致的脸愈发显得苍白与狰狞。
何陵麾不忍的揉开她皱起的眉头,语气也愈发显得温柔:“要多少?”
“一盏……”
他倒吸了一口冷气,一盏,他真的差点没问出口,狗血可以么……
“好,等着!”他犹豫了,却在看到她痛苦不堪的样子时,彻彻底底被击溃了防线,不知为何,他就是不忍看到她痛苦,每每擦拭她的伤口,他都可以感觉到她轻微的颤抖,那痛似乎是连着他的心。
抽出枕边的佩剑,他怔了一怔,这不是她的佩剑么,似乎还可以感觉到她的残温,似乎还可以感觉到,触摸她的指尖……
殷红的血,透过他的紫杉,染成了夜的黑色,血滴入了茶盏,嘀嗒,嘀嗒……
充斥着诡异……
他眉头紧锁,强忍着割腕的疼痛,皓腕上那剑伤如此的惊心……
许久,他的脸上的红润一点一点逝去,苍白的接近透明。
见茶盏渐满,何陵麾“刺啦”一声撕下衣摆处一片衣角,迅速缠住了皓腕上的伤口,将茶盏放在小几,看着已经入睡的秦女英。
血,她为什么要自己的血。
“四皇子岌岌可危,若是非要救他,只能以血滋补莲,且勿必以豆蔻之年的少女心间上的血滋补,七七四十九天即可,若要急用,只得拿女子阴柔之血。”
他出生时,危在旦夕,所有人都说他活不长,却遇见了一个道士。
疯疯癫癫,没有丝毫的仙风道骨,倒像是……地狱的使者。
“贱人,你到底喝不喝了……”
没有答话,他试图掰开她紧闭的唇,可是触手间,一片灼热,她的唇愈发柔软。
心,在那一刻的悸动,不容忽视。
“贱人……”他含了口血,缓缓俯下身子,准确无误的贴上她的唇,甜腥的血流入了她的口中,何陵麾似乎忘却了血的味道,满腔都是她的甜美……
唇边的娇艳,她美得像个小妖精,勾人心魂。
他便这样一口一口的喂下,唇齿之间,只有她的味道……
秦女英似乎感觉到什么,素女散与合欢散在她昏迷意志薄弱时,驱使她环住了何陵麾的脖子,迷迷糊糊的将丁香小舌,缠绵……
何陵麾猛地一颤,不知所措,脸上的苍白更突显出双颊的绯红。
于是,无知的何四美人儿,坐在床边,手指飞速的搅着衣角,头埋得低低的,一夜未眠,任由秦女英痛苦不堪,白受摧残的在床上嗯嗯啊啊的一宿,他也未敢看过。
几乎到了正午,何陵麾不知何时也睡了去,趴在床边,熟睡的样子毫无防备,恬静的睡颜似乎还带着笑意……
秦女英慵懒的睁开眼,想要起身,却觉浑身上下都疼得几乎快要晕厥。
“哇啊……”似乎是故意的,喊得很大声,甚至手直接敲到了何陵麾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