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妃常无奈之美人多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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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女人,又是你

第22章 女人,又是你

至于那个明明身体忒棒的何陵麾,自然不久就会各回各家,各找各哥了。

秦女英无视了何陵麾的一再逼问,昨晚的事情,不知为何,在得知是因为已经下了噬魂散才放了自己后,心中莫名的失落。

那种冷冽却邪魅,温柔却残忍的感觉,令她着迷了么?只是好奇罢了,好奇于那张青铜色狰狞的面具下,会有怎样一张不被所知的容颜。

“成功了么?”她低头呢喃,手不自觉的伸进了衣襟口袋,摸索着,冰天雪窖中比雪还要冰凉的触感,丝丝渗入了肌肤,光滑而有粗糙,温柔而又刚硬。

那一晚,是错觉么。亦或者是自己可笑的幻觉,他轻轻地在自己耳边吹气,撩起了自己的碎发,邪魅的声音蛊惑人心。“你成功的,勾引到本王了……”

再转身,白雪茫茫,天地茫茫,心茫茫……

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予玉阁”,熟悉的叩响了门,尚未营业,传出来的是小二不耐烦的喊声:“就来,就来!还未开张,何事这么急!”

秦女英穿着单薄的衣衫,难免感到寒气袭人,这时听了这句,也是怒火攻心,飞起一脚。“哐当”一声,门被硬生生的踹开,刚来开门可怜的小二鼻血直流,这回绝对不是又见到美人儿,而是被踹舍的门板砸中了脸,面目扭曲,一句话还没说出来,白眼一翻,晕死过去。

秦女英砸吧砸吧嘴,径直从小二身上跨过去,念叨一句。“早晨锻炼,有益身心健康。”

“看招!”在秦女英毫无戒备之心的情况下,十分轻柔的一掌拍在了她的右肩。

她欲哭无泪,怎么都跟自己的肩膀过不去,旧疾复发,雪上加霜。

一口血终是没有忍住,溅上了白衣裳。

从没有想过,晕过去是这般的容易,头沉得要死,眼皮似乎是有千斤重,眼前一黑,周公马上到位。

再说萧翊这边,苦苦挨到了辰时却不见人来。

香茗喝了几杯,淡酒许了几盏,可就是等不来佳人。

“主人,不要在等了。婊子无情,戏子无义。莫要在这时浪费时间,娘娘还在等您呢。”一身着红衣,分外妩媚的女人缠上了他的身子,眼中五味杂陈,是嫉妒,是不甘,是猖狂而又肆意的恨。

“啪”一声,清脆而又响亮,打破了一早上都如孩童一般欣喜的样子。“姬,下不为例。”

低垂着的娇颜,一摸绯红显而易见,泪珠盈盈,萧翊却恍若不闻,脸色黑的可怖。“砰”,茶盏碎裂,茶水四溅,便连那个无辜的小几都出现了隐隐约约的裂痕。

“燿,你去把辰儿请来。”他从侍女手中拿过大氅,披在身上,随着宫中的公公走出了府邸,却又突然转身,霸道的将嘴角扬起一个自信的弧度,那是君临天下的人才有的霸气。四字说得让人违拗不得。“不择手段!”

香气虽不浓郁,却淡的销魂。

是莲的清香,亦是血的妖艳的甜腥,已让人分不清。

血莲,以血滋补,以魂萦绕。

她早已皱起了眉,作呕的味道,她已无数次的嗅到这血莲的气息,那种不知是喜是悲的气息。

这病,难道一定要这么拖下去,自己一具行尸走肉,是用多少白骨堆积起来。

是多久之前,久到她已经记不起来。

“汝,母仪天下。”一句谶语使得轩然大波起,体弱多病,偏偏得到了救治的方法,她却宁可不知,宁可这病就这么拖下去。

“血莲,以豆蔻之年少女心尖之血,浸泡七七四十九天。”

“七七四十九天?现下岂不是来不及?”秦纪腾焦急看着床上奄奄一息的女儿,颇有些怒意道。

“你放血一碗,服下即可。”

那日,她喝了自己爹爹的血,感受不到病痛的折磨,那貌似是道人的白发老者有着似是死神的笑意,没有什么仙风道骨,倒更像是地狱中走出的魔鬼。“阳刚之血,可以暂时治愈。”

她的病说来奇怪,病发时痛苦不堪,全身似是置身于冰天雪地之中,寒意蚀骨,血似乎都被冻得凝固了,全身的肌肤上的没有个毛孔都散发着寒意,让她每每想起都是不寒而栗。

血莲,无疑是最好的药料。

没有人知道,他北绫帮的“血莲堂”是因何得名,又是每每都暗地执行些什么任务。

采集豆蔻之年少女心尖上的血,残忍的杀戮,她早已经熟视无睹了么?狰狞的面孔,瞪得大大的无知的眼睛,这种画面无数次的交叠、重复再她的脑海中出现。

也是因此,她的肌肤吹弹可破,武功内力修为进展神速,骄人的容颜越发显得倾国。

“呜呜,小英子,你不要吓爹啊。”浑浑噩噩间,似乎听见了久违了的秦纪腾假正经的声音。

秦女英不耐烦的嘟哝一句:“老爹,闭嘴……”

她阖着的眼似乎都感觉得到闪闪发过,闪到刺眼的眼神正看着自己。“小英子,你醒啦!快吃药,别逃避现实!”

药……现实……

“拿走!”她猛地坐起身,不顾身上犹如重创的疼痛,那香气,她厌恶。

“砰”四碎的瓷碗,从中流出的是令她呕吐鲜红的血液,殷红的血侵在了她的白靴上,犹如雪中绽放的斜横,她惊恐的往后退,却抵在了冰冷的墙壁上,再无退路。

“小英子……”对上的,是秦纪腾受伤的目光。

“爹,我不要再这样下去了。你知道么,我比满手都是血的人还要脏,我不要再这样下去了!哪怕死了,也不要……”

“辰儿!”秦纪腾真的生气了,多久没有这样正儿巴经的喊她的名字,她颤了一颤,却还是重新抬起眸子,直视着他。早晚要面对,不要躲避……

她眸中的倔强,彻底激怒了秦纪腾。“啪”一声,女英没有躲,硬生生的接了下来。

右颊飞速的肿起,痛到麻木。

却再没有儿时闪烁着的泪光与委屈,只剩下赤——裸——裸的倔强,那种令人疼惜的倔强。

血从嘴角流出,秦纪腾暗暗恼火方才下手太重,何况她还没有痊愈。

这次,轮到自己的血了么?

她舔了舔嘴角,露出那种嗜血的笑意,让秦纪腾忍不住心惊,这种笑,他从未见过,从未见过这种笑出现在女儿那张不染细沙的脸上。

“爹,血是什么颜色?”

秦纪腾不知该如何作答,索性不语。

“是红色。那爹,你知不知道,将那种生命的颜色喝下去的感觉,那一刹,似乎有千百万只冤魂在哀嚎,在怒骂。因我一人,葬送多少白骨?”

“秦清辰……”秦纪腾恼火的怒视着女儿,开口道:“你记住,你是我秦纪腾的女儿,是北绫帮的血莲堂堂主,你活着不仅仅是为了自己,你记住,你活着早已经身不由己,不管是魂与身,都不是你自己的了!”

不管是魂与身,都不是你自己的了……犹如重荷,在她的脑中炸掉了最后誓死抵抗的堡垒。

她输了,输得体无完肤,遍体鳞伤。

是啊,活着,早已身不由己……

秦纪腾长叹一口气,话重了,却不也是恰到好处的点醒了那个执迷不悟的女儿。

“走吧。”他又暗自摇了摇头,随手拽下个披风扔向秦女英,怔怔的看了看那原本似雪无暇的靴,命人换了一双,秦女英也只得作罢“去哪?”她被下人七手八脚的系上披风,理好了发丝。

“金殿。”

秦女英知趣的喝了端来的另一碗“药”,却总是想着那挥之不去的“身不由己”四字。

“辰儿,血莲你也服下吧。”

托盘上娇艳欲滴的莲,原本是“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偏偏被这少女的血给污了颜色,鲜红,甚至闪烁着诡异。

迟疑的手轻柔的摘下一片花瓣,细不可闻的“啪”的一声,是花瓣与莲的诀别之音,血密密麻麻的溅在了她的如葱一般,白皙修长的指上,机械的放在嘴里,甜腥,清香,混合在一起,是怎样的感受,她却已经日复一日的麻木。

宝马香车,她却恍恍惚惚,心不在焉。

脑中回荡的,无非是身不由己云云。乱世,她为何生在乱世?

太多事,不是自己能左右,金戈铁马,血雨腥风,她能奈何?

重复着用手帕擦拭着手指的动作,却不知是心有所思还是为何,总是擦不去那血的腥气与血的痕迹。

“小英子……不要再折磨自己了……手指都快瘦了一圈了……”

她点点头,收起了帕子,右颊火辣辣的疼痛不曾减。

马车不知行了多久,也无心看流景,终于停在了那奢华富丽的宫殿前。

“小英子,走吧。”

同坐一车的秦纪腾轻轻拍了拍秦女英的脸,试图唤醒,却闻得秦女英倒吸一口凉气,右颊的疼痛她这才意识到。

秦纪腾微微一蹙眉,拿过面纱,笨拙的遮住,低声道:“小英子,别怪老爹不厚道……”

她本不觉委屈,可听到秦纪腾这么一说,心中五味杂陈,是痛苦,是沉重的负荷,是压得她喘不过气的命运,亦是其他,她无闲暇去思考,便红了眼眶,垂下头不愿被旁人看见,她向来是坚强的。

“老爹没事了,走吧。”她自己整了整面纱,努力一笑,却觉勾勾嘴角都费劲了毕生的力气。

姜国的国运,还有多久?

那国君似乎是想在没有被灭国之前,要把国库清空一般,如此的铺张浪费,便连迎接他们的仕女太监都穿着不凡,脚下所踩的是上好的绸缎,却被践踏成这般模样。

秦女英暗叹,只怕止国若是出兵之日,便是姜国灭国之时。

一切,是繁华,还是颓唐,不必多言。

这般的“盛世”,倒不如先俯首称臣。

秦女英冷笑不止,待要上得金殿,却看见一个仅仅是背影便可卷起漫天风沙的女子,匆匆走过。

余人神情毕恭毕敬,秦女英不仅多看了两眼。

“萧雯……”

一旁的秦纪腾喃喃着,痴迷的看着那身影,眼中流露出的是秦女英不曾见过的神色。

她故作轻松的一笑,撞了一下秦纪腾的肩膀,调侃道:“老爹,认识美人儿不成?”

“不敢认。”

苦笑,那张也算是俊逸的脸上,浮现出的笑。让秦女英心痛,因何?那个成天嘻嘻哈哈,面带笑颜的老爹,浮现出了这种笑。

她不想多问,即便问了,怕也只是撕裂了永不结痂的伤口罢了。却在这时,萧雯匆匆离去,又是一个匆匆离去的背影。

“见过国舅爷。”

声音此起彼伏,竟径直穿过了御花园。

这次换成她痴呆的看着那绝尘的身影发愣,如没看错,那是……萧翊!

右肩又是被秦纪腾不知好歹的重重一撞,她痛得龇牙咧嘴,几乎没有挥拳头揍人。

“小英子,认识美人儿不成?”

她双手一摊,耸了耸肩。“怕认错。”

却觉事有蹊跷,今日不是约了自己,怎生又出现在皇宫?

脑中猛然闪过,萧雯,萧翊……

秀眉微蹙,也顾不上许多。“老爹,你自己去金殿吧,我还有事。”

她办事本就雷厉风行,这会儿话音还未落地,人便以没了踪影,徒留秦纪腾傻站在原地。

秦女英未敢紧跟,怕漏了行踪,远远的跟着,却说这一前一后两个人皆是行色匆匆,也没注意,秦女英倒也没费多大力气,见二人均在一前一后的时间内尽了“月雯楼”,秦女英隐身于一旁竹林中,说来奇怪,这里今日到没有了下人的服侍,秦女英便名正言顺的干起了窃听的勾当。

却无奈屋中两人交谈用得是止国语言,秦女英听得七荤八素,也听不出个所以然,微觉无趣,却也听得出屋内二人口气严肃,带着焦急,丝毫没有她想象中的暧昧与什么款款深情。

却说现在如若不出点意外难免不算狗血,秦女英没有踩到枯枝,本就觉头重脚轻的她一个不小心头狠狠的撞在了生得粗壮的竹子上,一声惨叫,闻得屋内一句怒斥:“谁!”

却在这时,一双温暖却又带有丝丝凉意的手捂住了自己的嘴,随后便是外耳畔生风。

“嘘……女人,又是你……”

她心中一紧,这种邪魅却不失温柔,冷魅却又不乏温暖的感觉,只有一个人。

秦女英急切的昂起了头,然后又像是只落败的公鸡垂下了头“还是戴着面具啊……”

那身着月华色长袍的公子闻言付之一笑,道:“就那么想看我摘下面具?”随后又是一阵低笑,伏在了她的耳边,那样的暧昧,却是令人听后心比雪寒的话。“别爱上我,不然你会死得很惨。”

秦女英嘲笑一声,道:“别太自信,你还不配爷爱。”

假面公子本还想说什么,却发觉身后有人急追而来,无奈之下轻轻巧巧的落地,径直走入了一个宫苑。

“喂!这是哪里?”秦女英嫌弃的看了看破破烂烂,不抵别处堂皇的破旧院落,杂草丛生,谁能料到皇宫之中还有这种地方?

“女人,想活命就来,不想的话就自行了断,别泄露了我的行踪。”虽然隔着依旧狰狞的青铜面具,可是秦女英似乎能看见他邪魅的笑意,不知为何,她就是觉得,面具下定是一张绝世容颜,举手投足之间都可以美得窒息。

“你先告诉我这里是哪里?”秦女英怎肯就此善罢甘休,明晃晃的站在门口等着人来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