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一片黑咕隆咚的,也不知道在哪里。钩子只记得自己和帮主耿三炮刚走出小酒吧还没弄清怎么回事,迎头就是一闷棍,然后天昏地暗地就此人事不知了。
“帮主……帮主,我们……我们这是在哪啊?”钩子摸着头晕晕乎乎地说道,四周漆黑一片,自己似乎被关在某个地下室。
问了这么一句,没听见有人回答,“帮主?帮主!帮主,帮主你在哪呢?”钩子连忙站起身来,这才意识到似乎小黑屋里就关了自己一个,“我……我这是在哪儿啊?有人吗?喂,有人吗?”这下钩子真慌了,这乌七八黑的小黑屋就关着自己,而且不知道是谁把自己关在这里的,把自己关起来有什么目的吗?不会是想杀人灭口吧?
想到这里,钩子不仅胆战心惊,痛哭流涕,涕泗横流:“我……我蒋庆客……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小孩,我有大好人生等着我去享受,我……还有……还有老婆孩子……还有那白嫩嫩的小羊羔们等着我去染指……我不甘心呐!”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突然传来:“大哥,大哥饶命呐,不管我的事啊,都是钩子那小子干的啊!”
这声音在寂静的小黑屋突兀的传来,钩子吓得一哆嗦,连忙警惕左看右看:“是谁?是谁在说话?快出来!给我出来!”
那声音继续传来:“大哥,大哥你饶了我吧,我……我再也不敢了,钩子,对对对,都是钩子干的……”
这回钩子听清楚了,这声音是从挂在墙上的一个喇叭上传来的,“怎么回事?这声音怎么听着这么熟悉啊?帮主!”钩子猛地醒过来了,“没错没错,这声音是帮主的,哈哈,帮主,我是钩子啊,你在哪里啊?”
大叫几声之后不见那边有回应,这才意识到这喇叭只能单项传输,自己可以听到帮主的话,他却听不到自己。
“都是钩子干的啊,全都是钩子干的!不管我的事啊!”帮主的声音从喇叭里不断传来。钩子这才回过来味,“停停停,等会儿,什么事都是我的啊?哎哎哎,帮主,你别一个劲的向我头上扣屎盆子啊!”
这时从喇叭里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似乎是在问耿三炮:“你的意思是说,把那些小女孩从二中带出来,然后想法弄到月色朦胧都是钩子自己干的。”
“对对对!都是他自己干的,他认了两个学生做小弟,然后让那两个学生约同学出来玩,想办法把那些女学生灌醉,灌醉之后在送到月色朦胧。”耿三炮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责任全推到钩子身上了。
一听耿三炮把脏水全泼自己身上了,钩子在这边跳脚大骂,“去你的大鸭蛋!这些事还不是你指使我干的!你说月色朦胧有个大老板喜欢玩小学生,你让我把女学生灌醉之后送到月色朦胧,耿三炮,你个王八蛋,这些全是你的安排,现在你全推到老子头上!”
那边那个低沉的声音又继续问道:“那些小学生难道就任你们胡来?她们醒来之后不反抗吗?”
“那些小学生懂什么啊,一惊一乍再给个棒棒糖吃,她们就得乖乖听话。再说,现在这些小学生个个爱慕虚荣,带她们见识一下这花花世界,她们怎肯在回到那枯燥的书山题海中呢?有几个第一次半强迫的从了,没想到接下来又主动送上门来,让我们给她们介绍生意……”
“月色朦胧那位到底是谁,你真不知道?”
耿三炮忙不迭地连忙回答:“大哥,我真不知道。每次我们把人送到后,月色朦胧的保安把人接进去,第二天再通知我们把人接走。我们压根不知道正主是谁啊。”
那个低沉的声音似乎很满意耿三炮的表现:“嗯,你表现的不错,我再去问问钩子。”
耿三炮连忙说道:“那大哥,你刚才的话……”
“你放心,我说话算数,你俩只有一个能从这里活着走出去,究竟是谁能活着呢,哼哼,那就看你们各自的表现了。现在你表现的不错,我现在去问问钩子……”
听到这里,钩子不仅胆战心惊,颤抖着说道:“原来……原来……耿三炮那个王八蛋把我卖了啊,幸亏……幸亏,我提前都知道了……要不然被卖了还傻乎乎的给人数钱呢!不行,不行不行,耿三炮你不仁别怪我不义,既然这里只能活一个,那还是你死我活吧!”
想到这里,钩子什么也够不上了,站起来大声喊道:“有人吗,有人吗?我全说,我什么都说,全是耿三炮指使我干的,不管我的事啊!”
钩子和耿三炮比着赛拼命摘清自己向对方身上泼脏水,一五一十把知道的事情全招了出来,然后就是相互揭老底,什么钩子勾搭隔壁寡妇,三炮调戏亲嫂子,再这么下去连内裤是什么颜色都说出来了。
林思娴在监控室看着这两位的丑态,苦笑着摇摇头,向一旁的白子君说道:“子君,我还真是服了主人了,你瞧瞧这对一个小时前还称兄道弟的好哥们好兄弟,主人略施小计,什么酷刑也没上,这知道的不知道的全都招了。”
白子君抿嘴一笑:“二姐,你忘了主人是学什么出身的啦?心理学。他对人心的把握最准了,哼哼,尤其是人心底的阴暗面。”
白子君话音刚落,步丘峻刚好推门进来,说道:“事情已经很清楚了,这是一条完整利益链。钩子以及其他几个小混混,先是发展几个校内的不良学生,让这些学生约几个女同学出来玩。钩子领着这几个学生灯红酒绿的混一通,半是强迫半是下药,就把这些学生弄到了月色朦胧。可叹的是,有很多小女孩见到金碧辉煌的月色朦胧,竟然幻想着能像电视上演得那样真被大老板看上,这些小女孩不仅没有反抗而且主动配合,用幼小稚嫩的躯体任这些畜生发泄****。”
“耿三炮等几个人渣,就利用了小女孩的这些小心思,月色朦胧那位恋童癖玩过之后,这些可怜的小女孩就落在了他们手中,这些人渣不仅自己发泄,而且还利用这些小女孩去赚钱。下体塞进带鸽子血的棉球,冒充处女……唉,好些小女孩已经彻底堕落了,不仅没有反抗的念头,还觉得自己攀上了大靠山,而且还在引诱自己的同学一起出去卖。都是才十三四岁的小女孩,本来应该是乖巧的陪在父母身边,坐在课堂上的年纪,她们却画着烟熏妆顶着爆炸头,出卖着自己的身体,去追求那虚无缥缈的虚荣感……”
“虚荣心,这个东西啊,它可怕到可以毁掉一切。”
林思娴也悠悠地叹了一口气:“这并不是学校的错,不是那些小女孩的错,也不是钩子和耿三炮的错,似乎……似乎也不是月色朦胧的错。城市在急功近利的向前发展,用三十年的时间走了三百年的路,有太多太多的问题需要解决了。阳光下怎么都好,可是有阳光的地方就有阴影,土壤越肥沃也就越容易滋生腐败……”
白子君一脸好奇地看着他俩,问道:“喂,你们俩说什么呢?什么叫不是这两个人渣的错啊?不是他们的错,是谁的错?对付这种人渣,化学阉割是最好的方法。还有,还有月色朦胧里的那个变态狂,主人,这个任务交给我成不成,我非他揪出来不可!”
林思娴看着激情豪迈的白子君笑道:“好啦,好啦,知道你白四小姐嫉恶如仇。主人,接下来怎么办,这事似乎真激动市领导高层了,你瞧瞧外面那帮警察,一个个和没头苍蝇似的就要急疯了,陈局长已经连续打过来几个电话了,他是吃定郑力就在我们手中了。”
步丘峻沉吟着说道:“这样吧,把钩子和耿三炮交给警察,让陈局长有个台阶可下啊,否则真把他逼急了,弄得大家一拍两散,我们接下来的日子也不好过。”
“交给警察后,他们一定会顺坡下驴宣布破案。那……那挖出那个变态狂的担子就只能靠我们自己了。”林思娴有点担心的说道。
白子君豪迈地一挥手,“二姐,这有什么好担心的,自己干就自己干,那伙穿制服的酒囊饭袋除了会帮倒忙拖后腿还能有什么用,我们什么时候指望过他们啊!还有,我们轩娴梦君工作室怕过谁,不就是一个恋童癖的变态狂吗,我白子君非要会会他不可。”
纸包不住火,水逸清最终无奈之下只能告诉了父母。人到中年,本该颐养天年的日子,却又遭受丧女的打击,水逸清的父母面对女儿冰冷的尸体哭昏过去两次。至于死因,水逸清终究还是隐瞒了父母,她只告诉父母,妹妹是上学路出了车祸造成颅内大出血而死。
才十三岁,按照水逸清老家的习俗是不能举行葬礼的,父母决定把女儿火化后带回老家,老家人讲究个落叶归根。水逸静,是朵含羞待放的蓓蕾,在命运捉弄之下还没来得及开放就提前凋落,走上了归根的道路。
“丘峻,谢谢你。”教室休息室里,步丘峻正看着今天的报纸,水逸清走过来坐在他对面,看着他的眼睛真诚地说道。
水逸清一边忍受着巨大的悲痛,一边还要安慰父母。把父母和妹妹的骨灰送回老家后,昨天刚刚赶回来,连续几天的操劳,水逸清身心俱疲,本来就不胖的身子,现在瘦的风一刮就能被吹跑一样。
步丘峻轻轻放下报纸,说道:“师姐,我其实……没帮上什么忙……师姐,小妹的事……唉,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对了,你看这报纸,你妹妹案子今天宣布告破了。主谋是两个接头小混混……”说着递过桌子上的那份报纸。
水逸清似乎已经看开了,轻轻笑了笑,并没有接过报纸,她捋了捋耳边的长发,说道:“破就破吧,不破又能怎么着,反正小静已经不在了。不提这个了,过去的终归要过去,人只要活着就该好好活着。明天就正式放假了,今天晚上学校封校,教室宿舍是不能住了,你准备去哪啊?”
步丘峻嘿嘿一笑,耸耸肩无所谓地说道:“我?我无所谓啦!反正光棍一条,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到哪里不能混完这一个月的寒假啊!”
“你个木头脑袋……”水逸清小声嘟囔道。
“嗯?师姐,你说什么?师姐……”步丘峻没听清她说的什么,刚要再接着问。
“师姐师姐师姐!你天天姐长姐短的叫,哎哎哎,我有那么老吗?不老也被你叫老了!”水逸清突然不耐烦地说道。
步丘峻吓了一跳,缩缩脑袋,小心翼翼地问道:“师……姐,你……你今天没事吧,我……我不叫你师姐,那该叫什么啊?”
“我没有名字啊?”水逸清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
步丘峻被她这一眼看得心惊胆战,心中突然警铃大作:“师姐,师姐不会是喜欢我了吧?这可怎么办?”
“那个……师姐啊……我直呼你的名字,不大好吧?”步丘峻向后挪了挪屁股,朝门口瞄了两眼,琢磨着怎么能安全撤退。
水逸清突然长叹了一声,站起身来,轻轻地说道:“对不起,丘峻,我刚才有点失控,或许是想我小妹了,你别介意。没事的话,我先走了,我下面还有一节课,放假前的最后一节课了。”
说完水逸清就向门外走去,“师姐!”步丘峻在后面大喊,水逸清站住了身子却没有回头,“对不起……我……对不起。”步丘峻看着她背影张了张嘴,最终却只能说出一句“对不起”。
“丘峻,你有什么好对不起的……该说对不起的是我……”说到这里,水逸清扬了扬头似乎是不想让眼泪流出来,“不说了,我去上课了,年后再见吧!”
步丘峻长叹一声重新坐回沙发上,水逸清流露的情意他又怎会不知,可是现在父仇未报,母亲仍然下落不明,又怎能再多一份牵挂。
两人都是学心理学的,刚才两人的谈话,就像是武林高手的比武,拔剑舞刀那是不入流的二流货色了,真正的高手在谈笑风生间就不着痕迹的分出了胜负。而他们刚才的比试,没有赢家,两败俱伤。
“步……步老师,能……能问你个问题吗?”门口不知什么时候站着一个女生,她红着脸期期艾艾的说道。
步丘峻凝神一看,“田静?你有什么问题?”
“步老师,你果然知道我的名字啊,嘻嘻,你瞧瞧,步老师记得我吧?”后半句话,田静是冲着身旁另一个女生说的。
步丘峻顿时一个头两个大,露出一张比哭还难看的笑脸:“你……你,没事吧?没事的话,我先走了哈,老师还要忙着赶班车,对对,赶班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