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邪也是好奇吧。”那大娘看了果儿一眼,摇头笑笑,“那镜水山庄的三公子确是个妙人儿,可人得紧,经常溜出来玩,还在我这买过东西呢。”
果儿看一眼大娘摊上精致的小木雕,点了点头,东西确实不错,又听大娘说道,“约莫半年前,三公子被人骗入小倌馆,却遇上了一女子,那女子生得那个俊美,简直就像妖人,许是路过,遇着三公子,顺手救了下来。三公子为之倾倒。”
“然后那女子也对三公子惊为天人,一见倾心,再见失心?”
“这小邪可就猜错了。那女子救了三公子自顾自要走,三公子翘了家跟着,出去两个月,也不知怎的,那女子便来提亲,结果前脚刚进门,后脚莲皇的圣旨就来了。”
“这倒新奇。”果儿听得津津有味,身后的殷无恨突然拉了她一把,果儿反手握住他的,头也没回,眨巴着一双大眼,亮晶晶地看着大娘,等着她继续说下去,结果大娘居然噤了口,目光有些畏缩地看着果儿身后,果儿回身看去,只见身后除了殷无恨,还站了个俊美的女子。
女子生得高大挺拔,浑身蓄着极大的爆发力,眼眸明亮而冷厉,此刻正冷冷地看着她们,唔,这是传说中的女主角?紧跟着轿子来的?
果儿正想问她怎么不去追轿子,在这里瞪她,但又不好意思贸然问出口,万一人家只是路人甲,她问出来不是显得那个啥吗?所以果儿没有出声,等着这个还在盯着她看的女人开口。
她终于开了口,内容干净明了,简单利落,就两个字:“帮我。”
果儿一愣,怎么会吐出这么两个字?她在这样的市井之中,总会隐了气息,让自己和普通人无异,就是不想招惹麻烦的说,她自己都要相信自己是普通路人乙了,为什么这个女人还会对着她吐出这么两个字?
“价钱随便你。”
女人见果儿没吭声,又一次开了口。
果儿纠结一秒,这话说的,没有抬头,没有落款,没有内容,若不是方听着那故事她就冒出来,她还真不知这人所求何事,不过想来想去,决定出手。
一边拉了殷无恨,一边招呼了那个女人,三人迅速回到客栈里,果儿留了一封信便直接唤出青鸟,三人一起上了青鸟的背,为防待会青鸟飞太快人掉下来,果儿还在青鸟颈上系了条绳子,三人抓稳了,果儿方拍了拍不满地喷着鼻息的青鸟安抚几句。
青鸟哼了一声,巨大的肉翅一拍,直接冲上天,飞得并不高,堪堪能看见地面的情景。向着红轿的方向飞了差不多一两个小时,果儿便看到了一抹红色在林中划过。
“在那里!”果儿叫了一声,又拍了拍青鸟的脖子,“你俯冲下去,直接把那轿中的人抓出来,不行的话连轿子一起抓也可以。”
青鸟咆哮一声,炮弹似的射向那飘荡的红色轨迹前方。在落到地面时,精准地一爪子抓住了轿内的人,一点也不逗留,直接一仰头,又往天上冲去。
下头抬轿,护轿的人措手不及,纷纷仰起头来,却只看到巨兽青色的长尾一甩,带起一阵旋风,旋风卷起的飞沙迷了眼,他们不由得又都低下头去,只不过一眨眼间的片刻交错,青鸟已经飞到了云层之上,彻底脱出了地面之人的视线。
青鸟背上,俊美高大的女人,纤细明媚的少年,两相对视。果儿扯了扯殷无恨的袖角,拉他和自己一起转过身,表示回避。
俊美的女人靠上前,给少年解开绳子,是的,他们把这少年从青鸟爪子下弄到背上来的时候,就发现他被绑得像个粽子似的,嘴里也被塞了红色绸布。
少年方得自由,一下就扑进女人怀里,“哇哇哇哇”地哭了起来。含混不清地说着:“玄冰玄冰,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呜呜呜!”
果儿嘴角抽了抽——果然,要习惯还是有难度的。偷眼瞧了瞧身边一样跪坐着紧抓绳子的殷无恨,不过他脸上却没什么表情。果儿倒真的想象不出他趴到自己怀里大哭的样子。
呃,还是不要了吧。光这么个念头冒出来就觉得诡异。忙甩了甩头,倾身对青鸟说道:“找个最近的城下去。”
青鸟啼叫了一声,算是应了。巨大的青色肉翅一扇,张开如滑翔翼一般往地面落去。
最终青鸟是在一个城郊落的地,果儿茫然四顾,不知身在何方。
倒是那个看来就非常靠得住的玄冰指了个方向,几人稍加整顿就往那边走。
青鸟死活要呼吸新鲜空气不肯回去,果儿便让它变小了搁肩上,略略警告一番便随它去了。本来安静跟着的殷无恨见此便默不吭声地上前几步,紧紧拉住果儿的手,完全无视果儿肩上射过来的饱含敌视的目光和低咆。
果儿嘴角再度抽了抽,反手就在肩上的青鸟脑门上扣了一记:“你!给我安分点!”青鸟委屈地扁嘴。怨恨地瞪了拉着果儿长身玉立的殷无恨一眼。
“我说玄冰,你怎么一眼就对我说帮忙啊?”果儿瞄了那边呵护小美男的女人一眼。
玄冰抬头看她一眼,目光清冷:“直觉。”
直觉?她怎么不知道自己身上有什么能让人直觉可求助的素质?
几人约莫走了两三个小时,一路只有美少年叽叽喳喳开心得像初展翅的笼中鸟似的,直绕着玄冰打转。而果儿则不时地搭两句话。也没什么兴致去探那玄冰的底细。
玄冰从头到尾就没有出现过第二号表情。若不是对那美少年在举止上表现得有些亲近,还真不知这家伙居然会做出抢皇亲的事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