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放在他显然刚束好的亵衣衣带上,犹豫,要不要剥?要不要剥?
殷无恨盯着悬在上方的小手,身体僵了下,然后缓缓开口:“你的身体可以么?”
在这个陌生的世界,还不习惯身边多了一个人。
可以?什么可以?他在说哪国话?为什么她听不懂?果儿一脸茫然地回视那双空洞洞像掩在浓雾中的眼眸,“你说什么?”
殷无恨慢吞吞地在她脸上梭巡一圈,单薄的唇抿成一线,别开头:“听不懂就算了。”
果儿倍感无力,这丫叉的真让人觉得沟通格外不良。伸出一只手扶起殷无恨,把那药碗递到他唇边。
殷无恨啜了一口:“味道不一样。”
“什么味道不一样?”他以为她给他吃的是什么?真是!
“没有红花。”还是很平淡的声音,却把果儿雷得差点晕过去。忍不住端正姿态,认真问:“你几岁了?”
“十五。”
“十五?”果儿很怀疑,真的才十五吗?十五怎么就知道红花了?不是说十六成年么?这种避孕的药草,怎么也不该是他会知道的吧?
突然想到一个可能:“你不是第一次被人那样对待?”
殷无恨抿了抿唇,没有回答。
她却猜到了答案,一时间只觉得心里揪成一团,不知道是心疼还是同情。
才十五岁的孩子,如果不是第一次的话,就可能更小。她们怎么下得了手?看今天那个什么太女的,竟然调戏她,这个世道……盛产恋童癖吗?
还有,十岁出头的男孩子,就已经可以那个那个啥了?
忍不住瞄了眼床上的男孩,脑子里不由自主地浮现下午在小林子里所看到的,NND她到底在想什么呀!
果儿捂住发烧的小脸蛋纠结地甩着脑袋,头上两条小辫子跟着一晃一晃的甩起来。啊啊啊,口干舌燥了,她发情了吗?儿飘到茶几边,拎起桌上的茶壶,就着茶嘴就开始往身体里灌水——她一定是缺水了,才会口干舌燥。一定是。
“你想要?”平淡的声音,平淡的询问。
“噗。”果儿喷了。她这次毫不纯洁地给想歪了,头一下摇得像拨浪鼓,“不要不要不要,我不要,一点都不想要,我什么想法都没有。”
“那,我可以穿衣服了么?”还是很平淡的声音,很平淡的询问。好像无论她发出什么样的指令,他都会听从。
果儿顿时什么想法都褪得干干净净,脑子里犯傻,空白成一片。
自己怎么就完全无法理解他的意思呢?完全跟不上他极富跳跃性的思维啊!
“可以么?”他又问了一次。
“不可以。”果儿大声吼。这娃这样死气沉沉的,真让人不舒服。
床那边沉默下去,或许不是他沉默了,只是得到指令,便执行而已。
果儿沉着小脸走到床边,一面在心里不停咒骂他的面瘫,一面扯开他的衣服,柔软的绸布划过肌肤,并没有造成什么擦痕。
只是,看着红毯软绒被间,玉体横陈的美景,果儿再度不争气地红了脸,只得愤愤地鼓起腮帮子以表示她还在生气。
至于生什么气,她也不知道,毕竟,她没有经验。或许只是因为自己抑制不住满脑袋的绮思,而他却还一味要死不活,而感到气闷吧。
谁知道呢?
果儿仔仔细细地为静静躺着的殷无恨上药,动作很轻柔,小心翼翼的,怕弄痛了他。虽然是陌生人,但她天生比较母性泛滥吧。
只是这丫叉的这么死寂,让她这个照顾的人都有种自己在照顾尸体的错觉。
而殷无恨依然故我,一动不动地平躺在床上,安静得像死去了一样。空洞的目光落在床顶,如蒙着浓郁雾气的眼眸中却第一次浮起了迷惑的神色。
为什么要处理那些伤呢?这身体早已腐烂,从内到外的,都腐烂了。她都看到了,不是么?为什么还要这么小心地照顾这具肮脏得连自己都讨厌的身体?
为什么呢?已经空得太久的意识,微微萌动了一下,又沉寂下去,或许,只是一时的好心罢了。
果儿不知道这一瞬间,他的意识已经转了个弯。清理完伤处,便兀自直起腰,瞄一眼旁边的衣物,又瞄一眼床上的无恨,想了想,反正看都看了,摸都摸了,再给他穿个衣服,也没什么差别吧?
不过还是先发表她的正义申明:“呐,不是我要继续吃你的豆腐,而是体贴,你懂吧?”果儿瞄去一眼,床上的人连眼珠都没多转一个弧度,不由撇撇嘴轻哼,“还是算了,反正你也不懂。”
果儿拾起地上散乱的衣服,从亵衣到外衣,从上衫到下裳,慢慢都套到他身上,虽然不甚整齐,但好歹是能看的。她可是为他后面的伤着想。等他好了,她就要躲得远远的,至少要离这个音糜国十万八千里!
不过路费,就由那个王女来提供吧。谁让她要来吓她呢?果儿在心里决定了她夜探王女府的第二个目的。
至于第一个目的,就是想知道那王女脑子里的大脑回路到底是怎么构造的,怎么就把那八翎环给她扣上了呢?不过,以目前的实力状况来看,这第一个目的很可能完全没有机会完成。只能无限期延后。
要去和那个很可能走在百合路上的女人近距离接触,她绝对心里发毛,什么底都没有。
NND,她可没兴趣来一段要命的百合之恋。
果儿就这样一面想着,一面慢慢的在街上溜达。买了条宽大的裤子盖住那个麻烦的东西,解不下,只好藏起来。又探了探大王女的府邸所在,往那附近转悠了几圈,这才慢吞吞地晃回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