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天梦又何尝愿意怜儿留在隆天苑,可是未来的风险征途,他更不愿让娇弱的怜儿为他承受:“怜儿,听话!只待大会结束,我会立即赶回。”把怜儿抱进自己的怀里,用下巴抵住她的头发:“怜儿又聪明又温柔,还善解人意,从来都不给云哥哥填麻烦,也不让云哥哥为难,是吗?”
怜儿笑得小嘴快咧到了耳边,原来自己在云哥哥心里是这么完美的一个女人,她一点儿也不惭愧地连连点头:“是呀,是呀!怜儿最懂事了,你看我跟你这么久,从来都没让你操过心!”哎!她自己不脸红,云天梦却开始替她不好意思了,他轻咳一声,尽量用最平静的口吻说:“是的,有时我都觉得你实在是太让人‘省心’了!”
怜儿更是乐不可支,就像一只刚刚偷到鱼吃的小馋猫!
云天梦趁热打铁;“既然怜儿你如此的贤惠淑德,一定明白乖乖留在家里正是你善解人意的最佳表现,所以云哥哥相信你已经决定留在隆天苑了!”
怜儿乐得快要挤在一起的五官骤然僵硬,云天梦冷静地看着怜儿回过神的反应:先是眼睛转了转,然后脖子动了动,再然后她“砰”地跳起来,脑袋正好撞上云天梦的下巴,怜儿气极败坏地叫:“大骗子,说了这么多,原来就是想把怜儿一个人扔在隆天苑,我……我才不上当!”纠正,差一点儿上当!
云天梦非常镇定地揉揉自己的下巴:“不是你一个人,有龙九,龙三,还有李顺卿,冷玉蝉。”
怜儿打断他,高傲地说:“他们都笨死了,我不和他们一起玩儿!”
云天梦觉得有必要纠正一下:“他们都是我天龙会的精英,绝对不笨!”
怜儿很不屑地说:“我问他们山茶花有几个花瓣,他们都说不知道!”
沉默了一会儿,云天梦真心求教:“请问怜儿姑娘,山茶花有几个花瓣?”
怜儿无力地坐倒在床上,一副被打败的样子:“哎!原来我身边连一个聪明人都没有!我也真是的!为什么不笨一点儿!省得自己什么都知道,别人却不懂,实在是太寂寞了!”
云天梦静静地看着这位知识渊博得再无对手,而导致非常寂寞的女“独孤求败”,他真的佩服自己竟然没有捧腹大笑,要是龙七怕是早已笑滚到床下了:“怜儿,天生我才必有用,虽然……”云天梦轻咳一声,因为下面的话实在有些亏心,“龙三,龙九他们没有你那么高深的学问,但毕竟也有可爱之处,我相信……”
“不要听!”怜儿见他又要旧话重提,连忙掀开被子,整个人钻到里面,“反正我要跟着你!”
云天梦无奈叹气,把被子里的怜儿身体扶正,然后掀开被子上面,露出怜儿的脸:“这么晚了,怜儿睡觉吧。”
怜儿拽住云天梦的胳膊:“不许你走!”
云天梦斜躺在床头,胳膊围住怜儿的小脑袋;“睡吧!我在这里陪你。”
怜儿满意地把头倚进云天梦的怀中,闭上眼睛,嘴里还在咕哝:“怜儿才不让你走呢!”慢慢的,响起均匀的呼吸声,小脸上也露出了甜蜜的笑容。
云天梦轻轻吻了吻怜儿的额头和脸颊,眉宇间带着种浓浓的伤感和不舍,对不起!怜儿,云哥哥不能带你去,那个地方,真的不适合你。
这一夜,云天梦一直陪在怜儿的身边,静静地凝视她,直到东方的天空发白……
怜儿睁开眼的时候,在她身边的已经不是云天梦,而是安平公主和王丞相的女儿王诗仪,立刻意识到什么,怜儿连忙坐起身,向外跑去:“云哥哥!云哥哥!”
王诗仪拉住她:“王爷已经走了,你再喊也无用了!”
怜儿愣住了,眼泪一滴滴滑下眼眶,她似是不相信地喃喃低语:“走了,走了。”
安平不忍看她心碎的模样,赶忙抱住她安慰:“怜儿,别这样,你云哥哥很快就会回来的,你要是总这么伤心,他会心疼的!”
怜儿放声大哭了:“安平!安平!我不要云哥哥走!他,他怎么一个人走了呢?为什么不带怜儿?”
安平拍着她的背:“他定有苦衷的。”
王诗仪苦心劝慰:“男人本该志在四方,你若想做一个贤德的好女人,就要学着放男人去高空翱翔,搏击风雨,而不是把他困在一方小小的天地里。”
怜儿抹去眼泪,哽咽地问:“真的吗?”
安平和王诗仪不约而同地连连点头。
“那……”怜儿顿了顿,突然小嘴一瘪,更大声地哭了起来:“我不要做贤德的好女人了,我只要云哥哥!”
啊!安平和王诗仪面面相觑,哭笑不得。
怜儿哭得天昏地暗,谁劝都不行,和她最亲近的龙文天和龙七也随云天梦走了,更让她觉得自己孤苦无依,好像被爹娘抛弃的小白菜,简直是太可怜了!
直到一封密信被一只信鸽带到她的手上:“怜儿,要去黄山,今晚三更东郊树林会面!”写信的人竟是风逸。
怜儿兴奋极了,连忙把信藏进怀里,开始偷偷地准备东西,哈哈,你们不带我去,有人带我去!
三更时分,夜静人息。
淡淡的月下,风逸居高望远,晚风吹动他的白衣,飘飘欲飞。
清雅的香气远远飘过来,闻之欲醉,风逸诧异地转身看去,再回头的时候,一个白衫短袖的女孩已经站在身前,正对着他扮鬼脸呢!
风逸吓了一跳:“你什么时候来的?”
怜儿嘻嘻笑:“就是刚才呀,你可要说话算数,一定要带我去黄山哦!”
风逸神色复杂:“我原以为你找不到这里,却没想到你真的来了。”他并不想利用怜儿,可是面对云天梦这种无比强大的敌人,他又没有硬碰硬的实力,只能以谋略取胜了。
晕黑的树下,一人站在那里,藏青衣服,腰上配刀,整个人都显得灰暗无光,只有一双眼,竟仿佛是暗夜寒星,光芒流转,锋锐至极。
风逸指着那人:“怜儿,这位是秋伦秋老前辈。”
秋伦冷冷地盯着怜儿,大为不屑:“她就是云天梦视为至宝的女人吗?”
怜儿感觉到这人对自己很不喜欢,立刻针锋相对:“云哥哥最喜欢的人就是我,你能把我怎么样?”
两人刚一见面,就有开战之意。风逸连忙拉住怜儿:“怜儿,你若想跟我们去黄山,必须听我的安排,明白吗?”
怜儿只有妥协:“好吧!”
怜儿这么乖,风逸极为安慰:“怜儿,为了隐藏身份,你不如换一身劲装,戴上面纱,暂且做一做江湖中的女侠客吧。”
“女侠客?”怜儿眼睛一亮,“好呀!我就做女侠客。”
于是,第二天清晨,南去的大道上多了一名侠女行走。
风逸牵着马,担忧地问:“怜儿,你确定你会骑马吗?”
“没问题!”怜儿拍着胸脯打包票,“这么简单的事,傻瓜都会。”走近属于自己的马,怜儿的小脑袋凑到黑马耳边:“小黑,你要听话,不要摔我,听见没有?”嘱咐完,怜儿才用力跳到马背上,却把风逸吓了一大跳,连忙挽住马缰:“你怎么都不用马蹬呀?”
怜儿吐吐舌头:“忘了!”
说也奇怪,无论怜儿在马上怎么挪来挪去,黑马都是纹丝不动,由她乱动。
风逸无奈地把缰绳和马鞭递给她:“别告诉我,你把缰绳和马鞭也忘了?”
怜儿接过来,神气地抻抻自己身上的红色劲装,摆好腰上挂的小剑,那是风逸借给她临时充门面的,然后又系紧面纱,她已经把自己当作一名闯荡江湖,好打不平的侠女了!嘿嘿!真是要多威风有多威风!她却不知道,在风逸眼里,她只是小孩子偷穿了大人的戏服在唱戏而已,又可笑又可爱!
风逸骑上马,转向秋伦:“秋前辈,我们走吧!”
秋伦点头,两人扬鞭挥马,驾——
两匹马几乎同时冲了出去……不对呀,怎么只有两匹马?
两人很快察觉什么,风逸回头一看,怜儿呢?他连忙掉转马头,又急又气地向来路奔去,早知道怜儿不会让自己省心的,果然,还没走就出问题了。
幸好他很快就看见怜儿了!大小姐正骑在马上,不紧不慢,一派悠然地走着,非常惬意地欣赏着路边的风景。她以为来这里踏青吗?
风逸实在哭笑不得,他拦住怜儿,尽量让自己的表情严肃一些:“怜儿,我觉得有必要提醒你一下,你现在骑的是一匹马,不是一头牛!”
怜儿仍是一派悠闲:“我当然知道!牛哪有小黑这么威风?”亲切地摸摸马鬃,“小黑”受宠若惊,高兴地昂首长嘶!
风逸重重地叹气:“可是,我们骑马的目的是因为它奔跑的速度非常快,像你这样慢的走法,不是在浪费我们的时间吗?”
怜儿奇怪地看他:“你说是走着累,还是跑着累?”
风逸很有耐心地回答:“跑着累。”
怜儿点点头:“那我为什么要让我的马受累奔跑呢?这么走,它轻松我也高兴。”
风逸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他闭紧嘴巴,决定不再废话,骑马来到怜儿身后,一鞭子就抽到马屁股上,黑马吃痛长嘶,开始没命奔跑。怜儿更是吓得连连惊叫,双手紧抓缰绳,太过分了吧!
近午的时候,三人走进路旁的茶肆休息。点菜的时候,怜儿抢着说:“我要奶汤蒲菜、一品芙蓉燕、火方冬笋尖、鼎湖上素,再来一个罗汉果。”这是她在隆天苑常吃的几样素菜。
伙计愣了,什么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