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天梦看着掌心上那枚小巧精致的金锁,背面雕刻的四个字“龙腾云霄”。
原来这么多年,他孜孜以求的答案,竟然在云门谷。
云天梦轻轻吁了一口气:“掉转船头,去云门谷。”
船很快出了淮河,进入离江。云天梦每天除了处理一些紧急事务之外,便煮茶小酌,观赏风景,分外悠闲。只有最了解他的龙文天知道,他外表越是轻松自在,越说明内心的紧张迫切,便想方设法地搜寻一些奇谈趣事来分散他的注意力。
不过,更多的时候是在下棋,就像现在,云天梦执黑子,龙文天执白子,两人临窗而坐,在水光山色之间对弈厮杀,拼得不亦乐乎。
云天梦的棋路就像他的为人一样,大开大阖,步步进逼,看似急迫,事实上每一步都经过深思熟虑,进退有据,攻守自如。龙文天却是不温不火,不慌不忙,好像攻势不足,却是招招计算,稳扎稳打,余力漫长。
云天梦满意地点点头:“不错,文天越来越有大将风度了!”
龙文天笑吟吟地说:“谢少爷赞誉。”
云天梦又拿起一颗白子,边思考边不经意地问:“对了,怜儿和龙七哪里去了?”
“好像是去采果子了!”
“采果子?”云天梦一怔,“采什么果子,到哪里采果子?”
龙文天一指两岸的峰峦叠嶂:“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
云天梦哼了一声,懒得再问,继续专心于眼前的棋局。
龙文天的目光却好像被什么吸引,转移到了水面上,眨了眨眼睛:“少爷,有一个澡盘在河里。”
云天梦心思还在棋局上,看也不看就心不在焉地说:“哦,在江水里洗澡还用得着澡盘吗?”
龙文天继续眨眼睛:“少爷,没人洗澡,只有一个女人。”
云天梦继续心不在焉:“所以说,女人最麻烦!”
龙文天叹气:“少爷,那个女人好像在呼救!”
于是,云天梦再次重复:“所以说,女人最麻烦!”
龙文天果断地放弃了与云天梦继续沟通的想法,眨眼间,人已经飘出了窗外,足尖点在水面上,一个起落,便是几十丈远近,仿佛御风而行,姿态迅疾而潇洒。
他的目标便是河里的澡盘,不,是澡盘中的女人。
那个女人狼狈地靠在澡盘里,随着波浪起伏颠簸,因为全身精湿,头发粘在脸庞上,所以看不清容颜。但从那玲珑有致的婀娜体态上看,年龄绝对不会大。
女人也看到了这边的船,所以才会大声呼救,果然引来了救援者从天而降。
龙文天索性双手抓住澡盘边沿,连女人带澡盘一起举了起来,飞回座船。
女人惊魂未定,慌乱地爬出澡盘,却不知是吓糊涂了,还是天生敏感,瞬间便捕捉到了真正的船主气息,竟然没理龙文天,反而连跌带撞地奔向云天梦,荏弱的身躯微微颤抖,声音也是悄悄细细的,格外引人垂怜:“谢谢公子救命之恩。”
就在这时,一声呼唤遥遥传来:“云哥哥!”
寻声望去,只见水云飘渺之间,一个女孩仿佛九天玄女一般从天而降,衣袂翩飞,广袖高扬,光影点点在她的身外流转,映衬着精致的眉眼越发清丽脱俗,让人见而忘忧。
女孩手里还牵着一个……呃,竟然是一棵树,一棵挂满鲜红果实的树。
奇怪,果树怎么长出手来?仔细一看,才从茂密繁盛的枝叶缝隙间看到一张少年的脸庞,眉目俊朗,神采飞扬,除了龙七,还能有谁这么不顾形象?他抱着那棵大树,整个人都被挡住了,连路都看不清,他却完全不以为意,任由怜儿牵着他,笑眯眯的脸孔分外惹人喜欢。
怜儿和龙七刚刚降落船头,那个女人便腿脚一软,身体前倾,竟然扑倒在云天梦怀里,晕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