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屈服
许丽华和许卉是接到田亦夫的电话赶来的。
这样的日子还过得什么劲,干脆离了算了。许卉一进门,就把早已想好的话扔了出来。
许丽华看着许妍缠着绷带的头,一言不发,脸色越来越阴沉。其实,许妍的伤并不重,轻微的脑震荡加皮外伤。许丽华却很伤心。
唉,今天的苦是你自找的,当初听我一句劝,不会有今天。不错,感情是婚姻的基础,如果感情成不了亲情,这样的婚姻是长久不了的。你看看你现在,亲情亲情没有,金钱金钱没有,既没感情又没金钱,你不是白忙活了七八年吗。
许丽华说起来就没完,仿佛还有许多话要说,被许卉制止。许卉说,妈,别说没用的话,这是医院,再说,许妍现在后悔还来得极。
许妍好一会儿没有说话。不得不承认,母亲的话有道理。从前她根本不懂得现实生活的艰难,总以为两个人在一起,只要有了感情,日子过得再苦心里也是甜的。可是过日子是实实在在的,柴米油盐一样不能缺,缺了你的日子就和别人不一样。现实比想象的要残酷。
许丽华还想说什么,钱多多手提着大花篮走进了病房。许卉说,你怎么才来,一副责备的口气。钱多多忙道歉说,因为客户耽搁了点时间。对不起,对不起。
看着钱多多,许妍越来越觉得田亦夫无耻、可恨,如果他像钱多多一样,她何至于到今天这样的地步?唉,现在说什么也晚了。
许妍正想着,钱多多又从怀里拿来出个大红包。小妍,你就安心养伤吧,如果需要钱你就开声。
许丽华说,那是当然,小妍是小卉的亲妹妹,有事你不管谁管。
妈说得对。许妍觉得钱多多的动作有些滑稽,但还是很受用。她想如果时光能回转,或许她会选择钱多多。
许妍出院后没有回自己的家,而是回了许卉的家。这是许卉的主意。她说,你身体还没完全康复,先到我那儿养养,养好了再回去。许妍想想也是。
许卉的家的确是很豪华。一个大客厅连着小客厅,房间分楼上楼下,楼上四间,每间有独立的洗手间,楼下三间,只有一间有单独的洗手间。楼下的小客厅还设有专门的吧台,上面摆事着各式各样的酒,有国产的有进口的,每支酒的价格都不菲。大客厅的转角处恰到好处地摆放着一架三角钢琴。
看到钢琴,许妍更觉得对不起儿子。田野在幼儿园时钢琴弹弹的很好,许妍很早就想买架钢琴给他,如今田野都读小学了,他的愿望仍然无法实现。
许卉带着许妍上了楼,她早想好了,安排许妍睡在紧挨主卧室的那间客房。这样做是为了方便后续事情的进展。
许妍住在许卉的家,这里安逸舒适,可她的心却平静不下来。她牵挂田野,担心着婆婆。虽然婆婆对她不好,她毕竟是田野的奶奶。
她提出要回家看看,许卉不同意。她说,我担心孩子,也担心老人家的身体。
许卉说,你呀,一辈子就是劳碌命。这样吧,你就在这里安心住着,我去把田野接来,再给他们请个钟点工,接替你照顾他们,这样总行了吧。
许卉做事雷厉风行,晚上就把钟点工请到了家里,还用宝马车将田野接到了她的面前。
许卉说,今天是周末,多多有应酬,我们带着孩子们出去吃。没等许妍说话,她就问田野,好不好,今天大姨带你去个好地方。咱们去吃西餐。
田野显得很高兴,脸上露出了可爱的笑容。许妍很久没有看到孩子的笑了,她完全被感染,连声说好好。
许卉带他们去了一处外资经营的西餐厅。许妍从来没有进过这里,听说这里一份牛排就要几百元。许妍再次感叹有钱的好处,想办什么事就办什么事,想去哪里吃就去哪里吃。她和田亦夫结婚后,已经完全改变了自己,婚前还可以和同事下下馆子,逛逛商场,看到合身喜欢的衣服,想买就买。现在这样的小嗜好,被沉重的家庭负担所代替。偶尔带着孩子上趟街,最多进快餐店吃些快餐。
田野吃得很高兴,但和许卉的两个孩子比起来,略显得迟钝和笨拙。许妍看得出来,田野的这种迟钝和笨拙,不是因为性格和智商的问题,而是不适应造成的。这种不适应除了后天的因素,很关键的就是心理障碍。不过令许妍高兴的是,田野喜欢这种生活方式,只要置身于她们中间,他就会显得很开心很高兴。
许妍接到了田亦夫的电话,质问她是不是把儿子拐跑了。许妍火了,说,你说的什么屁话,我是他母亲,能把他拐到哪里去。许妍不想和他多说,就把吃饭的地点告诉了田亦夫,还说你要不信可以来看。
许妍想不到田亦夫会真的追到西餐厅来,更不会想到,他竟用粗鲁的行为对待儿子。田亦夫几乎是冲到餐台的前面,怒吼着对田野说,田野!跟我回家!我们不要她们怜悯的施舍。他的这声吼叫,使得餐厅里的众多人齐刷刷地扭过头来,将目光投向他们。
田亦夫,你要干什么?许卉想阻止他,被许妍拦住了。许妍是怕事情闹起来无法收拾。田亦夫看着许卉说,你不要以为有几个钱就为所欲为,你请的钟点工被我辞退了,我不需求这样的恩赐。说完又对许妍说,你要是还有孝心的话,就自己回去照顾我妈。
田亦夫强行将田野带走了。田野即不理解又不情愿的表情,令许妍终生难忘。许妍坐在餐台前发呆,那张曾经令她着迷的面孔,何时变得如此的冷酷。怨天怨地的自负,自欺欺人的清高,他要是这样下去,永远这样,这日子还能过下去吗?她想肯定不能。年轻时无知的选择,终究是要付出代价的。
田野被田亦夫带走了,许妍放心不下,想跟回去看看。许卉却说,不会有事的,虎毒还不食子,何况田亦夫是他的生父。你别走,我有话对你说。
许卉再次提出生儿子的事。许妍说,请你以后不要再提了,我是不可能答应的。
拒绝许卉的同时,许妍决定离开她家,她做不到日日面对许卉企求的眼神,这对她是极大的折磨。可是,回到自己的家,同样是一种折磨。因为那不仅仅是她的家,还是她婆婆的家。她不仅要面对患有抑郁症的儿子和患得患失的丈夫,更要面对瘫在床上的婆婆。从前,尽管婆媳关系不太好,但婆婆的生活可以自理,精神和身体不会感觉到那么的累,可现在……
想到家,许妍的心就紧张起来。可是,再怎么恐怖也得回去,那是她的家呀!许多在外奔波的人,一提到家,总有一种温馨在心间流淌,许妍的感觉正好相反,她有着是一种无奈和恐惧。
许丽华对许妍现在的生活状况怀着强烈的歉疚感。田亦夫在她眼里,除了身体是男人外,无一是处。无能力挣钱养家糊口不说,还拖着个半死不活的老母亲,更可气的,无能却心高气傲,总是挺着高昂的头,好像他是皇帝似的。许妍每天除了到幼儿园教小朋友外,还得给他人做家教。原本在许卉家所教的几个小学生,因为许卉经常提起生孩子的事,许妍被迫放弃。每天回到家里,瘫在床上的婆婆,不是尿了一床就是拉了一铺,整个房间弥漫着臊臭味。田野已经多次说不想回家,想去大姨家住。许丽华本以为许妍顶不了几天,结果没想到,许妍居然忍了下来。
许丽华不知道,敢说敢做的许妍还能撑多久。
她找许卉,要她想办法帮帮许妍。许卉却说,我是想帮她,可她又不听我的。她又打电话找钱多多,钱多多说的更是不着边际。
许丽华对许妍说,你干脆和那个混蛋男人离婚算了,要不就听许卉的,给钱多多生个儿子,至少可以帮你在经济上打个翻身仗。
许妍很生气,说,妈,你不要在来烦我,我再难不会做那些被人唾弃的事。
人要是倒霉喝水也塞牙。许妍出事了。
这天晚上,许丽华刚睡着不久,电话铃就响了起来。许丽华拿起电话,电话里传出了田亦夫颤巍巍的声音,一听就知道是由于过度紧张或害怕发出的。
妈,我是亦夫,许妍出事了。
许丽华一惊,出啥事?
原来,许妍由于家庭生活的不顺,整日劳心劳力的,不仅记忆力下降,而且经常出现恍惚现象。今天早上轮到许妍值班,幼儿园有规定,值班的老师要随车接送孩子。平时,许妍把孩子接到幼儿园,等孩子们下车后,她必须再回车上巡视一次。今天恰恰忘了做最后的工序,不幸的事情就发生了。有一个小男孩儿,因昨天晚上闹肚子没睡好觉,上车后就躺在后排座位上睡着了。其他的小朋友下了车,他还在车上睡觉。等到下午,司机要送小朋友回家时,才发现车上有个男孩儿倒在后排座位上,送到医院后,证实已经死亡多时。
许丽华听完瘫在沙发上,半天没说话,急得田亦夫在电话那边不断地喊。过了一会儿,许丽华说,我给许卉打电话,问他们有什么办法。
钱多多了解事情的原委后,半晌没说话。他当然知道事情非常棘手,人命关天的事,何况人家还是个男孩儿。这年头要想生个男孩儿也不容易,许妍就这么随便的给人家消灭了,男孩儿的父母还不知道会怎么样伤心呢!
钱多多,你说话呀。钱多多想了想说,妈,只要男孩子的父母同意经济赔偿,而且承诺不起诉,事情就好办多了。
许丽华听明白,钱多多是想用钱解决问题。
许妍被公安监视居住,整天呆在家里。外面的事由田亦夫在跑。或许是许妍出事让他感到男子汉的责任,或许事情的严重性震醒了他。
田亦夫变了。他知道肩上的责任,明白了男儿当自强。
经过田亦夫的多次努力,男孩儿的父母同意私下解决。其他的细节都谈妥,只是赔偿金问题田亦夫没能最后确定下来。男孩儿的父母要求赔偿150万,少一分都不行。
150万对田亦夫来说当然是天文数字,就是把房子卖了只能凑够一半,还有一半如何解决。他自然想到了钱多多和许卉。
钱多多答应在办公室等田亦夫。见了面,没有客套,田亦夫说了钱的事。钱多多说,钱不是问题,不过,我要亲自和许妍谈。两个身份和地位不同的男人各怀心事,而且都惴惴不安,然而,他们却将自己的不安掩饰的天衣无缝。
钱多多是委托许卉和许妍谈的。她看见许妍坐在近门的沙发上,眼睛直瞪着墙边的一角,她的心从不安变成了恐慌。许妍瞧了她一眼,脸上冷漠的表情没有改变。
我来看看你,许卉在她旁边坐下来说。也想和你谈谈。
谈什么?许妍恐惧地抬起头,急急地问。
能谈什么?还不是谈你的事。
我的事没什么可谈的,害人偿命,我已经做好了准备。
得了,许妍,你真的想去坐牢吗?听我说,事情已经发生了,没什么了不起的……人的一生谁都可能经历天灾人祸,只要积极面对,没有跨不过去的坎。
许妍沉默着,她的脸色更加冷漠。
许卉说,钱多多和男孩子的家长已经谈妥,只要赔偿他们150万,他们就不再追究刑事责任。
150万,我去哪儿弄150万给他们。许妍颤声地说。
我和你姐夫已经商量好,钱由我们出。许卉是第一次对许妍用“姐夫”这个称谓。
你们出?不会是白给的吧。还是想我为他生个儿子?许妍突然发火了,声音变的很响,她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脸涨得通红,手不住地哆嗦着。
许卉很害怕,她担心许妍情绪失控,做出一些不该做的事来。她上前想安慰许妍。许妍一甩手。
我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你以为……以为……以为你是同情我,帮助我,实际上,你是为了你自己!……我不要这种同情和帮助!
许妍,你说这样的话太不应该了。
难道我说的不对吗?许妍直视着许卉。
是的,我不否认我是在帮自己。看看你现在的生活,更坚定了我必须帮的决心。我不想失去现在所拥有的生活,更不愿意你在贫困中挣扎。你答应了吧,即是帮我,也是帮你自己。
我真不懂有钱人的想法,你们已经有四个孩子了,还要生?我说过,现在再说一遍,我绝对不会……绝对不会像你那样,为了钱什么都可以放弃。
你不懂,我也不懂。穷人养一个孩子都觉得难,而有钱人生了五个六个还不嫌多,为什么?他们养得起,养得活,像钱多多这样的亿万富翁,多生几个孩子,他们不会感觉是负担,但没有儿子传宗接代,他们却感觉是一种耻辱。为了消除耻辱,一些有钱人就去******三奶,直到有了儿子为止。我求你帮忙是没法子的事,你知道我已经不能生育,别的女人生的孩子将来能跟我亲吗?
许卉说不下去,捂着脸唔唔地哭了起来。
泪水成了姐妹俩必不可少的润滑剂,她们相互抱着痛哭起来。不知过了多久,姐妹俩慢慢地平静下来。许妍突然说,行,我决定了,这样做不仅可以救你更可以救我,不过我有三个条件。
许卉一听她同意了,高兴极了。她说,你说,你快说。
许妍说,给田亦夫安排一份合适的工作,最好不要在本市;再为田家请个全天候的保姆;三我要住到你家去,名义上算你请的全职家教。
许卉走后,许妍告诉田亦夫,她同意接受许卉的帮助,今后几年,我们俩都要为他打工,以此来回报他们的帮助。
田亦夫知道派他到钱多多设在上海的分公司工作时,没有表示反对。现在,他决定,为了许妍,为了这个家,去寄人篱下。
许妍还说,如果不想去可以不去。尽管许妍担心他会不去,她是有意这么说的,她不想让田亦夫觉得是她怂恿他离开家。不管理由有多么充分,为钱多多生儿子总是见不得人的事。更是对不起田亦夫。然而,她已经没有别的选择。
田亦夫笑了笑,说你不用担心,到上海工作对他是一种挑战,他会接受这样的挑战。田亦夫当即打电话给钱多多。钱多多说,想好了就尽快上任。他一口答应,并且确定最近几天就启程。
许卉和钱多多迅速地兑现他们承诺的事。许卉还向钱多多建议,将郗慧琳同时调往上海,免得生出不必要的麻烦。钱多多明白她的心思,自然表示同意想儿子的欲望,折磨了钱多多整整十年。为了满足欲望,他把它想象成了庞大的工程。原以为这样的欲望原不容易实现,没想到今天终于开始实施了。
当他离开许妍赤条条的身体时,一种满足的快感立刻涌遍全身。他甚至感觉到许妍的肚子在慢慢地隆起,又仿佛听到了男性婴儿持续的哭啼声,它就像令人陶醉的音乐。
此时的许妍却浑身打颤,他扶着她要求她镇静,其实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要求她镇静,怎样才能使她镇静。
小妍,小妍别想那么多。他的声音带着颤抖。一切有我呢!……
不过,钱多多越是安慰她,许妍的身子颤抖的越厉害,而且是泪流满面。她全身瘫软,几次从他的手臂滑下来,要不是他感到她的身体还有温度,他准会认为她已经没有了生命的体征。
她长长地喘了口气,然后呜咽地哭起来。边哭边说,我对不起孩子,对不起家人。
许妍觉得自己罪孽深重,除了请求他们饶恕外,没有别的办法。在她的生活道路上,除了屈服以外再没有其他的路可走,因此她只能请求家人的饶恕。而钱多多面对柔软的许妍,他会觉得自己像个强盗,面对着一朵盛开的鲜花,不经主人同意,强行抢入自己的口袋。可是,这样的怜悯之意,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随之而起的是另外一种声音:他不是强盗,他是用钱买来的,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有钱和没钱感觉的确不同。自豪与羞愧,快乐与痛苦,在两个赤身裸体的男女间传递着,然而两种感受却永远无法交汇,就如富人和穷人对生活的感受,永远不可能交汇一样。这是两条平行线,是不可能找到交汇点的。
一切都改变了,她说。除了你,我一无所有了。你能靠得住吗?她想,她已经背叛了家人,背叛了世俗,背叛了自己。
不,只要你生的是儿子,你将拥有你想要的一切!钱多多康慨豪情的承诺,带给许妍的却是厌恶和恐惧。
儿子!如果生的不是儿子呢?——许妍的恐惧传递给了他。他想了想还是坚定的说,不会的,我算准了,一定是个儿子。
此前,钱多多专门去了一趟观音庙,解签的师傅说,这一次不管他和哪个女人生的孩子,一定是个儿子,是老天注定带给他的福音。
许妍开始穿衣服,她对钱多多说,你走吧,回你的房间休息吧。
钱多多说,我不想回去,我想留下来陪你。我觉得你的心情很不好。
不要再说了,她拒绝了他的要求,脸上露出了坚定的神色。虽然儿子田野跟外婆住,她一想起儿子,就无法用语言来表达即羞愧又恐惧的心情,唯恐有一天这些丑事被儿子觉察。
她想平静几天,钱多多却每天晚上都过来。只要钱多多一出现,她不仅找不到语言来表达那种复杂的心态,更不知道该怎么应付他。她成了一具没有灵魂,没有大脑的行尸走肉。
她无数次想对钱多多说,我们停止这种有违伦理道德的荒唐事吧。可是话到嘴边,却没有勇气说出来。她对自己说,不,现在不要去想这些问题,等平静下来再说。可是她的心情始终没有平静过。每当想到是在和自己的姐姐的丈夫,做生儿育女的事,羞愧和恐惧就会袭上心头。她知道无法退出这场游戏。只能用走一步看一步来慰藉自己。
夜晚,她总是被梦惊醒。恶梦似乎把她的将来毫无保留呈现在眼前。这个梦几乎夜夜都来纠缠着她。她梦见她走在一座独木桥上,桥下是万丈深渊,桥的一边是金碧辉煌的宫殿,另一边是无法遮风挡雨的毛草屋,钱多多和田亦夫分别站在两边向她招手。梦的结局总是一样的,她在掉下万丈深渊时被吓醒过来。
每个人的心中都隐藏着自己的小算盘,作为征战商场多年的钱多多更是如此。
走一步看三步,是他经商成功的秘诀。自从和许妍达成秘密协议后,他就有了提前控制住田亦夫的打算。许妍毕竟是田亦夫的老婆,孩子出世后,各种情况都可能发生。他叫来了郗慧琳,私下承诺给她一笔钱,他打算给郗慧琳足够的时间和空间,用现代科技和女人色相等手段,直接或间接掌握田亦夫的“罪证”。待孩子出生后,他就可以利用手里的“罪证”控制田亦夫,而不至于被田亦夫所控制。
钱多多原想让自己的心腹完成监督任务,想来想去,心腹是男的,很难同流合污,女性更合适完成任务。因此,他想到了郗慧琳。郗慧琳长得漂亮,又贪钱。
郗慧琳万万没有料到,钱多多会交给她这样的任务,由此断定他们之间肯定有见不得人的秘密。既然如此,她就要好好利用这次好机会,控制住田亦夫,就能一举两得,大上海的商机很多,借机捞它一把;控制不了田亦夫,钱多多必定有麻烦,想办法弄清他们之间的秘密,照样可以换钱。无论如何,郗慧琳都要坐收渔利。沉着仔细地想明白之后,郗慧琳应允了钱多多的任务。
田亦夫比郗慧琳先到上海。当一个很招女人喜欢的男人站在郗慧琳面前时,她猜到了是田亦夫。
是田亦夫吧?应该是他。
郗慧琳!田亦夫微笑着迎了过去,伸出手将她的手握住。郗慧琳说,是田经理吧,你怎么认出我来的。
田亦夫神秘地笑笑说,我有特异功能,特别是辨别美女的功能。其实,田亦夫闪了眼郗慧琳,郗慧琳马上为他送来一眼秋波,就这一眼,田亦夫像触电一样,赶紧躲开了。他想,她的眼晴很毒,有勾魂的功能。
郗慧琳,噢,不,我该叫你什么?钱总说你的职务是副经理。田亦夫有意买关子。
田经理,不管是什么职务,我都是你的下属,就叫慧琳吧。郗慧琳妩媚一笑。
田亦夫开心极了,没想到钱多多给他派来了一位美女。虽然他有了家室,但正常的男人,大概都不希望自己身边的女人是个丑八怪。
郗慧琳离开钱多多后,那段人生游戏便结束了,然而,对于金钱和财富的追逐,她永远不会放弃。自从发现女人的漂亮可以换取金钱和财富,她就一直追求着利润的最大化。钱多多交给她的任务,使她有了一个大胆的生意设想,对于这样的设想,郗慧琳觉得即刺激又新鲜,虽然她还无法断定能否赚到钱,却为自己的设想兴奋的无法入睡。
现在,她对鲁班的爱成为了过去,有的只是恨。有人说,爱是一时的,恨却是永久的。自从她知道是鲁班伤害了她以后,心里已经没有男人的位置,男人都是不可靠的。未来的生活必须依靠自己。郗慧琳小心翼翼地权衡了各种得失,行动就开始了。
郗慧琳被田亦夫带到了一间宽敞的房子里,田亦夫对她说,这里是我们的工作地点,里面有两间卧室,你住一间,我住一间。公司有五个员工,加上你我七个人。
居住的环境比她想象的要好,郗慧琳心中暗喜,离开那座城市应该是明智的。更让郗慧琳喜的是,田亦夫的眼睛在她身上停留的时间,从刚见面时片刻扫过,到现在的长时间停留。郗慧琳心想,这家伙心里有了邪念,男人有邪念就好办事。
田亦夫说,你先休息一下,等会儿一块出去吃饭。
郗慧琳点点头,进了自己的那间卧室。里面的用品全是新的,而且很齐备。她想,田亦夫是个很细心的男人,这样的男人不容对付。郗慧琳说,谢谢你,田大哥想得如此周到。说着送了一个秋波过去,田亦夫的脸立刻涨红了。
谢什么,你不是我小妹么!
田亦夫轻轻地拍了拍郗慧琳的肩头,两个人会心地笑了。
田亦夫很准时来接她去吃饭。郗慧琳以为公司的几个同事都会去,没想到只有他们俩人。田亦夫看出了她的疑惑,就说,我没让其他人来,我就想和你吃顿饭,你不介意吧。
郗慧琳笑了笑没说什么。田亦夫带郗慧琳到了一家上海菜餐馆,他说,我到上海时间不长,却迷上了上海菜,几乎天天都想吃,你喜欢上海菜吗?
郗慧琳说,无所谓,我什么都可以吃。田亦夫为她递上菜谱,她没再说什么,专心点菜。田亦夫发现,郗慧琳不仅年轻漂亮,还有一种说不出的美。一连点了几个菜,郗慧琳才抬起头来,说,这几个菜都是我喜欢的,两个人吃够了吧。
田亦夫的情绪有些波动,他觉得郗慧琳挺自私的,随口应道:够了,够了。
郗慧琳主动谈起了她以前的事,当然和钱多多的事她只字未提。郗慧琳述说时,田亦夫只让自己安静地听着。他清楚郗慧琳的用意,她想进一步了解他。果然,郗慧琳说完后,用眼神告诉他,她好想听听他的事。
田亦夫盯着自己的手,说,我以前是政府的公务员,后来辞职待业了一段时间。他没有说失业,而是说了待业。
为啥辞职?看得出,郗慧琳无法理解。
这个……田亦夫原本不想说,又被郗慧琳的真诚所感动。于是他原原本本将事情述说了一遍。
郗慧琳看着他好一会儿,说,我不知应该相信你说的话,还是更应该相信你编故事的能力?没等田亦夫做出任何反应,郗慧琳忽然大笑起来,笑的无法自抑,许久才平静下来,我不会相信你的话,现在的社会还有不要钱的人?
田亦夫急了,挺了挺身子说,我说得是真的,骗你不是人。郗慧琳还是不相信。田亦夫无奈地看着她,心底里闪过一丝隐隐的后悔,当初为什么不敢要那笔钱,现在说真情为都没人相信。
郗慧琳说,行了,快吃饭吧,我饿了。
半个月刚过,郗慧琳就把上海分公司的业务搞明白了,于是她开始寻找机会,看看能不能假公济私,做些个人赚钱的业务。谈了几单生意都没做成,不是利润太薄就是资金额太大。她有些泄气,看来靠正常的途径想赚大钱是不可能的。正当她懊恼时,公司的业务员张自然找到了她。
这个张自然,自从郗慧琳走进公司的那天起,他就喜欢上了她。而且很快摸清了郗慧琳的个人资料,确定她是未婚后,张自然就开始注意郗慧琳的一举一动。他不仅发现郗慧琳和公司的经理田亦夫走得很近,还经常和一些陌生的商人见面。他更了解到,她试图在做自己的生意。
张自然打消了对郗慧琳说点什么的念头,安慰的话起不到出奇的效果。他要为她做点什么,这样才能使她对自己有好感。
接下来是周末。因为惦记着郗慧琳,张自然竟然觉得有些难过。联系生意的事,一直没有实质性的进展。虽然他是上海人,在公司里工作了好几年,生意场上的朋友认识了不少,关键时候能帮上忙的不多。生意场面上的人,都尽可能保持着单纯的生意关系,生意和友情,分得清清楚楚。
生意场面上的人,有时也有豪气的时候,不过没有谁会豪气到把赚钱的机会让给别人做,更不会无緣无顾地把钱送给别人花。
如此看来,张自然想尽快为郗慧琳做成一宗赚钱的生意,难!
像郗慧琳这样的漂亮女人,大概经常会欣赏到男人为自己服务的精彩场面,所以,一般的小事不足以打动她的心。张自然觉得,再难还是从满足她的欲望入手。
周六的晚上,张自然很晚入睡,若不是被电话的铃声猝然惊醒,他估计要睡到星期日的中午才能醒来。张自然没有马上接电话,他还沉浸在睡梦的甜蜜中,梦中他和郗慧琳刚巧拥抱在一起。
电话是生意场上的朋友打来的,他说有一笔生意做,只要转转手就能赚一笔,初步估算利润有十几万,就是要几百万资金周转。他问张自然能不能想办法弄到钱。
张自然一听,认为是个好机会,急忙答应试一试。
张自然马上找到了郗慧琳,郗慧琳认为是个好机会。不过,她对田亦夫敢不敢挪用公司的钱没有把握。她说,我只管牵线,成不成是你的事。停一下又说,如果成了,利润可得三个人分。
张自然说,那是肯定,到时候我那份也归你。
田亦夫在办公室上着网。张自然说,田经理,我已经在远东大酒店订了个包间,我们边听边好好聊聊。郗慧琳也说,去吧,反正周日没事做。
田亦夫从他们俩同时走进办公室,就猜到他们有事求他。他笑着说,你们肯定有事找我,先说事吧。
张自然没办法,只好将事说了。田亦夫听了,用一种淡淡的却不容商量的口气说,挪用公司的资金做个人生意,这是犯法的事,肯定不行!
田亦夫心想,他要想做违法的事早做了,还用得着来上海吗?
张自然走了,郗慧琳却没走。自己的判断得到了印证,她的心里生出一份莫明其妙感觉,是失意,还是愁怅,还是二者兼而有之。
郗慧琳为田亦夫泡了杯茶,两人聊了起来。
张自然这样做是好心,你为什么不领情呢?郗慧琳找了个话题。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不通人情吧?
郗慧琳说,是的。你是不是觉得我和张自然很俗气,见钱眼开。
田亦夫摇摇头,我没那么崇高,钱是好东西,没有了它啥事干不成,但是君子爱才取之有道,我只希望自己活得明明白白,清清爽爽。
郗慧琳相信他说得是实话。不过,这年头像你这样的君子不多了。
是的。田亦夫点头承认道。又说,我相信,我不去做这笔生意,肯定会有人去做,一个人或一少部分人,是左右不了现实取向的,我原来所在的环保局不也是这样。
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还要坚持?
人与人不同。他真的是百分之百的布尔什维克?
郗慧琳不这么认为。人活在世上肯定有一样嗜好,田亦夫不爱钱,难道不好色?不求财不好色的男人是没有的。
她决定试试。
周末,在她的安排下,由张自然出面请田亦夫和郗慧琳吃饭。菜上来后,郗慧琳问,两个大男人不喝点?
田亦夫想说算了吧,张自然却积极响应说,好呀,喝点白的吧。刚开始,两个人还挺斯文,喝到后来就较上劲了。张自然说他有一瓶的酒量,田亦夫根本不是他的对手。田亦夫也认真起来,叫服务生又拿了一瓶白酒,一杯对一杯的和张自然干了起来。
田亦夫是被郗慧琳扶到了他的床上,一躺下胃里就开始翻腾,他说口渴,要郗慧琳给他倒杯水,喝了两口就吐了起来,衣服和床上都是呕吐物。
郗慧琳帮他脱掉外套,身上只留下裤衩,然后把他扶到自己的床上躺下,为他盖好被子。看着醉得不醒人事的田亦夫,她觉得机会来了。
郗慧琳快速地冲洗完毕,身上什么都没穿就钻了进去。不知过了多久,田亦夫渐渐有了意识,他先是感到有一只柔软的手在抚摸他的腹部,接着他又闻到了异性的体香,再接着他浑身就有了强烈的感觉。他伸手触摸到了一具女人的身体。
郗慧琳正娇羞着,用那双能勾魂摄魄的眼睛看着他。他惊慌地坐了起来,你怎么睡在我床上?郗慧琳笑了,她说是你睡到了我的床上。
田亦夫四处看看,证实郗慧琳说得是真的,他很想起身下床去,可是他无法移动自己的身体。
郗慧琳说,你傻愣愣的看我干什么?
你,太美了。田亦夫终久没有闯过美人关。
既然你觉得我美就来呀。郗慧琳说着将他搂进了怀里。一堆干柴瞬间被点燃,田亦夫什么都顾不上了,他的身体里仿佛被注入了火箭的燃料,一股神力冲天而起,他翻了上去,将郗慧琳压在身下……
第二天,当他离开郗慧琳回到自己的房间后,田亦夫懊悔不已。
他没想到自己轻易就出轨了。虽然现在人们对男女间出轨的事见怪不怪了,但是他还是不能原谅自己。昨晚,他怎么连想都没想就和她做了那种事?看来,男人在漂亮的女人面前,动物性往往高于理性。
田亦夫不是提起裤子就不认帐的男人,正因为这样,他才背上了包袱。他担心希郗慧琳会向他提出无理的要求,不论是什么要求,他都难以满足她。钱财他根本拿不出,离婚更是不敢想的事。他恨自己,骂自己,可已经晚了。
田亦夫担心的事并没有发生,郗慧琳像是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依然同从前一样,田亦夫慢慢卸去了心上的包袱。他想自己也许是多心了,郗慧琳就是情到深处,并没有什么目的可言。他又连续观察了几天,更加证实了自己的判断。
田亦夫开始无所顾忌了,他想应该主动去和她亲热,女人总是害羞,这些天有意躲着她,她肯定不高兴了,肯定会以为他无情无义,或者误以为他……
晚上,他等郗慧琳冲完凉后,就迫不急待地溜进了她的房间。郗慧琳看他进来说,你还来干啥?我以为你已经把我忘了。
果然她在想着他。郗慧琳的态度让他很兴奋。他急忙解释说,这几天忙公司的事。郗慧琳说,公司没有业绩着急了吧?
嗯,田亦夫点着头。
没关系,我和张自然已经看好了一宗生意,等谈好了再向你汇报。
男人和女人只要有了肌肤之亲,他们就会达成一种默契,这种默契是无需用语言来调整的。他想着什么,她就会为他做什么。
太好了。田亦夫看着穿着睡衣的郗慧琳,心醉成了一坛蜜。两人静静对视片刻,田亦夫上前一把搂住她,这次是灵与肉的和谐统一。
许妍回家去看婆婆,虽然婆婆和她之间隔着一堵厚厚的墙,但婆婆毕竟是田亦夫的母亲。
自从答应为钱多多生孩子之后,许卉不仅带来了钱,还请来了最好的脑血管病专家,并且从香港买来了各种新药好药,给予婆婆最好的治疗。许卉还为婆婆请了个全职的陪护工。
婆婆的病日渐好转,她并不领许妍的情,许妍从婆婆偶尔瞥她一眼时的眼神感觉出来。她恨许妍,儿子从一个人人羡慕的政府公务员,忽然变成了无业游民,老太太无论如何,难以接受残酷的现实。她认为儿子仕途的变化跟许妍有关系,如果不是她极力鼓动儿子买新房,老头子不会得病住院,更不会欠下一身债务,儿子不会因债务缠身而离开政府机关。许妍是个不称职的妻子,如今又整天不着家,不知道在外面干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婆婆是这样的心境,而许妍更是满腹苦水。这个家庭落到今天的境况,或许与自己坚持买新房有关联,但买房不会直接导致田亦夫工作的变化和家庭的变故。田亦夫作为一个男人,难道不知道对家庭,对父母妻儿应该尽到什么样的责任吗?何况他辞去公职许妍事先根本不知道。这么重大的事情,他竟然连妻子都不知会一声,许妍该去怨谁?别以为你儿子是什么顶天立地的男人,狗屁。你用不着把怨气都撒到我身上,本小姐不买帐。
不过,尽管许妍胸中火气腾腾,她从来不和老太太正面顶撞。她告诉婆婆,她要出差一段时间,时间会长些,今后许卉会常常来看你的,你需要什么就和她说。
婆婆说,你是不是在外面干了见不得人的事?许妍张口欲言,突然停住了。她看见婆婆本来失神的眼睛忽然变得光亮起来,仿佛是一架启动了的X光机,欲看清她的五脏六肺。许妍恐慌了起来,赶忙离开了婆婆。
她想退这场荒唐的游戏。然而,覆水难收。她已经没有能力决定自己的命运。与她亲近的几个人中,包括母亲许丽华,她们并没有觉得事情荒唐,相反认为是亲上加亲的好事。特别是母亲许丽华,许妍住进钱多多家后,她带着田野来过几次,每次都是珠光宝气。田野同样被她打扮的气度不凡,穿着小礼服,打着红领带,人精神了很多,小眼睛扑闪扑闪,走过来拉着许妍的手,乖巧地说,妈妈,我来看你了。田野变了,是不知不觉中变了。
许丽华说,是随着生活环境的改变而改变的。许妍相信母亲的话,她想就是为了田野,她都不能退出。
许妍终于怀上了,许卉长长舒了口气。然而,让她所担心的事情也随之而来,钱多多对她的态度,不知不觉间发生了些细微的变化。起初,她以为是钱多多在许妍身上花了太多的精力所致,过一段时间就好了。许妍怀孕后,许卉禁止钱多多和许妍再有身体上的接触,一是为了保护胎儿,更主要是担心他们日久生情。
几个月过去了,钱多多还是那样,上床后就不愿意动,不一会儿就沉沉睡去。看来,他是厌倦她了。许妍怀孕后,钱老太太曾到观音庙去求菩萨,是许卉是陪着去的。
钱老太太跪在蒲团上,非常虔诚地向菩萨祈求:菩萨呀,我们一家几代单传,到了多多这一代,不能断了香火,求你给恩赐我一个孙子,将来好延续钱家的香火。否则,钱多多赚了那么的家产就没有实际意义。
妊娠期间,许妍反应非常强烈,怀田野的时候还没有这么厉害。身体的反应给了许妍自信,她说肯定是个儿子,她的感觉一向很准。钱多多把许妍的话告诉了母亲,钱老太太却说,如果不是儿子,趁早去做掉,我不会再要一个外孙女。
许卉知道婆婆是要她带着许妍去做B超。本来许卉是想带许妍去找周小慧,上次就是找的周小慧。现在医院都有严格的规定,做B超,只能检查婴儿在子宫内发育是否正常,不能为孕妇提供生男生女的参数。
对于许卉的提议,钱多多不同意,钱老太太就更不同意。她说,这个周小慧看就不像是什么好人,上次就胡说八道一通,现在还能相信她。多多,你想办法找人,不要怕花钱,你赚那么多的钱就是留给儿子的,没有儿子,你要钱有什么用?
钱多多还真找到了一家大医院的B超室医生,这个医生答应给许妍做,但不是白做,她要价两万。两万就两万,钱多多当即拿来了两万块钱给她。
结果真是个男孩。钱多多和许妍回来后,一脸的兴奋。许妍向许卉提出了要求。她说,我现在已经可以看出怀有身孕,不能再回去看望田亦夫的母亲,你是不是扮成我去看看她老人家。
这样要求不过分,许卉答应了她。
许卉一进门,田亦夫的母亲就把目光紧紧地锁在了她有身上。许卉心里很紧张,虽然她们姐妹长得很像,但神态,语气,表情肯有不一样的地方,如果她认出来怎么办?不过许卉很快就镇定了下来,她想到了应对的办法。
田亦夫的母亲根本没认出她是许卉,她仍然一脸的不悦之色。说出的话更让许卉感到不舒服。她想,这样的家庭,这样的婆婆,许妍真忍受的了。相比许妍,许卉暗自庆幸自己。她以想,如果许妍的婆婆,知道了许妍为了钱为替他人生儿子,她会怎样想?也许会很难堪?不过,她永远体不到许妍心中的难堪。像她这样的老人,总认为儿子是最优秀的男人,错误绝对在儿媳这边。想到许妍,许卉忽然变得很沮丧。
难道女人就是男人的附属品,一定要为男人做些毫无意义的蠢事?许卉越想,思绪越乱。因为心情变坏和房间里难闻的气味,她很快离开了许妍的家。
她开着自己的奔驰跑车,车子沿着宽阔的马路飞驰,心情渐渐好了起来。
许卉和钱多多因为许妍发生激烈的争吵。按照惯例,新年前夕,公司要举行新年酒会,以此答谢公司的老客户和贡献突出的员工。酒会的前一天,钱多多对许卉说,明天的酒会,他要带许妍去。
许卉不解地看着他说,这样不好吧,许妍已经有几个月的身孕,很容易被人看出来。
钱多多说,看出来怕什么,只要你不出声,再聪明的人也分不清哪个是许妍,哪个是许卉。
尽管许卉十分不情愿,钱多多仍然照他的意愿做。
酒会开始不久,钱多多突然宣布一项决定。他说,……今年适当的时间,我还将举办一次盛大的酒会,目的就是庆贺我儿子的诞生……儿子的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钱鑫。
整个酒会上鸦雀无声,静得有些令人意外……
钱多多望了众人一眼说,……我要说的是,希望大家到时赏光,来喝一杯……
也许是消息太突然了,也许没有人想到,钱多多会在这样的场所宣布这样的事情,人们一时不知道该干什么。还是几个老合作伙伴最先反应过来,他们用眼神互相传递着信息,接着就使劲鼓起掌来。随后又举着酒杯来到钱多多面前说,祝贺你,钱总,祝贺你中年得子,不容易呀!其中一个问,钱夫人呢,带出来让我们看看。
钱多多朝许妍一挥手,来,老婆过来让大家看看。
钱多多所做的这一切,在场的所有人当中,最不高兴的,就是许卉了。她当然不会想到钱多多会这样做,心里像打翻的五味瓶,各种滋味一起涌了上来,她感到浑身不舒服。
她悄悄地来到了休息室,望着外面五颜六色的街道,突然觉得活着很没意思,亚当夏娃造就了人类就是受苦受难的……
她身后传来了钱多多的声音,怎么,真不高兴了。
许卉腾地转过身来,看着他,很久很久,说,你是不是疯了!
钱多多走到她面前的沙发坐了下来,说,我没疯。我倒认为,这是很正常的。
许卉不是想和许妍争露脸的机会,她是钱多多的合法夫人,许妍无法改变的。现在,他一句话,身份就变了……她气乎乎地说,我不是想争什么。我只想问问你,谁是你老婆?
这很重要吗?钱多多问。
当然很重要。我,我是没能为你生个儿子,可是为了你能有儿子……我连廉耻都不要了,你知不知道?说着,许卉开始哭起来。
钱多多说,我知道你为我做了很多。可是,我今天此举不是想要你为难,我就是想让那些整天嘲笑我没儿子的人看看,我有儿子了。我的家业有人继承了。
钱多多异常兴奋。许卉呆呆地站在那里,半天没有再说一句话。是呀,他们是合法的夫妻,她能生儿子,他脸上有光,同样她的脸上也有光呀,就让许妍光彩一回吧。
许卉心里不舒服,许妍的心情同样很糟糕。自从有了钱多多的孩子,她每天提心吊胆的,甚至做好了流产的准备。她想好了,要是田亦夫发现半点情况,她就去医院。
可是,时间过去了几个月,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田亦夫两三个星期会打个电话给她,询问家里的情况,有时也说说上海的事。
也许是她想多了,许妍的心慢慢地落了下来。这次的新年酒会,开始,许妍说什么也不肯出席,钱多多苦口婆心劝了半天,她勉强同意去看看。当钱多多将她当作许卉拽出来时,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人们纷纷向她道贺,并没有人看出她不是许卉。她稍稍镇定了些。
这时张自然走过来,左右打量着她,哟,钱夫人越来越漂亮,看来钱总呵护的好呀!
钱多多当然得意,说,当然了,女人是花,男人就是护花使者嘛。
许妍的脸热得发烫,看了那张自然一眼,她不知道此时的许卉会怎么想,更不知道往下还会发生什么事。还好,众人没有过多停留在这件事上。回到座位时,她发现许卉不在。恍忽一下,钱多多也不知去向,许妍有点困惑。
回去的路上,憋了半天的许卉,终于有机会说话了,她觉得再不说就要出大事,她不能对眼前的危险视而不见。她对坐在后排位上的许妍说,许妍,以后这种场合你最好不要出现,万一被别人认出来就麻烦了。
许妍生气了,说,是我想来的吗?
钱多多开着车,说,你们别吵了行不行,那么较真干什么?不就互换一下位置么,都是亲姐妹,何必。
互换位置?钱多多是什么意思?他是不是早有这种想法?说不定是许妍的主意,我可别犯傻。许卉想。
换位置,取代许卉,结果会怎样?许妍为有这样的想法,兴奋,不安。首先许卉肯定不会同意,田亦夫呢,他肯定也不同意,凭感觉,田亦夫是爱她的,不用说,钱多多肯定是同意的。我呢,自己同意不同意?
许妍真的没有找到答案。她在内心惊叹,她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不知道钱老太太能不能同意,管她同意不同意,只要钱多多愿意就好办。有了亿万富翁做丈夫,什么东西得不到。我也会有别墅住,我也可以开着名车进进出出。
田野,许妍又想到了儿子。儿子还小,不明白世事艰难。有了钱,田野就可以到世界最著名的大学读书,以后的生活也有了可靠的保障,这辈子就无所缺憾。
这样一条阳光大道,怎么早没想到?许妍用手抚摸着已经隆起的肚子,有了他,一切皆有可能。再想想,如果生下肚里的孩子就离开钱家,不仅要忍受骨肉分离的痛苦,生活依旧回到从前,什么都没有改变。既然有阳光大道,何必走独木桥。
人是会变的。她是被生活的艰辛悄然改变的。从前,她重感情轻金钱,结婚后,她发现生活中处处离不开金钱,金钱的作用她体会到了。幼儿园那次事故,如果没有金钱的作用,她现在应该是个囚犯;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她同样体会深刻,孩子读书,公婆住院,没有钱一样都玩不转。视金钱如粪土,是有钱人的梦语。
看得出许卉还在为酒会的事生气,钱多多则是一脸的得意。许妍的心里却是透亮的,她一下子想通,想透彻了。她有一张威力强大的底牌,她要赌一把,无所谓输赢,大不了还回到从前,要是赢了,则一通百通。
到家了,钱多多停好车,快步来到许妍坐的左侧,为她打开门,扶着她,嘴里还不停地说,小心点,小心点。
许卉的眼在喷火。正是许卉的眼神,使许妍心中仅有的那点恻隐之心消失的一干二净。
许妍对钱多多说,送我去我妈那儿。
明天吧,这么晚了。钱多多说。
送我过去,我不想用热脸去贴别人的冷屁股。
许妍,你说的是人话吗?
姐妹俩你一句,我一句地干了起来。
钱多多火了,行了,都给我住嘴。
许丽华闻知许妍和许卉又吵闹了,毫不犹豫地批评了许妍。她说,你们是亲姐妹,你怎么能随随便便说那样的话呢?
许妍还在气头上,口气强硬地说,我就是故意要气她,她能把我怎么样?
许丽华很生气地说,你怎么能这样?我告诉你,孩子满月后,你就交给许卉,然后马上离开钱家。
我凭什么要马上离开?我才不管那么多呢,我不能忍受骨肉分离的痛苦。许妍固执地说。
依你怎么办?
孩子必须永远跟着我!许妍是喊着说完这句话的。
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许丽华一时没了主意,她安慰许妍说,你今晚就在我这儿睡吧。
借许妍去冲凉的机会,许丽华打电话给许卉,埋怨她不应该和许妍闹,她叮嘱她说,你现在要处处让着她,啊!你别犯傻,许妍真要较真起来,不让孩子离开她,到那时,你该怎么办?
其实,许丽华不说,许卉也想到了。她和许妍闹,就是认为她和钱多多在演戏。她想拆穿他们。当然,许卉并不觉得闹就是最佳方案,可是不闹,任其发展下去,结果就更能以想像。
接完母亲的电话,许卉就一直在想,如何缓和同许妍之间的僵持。她当然不会放松对她的警觉,女人在这方面的直觉往往是灵验的。不过,眼前最重要的还是保证许妍顺利地将孩子生下来。至于生了以后的事,还有时间慢慢地想。
钱多多走进了卧室,他绷着脸说,明天去把许妍接回来,老太太说了,这个时候任何人不能惹她生气,生气对胎儿不好!
听了钱多多的话,许卉心里就有点上火,似乎有一种矮了一大截的感觉。于是,她冷冷地说,我也为你生了两个孩子呢!
钱多多本来不想再跟许卉多说什么,但是听了许卉这句话,火气又上来了。他说,生两个有屁用,你再生十个也顶不上许妍一个。
钱多多的这句话,一下子捅到了许卉的痛处,她羞恼地跳了起来,说你们钱家真无耻,真无耻!没儿子就不能活了吗?
谁无耻?要说无耻,你才无耻!我当初怎么就那么傻,让你骗得找不到北,现在你原形毕露了。
别吵了,有什么可吵的,谁为钱家生男丁,谁就是钱家的功臣,在钱家就可以说一不二。
许卉差点晕过去了。
近来,张自然心里隐隐的不快。
这不快是针对田亦夫的。张自然已经做了一年多的分公司副经理,就在他梦想着经理位置时,田亦夫空降到了上海。经理没做上,怒气自然就对着田亦夫,但田亦夫带来了美女郗慧琳,她的出现多多少少稀释了张自然心中的火气。他想这是上天送给他的最美的礼物。张自然迷上了郗慧琳了。很长一段时间里,他常常是晕晕乎乎,脑海里全是郗慧琳。郗慧琳说早餐爱吃上海的小笼包,他就天天起早为她买。有一次,天下起了大雨,张自然为了不让刚出笼的包子被雨淋着,用雨衣包着小笼包,人却让雨淋了个透湿。
今天,张自然又在等郗慧琳。他本来是可以上去的,都是同事,他完全可以上去找她,可是他想了又想还是不上去为好,不上去不为别的,是不想碰见田亦夫。他心里对田亦夫充满了排斥感。他不知道田亦夫在不在,他给郗慧琳发了短信,要她出来,他有要事相告。
郗慧琳终于出来了。有什么事,说吧。
这里不方便说话。张自然替郗慧琳打开了车门,她只好坐了上去。张自然将小车驶上马路,突然出口骂道,真******不是东西。
你骂谁呀?
还能有谁?
张自然没有说是谁,而是以反问的口吻作答,郗慧琳猜想他可能是针对田亦夫的。郗慧琳不知道张自然葫芦里装的什么药,一时不好表态。她感到了张自然的情绪,这种情绪如果真是因为她和田亦夫的关系,她必须小心处理。否则,绯闻会坏了她的大事。自从和田亦夫有了关系后,郗慧琳在公开场合更加小心翼翼,她认为这样做,是自我保护的最有效方式,毕竟她的目标不是田亦夫。
这样一想,郗慧琳的心里多少有些不安,觉得还是应该先摸摸张自然的底,看看她知道了什么。于是,她未语先笑,瞥了张自然一眼,说,你对田亦夫有看法?
张自然一笑,说出了一句令她吃惊的话。他说,这次他回临港参加公司的新年酒会,发现一件非常奇特的事。他说公司老板的老婆许卉本来不能生育了,却不知吃了什么药,没几个月又怀了孩子,听说还是个男孩,你说奇不奇?他还说,老板娘许卉有个双胞胎的姐姐或者是妹妹,长得也很漂亮……
正当郗慧琳疑惑不解时,张自然说出了结论——钱多多在借腹生子。他在借小姨子的肚子生儿子。还有更惊奇的事,你知道吗?钱多多小婕子的老公就是田亦夫。
郗慧琳吃惊不小,她的想像力再丰富,也想不到如此精彩的故事。先前所有的迷底全部解开了。对她来说,这是个不错的机会,无论她利用这次的机会做什么,是对付钱多多还是田亦夫,结果都是令她富裕起来,开始享受上等人的生活。不过,她没有在张自然面前有任何的表露。
到了夜巴黎西餐店,郗慧琳的情绪和先前截然不同。这是个很有情调的地方,不仅装修很有特色,而且极具浪漫色彩。座位都是一排一排的吊椅,坐上去可以前后左右的摇。两人坐下后,郗慧琳赞赏说,你很会选地方呀。受到赞赏的张自然更加兴奋。
他告诉郗慧琳,供货方同意再降两个百分点,而且要多少有多少,我们一定好把握这次机会。
郗慧琳嘴对着吸管轻轻地吸了一口,摇了摇头说,机会当然好,钱的事不好办,几百万,田亦夫是不会同意的。
不料,张自然却说,不,还有另外一种办法。
当郗慧琳听他说完后,她怔住了。望着面前的张自然,很长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她不相信这话是从他的嘴里说出来的。郗慧琳迟疑了一下,说,这样的话,你会面临很大的压力或者风险。
张自然很坚定地说,为了你,我什么都不怕。
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
张自然笑道,我喜欢你。只要你说话,我什么都可以豁出去。
郗慧琳心里很感动,她说,其实,你没必要对我这么好,不过,我的确需要你的帮助。她轻叹了口气,又说,这个社会,女人想做点事太难了,没有男人相助,根本不可能,要是我有个做银行家的亲戚就好了。
张自然说,慧琳,银行家还用找,钱多多不就是吗?
郗慧琳沉吟没有说话。
你放心吧,即便钱多多知道了,也不敢把我们怎么样,他的小辫在我们手里攥着呢。
郗慧琳心想,自己想到的,张自然全想到了,这个人要防着点。可是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有些事情,不必顾忌那么多。田亦夫真要发觉,不是没有办法对付。张自然的情绪很高,可以充分利用他为自己所用。想到这里,郗慧琳抓着他的手按了按,张自然反过来,紧紧地握住郗慧琳的手不放。
郗慧琳回到住处已经很晚了,田亦夫没有睡,他在等她。
你怎么还没睡?
我等你,想和你说说话。
不是上面想说话,是下面憋不住了吧。郗慧琳有意刺激着他。
田亦夫就喜欢她这种性格,开朗大方又善解人意,更没有女人那种扭扭捏捏的酸劲。郗慧琳坐到他身边问,你生的是儿子还是女儿?
儿子,怎么啦?
没有儿子的人是不是特别想要儿子?郗慧琳看着他。
我没觉得儿子和女儿有什么不一样。说着,田亦夫的心里却一跳,她是不是想和我结婚?如果是这样,事情就麻烦了。田亦夫斟酌了说,你将来有了家庭,想要儿子还是女儿?
郗慧琳没有做声,现在还不是告诉他真相的时候。
你老婆漂亮吗?郗慧琳突然问了一个令他难以回答的问题。在郗慧琳面前说自己老婆漂亮,无疑会伤害她,说不漂亮,田亦夫说不出口。客观地说,许妍年轻的时候,没有几个女人比她漂亮,可惜她现在年纪大了些。不过,田亦夫还是深深地爱着她的,虽然她对他的无能和贫穷不满,但他能理解她,哪个人都想过更好的日子。
她年轻时很漂亮,只是岁月不饶人。他没说她变老了,而是用了一句岁月不饶人。
郗慧琳说,你真会说话。看得出你很爱你老婆。放心,我不会和她争抢什么的。说着,搂着他的脖子,不停地往他怀里拱。
事毕。郗慧琳伏在他身上,说,亦夫,我有事想请你帮一下。
田亦夫说,你说。
我为我父亲订了一批涂料,已付了30%的订金,明天该提货了,我父亲却拿不出那么多的钱,你知道,生意场上违约是要赔偿的。所以,我想从公司的借点货款应急,你说行吗?
田亦夫一怔,说,用公司的钱,不行!会出事的。
郗慧琳说,不会有事的,就几天时间。你要是觉得不方便,就算了。说完,就背过身去。
这时候,田亦夫有些紧张,想了想说,要不就用几天吧,就几天,时间长了肯定出事。
郗慧琳感到很满意,两人就一直搂着说到了后半夜,还是郗慧琳说睡吧,明天还有事呢,他才闭上眼睛安睡。
这一夜,张自然没有睡,对田亦夫,他是越来越反感了。按说,他们是新同事,田亦夫有能力,能干事,他忍一忍就过去了,可他根本不懂得做生意,当然老板愿意用他,赚赔是老板的事,他懒得操此份闲心。然而,他和郗慧琳的事,张自然根本无法忍受。
张自然无意中发现,田亦夫把郗慧琳弄到他的床上去。这样的发现使他气愤不已。那天,郗慧琳因事急急忙忙外出,竟然忘记锁保险柜,出于好奇,张自然打开了保险柜,一个洁白的信封里,装着十几张清晰度很高的照片,照片上的人物分明是郗慧琳,以及田亦夫,他们赤身裸体的抱在一起。
该死的田亦夫!该死的臭男人!胆敢占有我的女人!张自然恨得咬牙切齿,不觉地握紧了拳头。可是,他又能怎么样呢?他总不能把田亦夫杀了吧。
事实非常明确,郗慧琳是自愿的,田亦夫不是强奸,最多只能说他们道德品质有问题,这种事只要田亦夫老婆不管,天王老子也没办法。
张自然以前不太愿意和人较真的,不较真不等于没脾气。种种迹象说明,田亦夫不是什么好人,他是个玩弄女性的高手。张自然发现郗慧琳和田亦夫关系不正常后,心里曾难受了一阵子,不过他常常从好处想别人。他觉得田亦夫如果是正常和郗慧琳谈恋爱,他不好说什么。男女之间的感情没有对与错之分,只有早与晚的界别。他通过总部的好友调查了田亦夫的婚姻状况,结果令他不敢相信。田亦夫不但有老婆,有孩子,而且还是老板钱多多的妹夫。这就更让他感到痛恨和无奈。他多次暗示郗慧琳,她却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他又不能明说,说了,如果郗慧琳不理解,说不定会闹起来,那样的话,他就可能彻底失去她。他不想这样,可是,整天看着他们偷情,心里就像压着一块巨石似的,很沉。他想过,将来有一天,郗慧琳后悔时,他将会无颜面对。她会说,你当初为什么不给我提个醒呢?一想到这里,他就感到自己肩上的责任。
对于郗慧琳,张自然是一见钟情的。他觉得,她是他这辈子见到过的最美最有气质的女人,他能讨这样的女人做老婆,终生无怨无悔。所以,一开始,他对郗慧琳无论是生活上还是工作上,照顾的无微不至。可是,当他知道她和田亦夫好并很快上了床后,他的心倍受煎熬。再后来,他知道田亦夫是外有妇之夫,就觉得郗慧琳这个人……反正他一下子说不明白。
不过,他总是认为郗慧琳是上当受骗的。他一定要帮她脱离田亦夫的控制。
不能明着做,就只好暗着来。他游说郗慧琳动用公款做这笔生意的真实目的,就是要逼田亦夫犯错,就算不蹲牢房,至少也得从这里滚蛋。
可是,当他把郗慧琳送回到住处时,他的心还是有点不安。这不安是不由自主的,他不是为自己担心,他确定这套方案时,早已想好了退路。他是为郗慧琳感到不安,同时也为田亦夫不安,一旦做了,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事件的后续问题。想来想去,最后还是决定静观事态的发展。
第二天,上班没多久,郗慧琳就拿着田亦夫签发的支票来到他的办公室,接过支票的一刹那,张自然有些犹豫。他想,这样做会不会害了她,害人之事总是双刃箭,害人者最终总是害了自己。再说,如果钱多多不在乎这些钱……他想说算了吧,可转念一想,不能便宜了田亦夫,就算没多大作用,也让他难受一阵子。
事情就这样开始实施了。他早上一起床,就将装有照片的文件袋,用快递的方式发了出去,收件人是许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