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羽枫出了公司,就直接驱车去了海边的一栋别墅。这栋别墅,装满了他和羽汐的童年回忆,如果没有那场意外,也许,他和羽汐,现在都还住在这里。父母死后,他怕羽汐伤心,就搬离了这里,但是每个月都会有人来打扫,偶尔,羽汐不开心的时候,就回来这里。每一次,都是他找到羽汐。
进了门,发现一楼并没有人,试探着问了一句,“小汐,你在吗?”
没有人回答,羽枫径直上了二楼,去了羽汐以前的房间。推开门,发现羽汐真的在里面。她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外面的大海,天空似乎很蓝,很晴朗。
“小汐,为什么又回来这里?”
羽汐没回答,只是静静的站着,让羽枫有一种羽汐随时会像天使一样消失的感觉。
羽枫也不说话,他其实很享受这样的安静,没有人打扰,没有那么多烦恼。
良久,羽汐开了口,“哥,记不记得,我小的时候问过你的一个问题?”
羽枫有一些疑惑,“什么?”
“我问你,海真的会哭吗?”
羽枫努力回想了一下,才记起那次的事。
那天,来了暴风雨,他们躲在房间里看外面的海,巨浪翻涌,电闪雷鸣,海浪拍打着海岸线,发出巨大的声响。羽汐躲在羽枫的怀里问他,“哥哥,海,在哭吗?”
羽枫一愣,轻笑了一下,摸摸羽汐的头,“傻瓜,海怎么会哭?”
“可是,我明明有听见她在哭啊。”
“呵呵,好吧,我们家羽汐好聪明,都能听得懂海。”
“哥哥,你以后,会让羽汐哭吗?”
“不会。”羽枫几乎想也没想就说出了口。
“那,拉钩哦。”羽汐调皮的伸出小拇指。
“恩,拉钩。”
那一年,羽枫十二岁,羽汐八岁。
回过神来,羽枫说道:“我还记得。”
“哥,你知道吗?海会哭,是因为她爱上了天,明明知道,永远不可能有结果,可她就是爱了,在夜幕降临时,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天离去,所以,她才会一个人悲泣到天明。哥,你说她,会等来好的结果吗?”
看着羽汐,羽枫好像明白了什么,心里有惊喜,却也又害怕,想了想,开口答道:“不会,他们本来就是两条平行线,永远,”羽枫的眼光暗淡了下去,“永远也不会有交汇的可能。”
羽汐惊得转身,“为什么?”
羽枫看见羽汐满脸的泪痕,不觉有些心疼,“小汐,我还有事,先走了。”匆忙的想要转身离去,他一下子全明白了,可是他没有勇气再听下去。
“不要!”羽汐飞奔过来抱住他的背,“哥,你别走好不好?”
羽枫想要掰开她的手,却被她抱得更紧了。“小汐,别闹了,我真的有急事。”
羽枫狠了狠心,生硬的一点一点掰开羽汐的手,可他却不知道,他也在一点一点的凌迟着羽汐的心。羽枫快步跑了出去,他不知道,再待下去,他会做出什么事。
羽汐跪倒在地上,“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残忍?”汹涌的泪水奔流而下,一点点的流走她所有的希望,整个人像被掏空了一样。
羽枫快速的走出了别墅,在打开车门的时候,他望了一眼海,那一刻,他好像真的听见了海哭的声音。是幻觉吗?
傍晚的时候,林希澈在后花园的树上坐着,树底依然是羽汐在练悠悠球,可这一次,他明显的心不在焉。脑袋里不断的回想着羽枫的话,“不会,他们本来就是两条平行线,永远,永远也不会有交汇的可能。”一遍一遍,像是逃不掉的咒语。
羽汐的先搭错了一次又一次,林希澈看着,有些心疼。冲她喊道:“喂,这是快打型悠悠球,不适合练离线,比较适合练回旋。”
羽汐却更倔强,“不,它可以,它可以的!”
林希澈很无奈的叹息,“算了,随你吧。”
“啪”的一声,悠悠球被弹到了石头上,摔得粉碎。林希澈无奈的摇摇头,从树干上跳了下来。
羽汐缓缓的蹲下身,心疼的将它拾起,一滴泪,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打在手背上。
“喂,你别哭嘛,再买一个就好了啊。”林希澈有些无奈的看着羽汐。
“为什么?为什么不可以?”羽汐的泪腺像是突然崩开了,汹涌的泪水不住的流淌。
“好了好了,别哭了。”林希澈急的手忙脚乱的,轻轻拍着羽汐的背。虽然不知道原因,但他觉得羽汐一定遇到了什么难过的事。
羽汐突然站起身,眼神恍惚,多了一丝绝望,慢慢朝房间走去,林希澈想跟着,却被羽汐开口阻止了,“别跟着我,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林希澈心里一凉,没说话,看着羽汐一点点消失的背影,林希澈伸出手想抓住她的影子,可是张开手,就只是凉薄的虚空而已。
狠狠的一拳打在树干上,鲜血就这样顺着树的纹理留下,滋润了树根,开出的花,一定是鲜红的吧。
也许,是时候找陈羽枫谈谈了,可能他早查到自己的来历了吧。林希澈的眼睛望向远处,羽汐,我一定要带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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