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封战走出兔族人世代隐居的密林后,红枚正背对密林等着他。
“为什么不杀了他们?难道你不知道他们会暴露我的行踪吗?”红枚冰冷的声音责问道。
“我不知道也不管在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但是我要告诉你,对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下杀手,这不是强者所为。你这样无辜杀戮,与邪魔无异,早晚有一天会成为邪灵恶魔的!”封战语重心长道,却却是还希望红枚能够像之前那般天真烂漫。
“我...”红枚哑然,可还是道:“我是和你学的!你为了一己之力可以出卖任何人,你为了回家可以利用一切。我也不过为了有个家,为此我可以杀尽所有人!”红枚的声音在颤抖,却极为坚定。
这一次轮到封战哑然了,良久封战低语道:“我知一首《男儿行》,现在说于你听:男儿当杀人,杀人不留情。千秋不朽业,尽在杀人中。昔有豪男儿,义气重然诺。睚眦即杀人,身比鸿毛轻。又有雄与霸,杀人乱如麻,驰骋走天下,只将刀枪夸。今欲觅此类,徒然捞月影。君不见,魔师蜂起斗士死,六元从此夸仁义。一朝兽人乱大陆,士子豕奔懦民泣。我欲学古风,重振雄豪气。名声同粪土,不屑仁者讥。身佩削铁剑,一怒即杀人。割股相下酒,谈笑鬼神惊。千里杀仇人,愿费十周星。专诸田光俦,与结冥冥情。朝出西门去,暮提人头回。神倦唯思睡,战号蓦然吹。西门别母去,母悲儿不悲。身许汗青事,男儿长不归。杀斗天地间,惨烈惊阴庭。三步杀一人,心停手不停。
血流万里浪,尸枕千寻山。壮士征战罢,倦枕敌尸眠。梦中犹杀人,笑靥映素辉。女儿莫相问,男儿凶何甚?古来仁德专害人,道义从来无一真。君不见,狮虎猎物获威名,可伶麋鹿有谁伶?世间从来强食弱,纵使有理也枉然。君休问,男儿自有男儿行。男儿行,当暴戾。事与仁,两不立。男儿事在杀斗场,胆似熊罴目如狼。生若为男即杀人,不教男躯裹女心。男儿从来不恤身,纵死敌手笑相承。仇场战场一百处,处处愿与野草青。男儿莫战栗,有歌与君听:杀一是为罪,屠万是为雄。屠得九百万,即为雄中雄。雄中雄,道不同:看破千年仁义名,但使今生逞雄风。美名不爱爱恶名,杀人百万心不惩。宁教万人切齿恨,不教无有骂我人。放眼世界一万年,何处英雄不杀人?”
一首《男儿行》在封战沉声诵出,却是犹如置身上古魔神战场,身为男儿当提剑斩敌首,豪饮敌人血,浴血杀威名。
“我封战就要做这样的男儿,你红枚也可以。但绝非乱杀无辜,那不是雄,更不是雄中雄。而是邪是魔。须知雄亦有情,为红颜一怒千里杀,为义气两肋插刀行。我可无情,可那仅仅是对于敌人,而不是兄弟、朋友。更不是那些无辜的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言尽于此,希望你能有所悟。”封战说罢越过红枚身傍向前而去。
红枚怔怔地看着已经向前走去的封战,这一刻她隐隐间明悟了许多。“原来大姐错了,我也错了。你不是无情,而是至情。可你还能接纳我们吗?我们姐妹算你的朋友嘛?”对着封战的背影,红枚哭泣着喊道。
“只要你们视我封战为朋友,我们就还是朋友。就冲着你们将我的兄弟救走,我就不会出卖你们,永远都不会!”封战答道。
“那你等等我啊?”红枚对着封战吼道,脚下发力追了上去。
“快走吧,兽人大军很快就会追击上来了。不走就来不及了。”封战开口道。
“那我们改变路途,让兽人大军追击落空啊。”心结解开的红枚,话也多了起来。
“我们不能改变路途,否则灵儿姐弟两就活不成了。”封战答道。
“就是为了那两个兔族小孩,你将自身置于险地吗?”红枚诧异问道。
“你绝了他们的生路,我得还他们一个活下去的机会。”封战淡淡道。
“可是你,这样做。我们岂不是很危险?”红枚是恢复了一些,可她一个人类根本就没有对兽人有任何怜悯之心。
“我们是危险,但至少他们安全了。”封战的回答还是那样平静。
红枚眨动灵动的眼睛,不解的看着封战。
就在封战和红枚立刻兔族密林半日之后,一队擅长奔走的黄金豹族强者进入密林。
在密林中,他们见到被屠杀一空的整个兔族部落。
黄金豹族,为首的一人正是黄金豹族族长金豹子。在被近乎灭绝的部落中,他们发现了还活着的灵儿和那个带着仇恨目光的兔族小男孩。而吸引金豹子注意的还是灵儿手中的魔法六芒星。
“兽神在上,这里竟然还有一个会魔法的兔族女孩!”在看到灵儿手中的魔法六芒星后,金豹子惊呼出声。
兽人族也有魔法师,可兽人的魔法师皆是出自兽人先知和萨满祭司,任何一族能出现一个魔法师就会被当成未来的先知和祭司培养。如果本族能出现一个先知和祭司,那么种族的地位也将提升。
在看到兔族灵儿的时候,金豹子就动了这样的心思,在他看来这里的兔族灭绝,未来灵儿将是他黄金豹族的人了。
“孩子们,不要怕,我会带你们离开这个梦魇之地,前往我们兽人最大的部落。”金豹子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温和。
“刚才有两个人类路过这里,他们杀了我们所有族人,如果你能杀了他们,我们就跟你走。”兔族男孩虽年小,可他的仇恨却是不小。
“哦?”金豹子诧异的看着小男孩,道:“是什么样的人?”
“一个魔法师,手里拿着长长魔法杖的年轻魔法师!”小男孩说道。
“什么?!”金豹子惊诧出声,“是不是这个人?”金豹子一手点出,一个斗气构成的虚影出现在当场,正是封战的形象。
“对,就是他。他向着那个方向跑了!”这一次却是灵儿急切开口,伸手指向东方。东方也是能离开北兽人平原,出口就是黑水要塞,可封战明明是想着南面而去的,灵儿显然说了谎。
“姐姐,那两个人类明明是想着南面去了!”兔族男孩怒视着他的姐姐。
“胡说,就是东面!”灵儿紧紧地盯着小男孩。
“好了。不论是东面还是南面,他们都逃不了。你们也不应该待在这里,像你们这般天才应该去我们兽人族的圣地才对。来人!”金豹子也不是愚蠢之人,看着眼前的一对姐弟也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一个部落都被屠杀一空,单单留下两个孩童,这本身就说不通,所以这两个孩子必定和那个人类有关。而他更加的相信仇恨,仇恨不会说谎。
“族长。”两个豹族人上前来。
“将他们送到我族圣城,好生招待着。不准出现任何差错!”金豹子对两个手下说道。
“是,族长!”两个豹族人立刻上前,转瞬之间完成变声将灵儿和兔族男孩托在背上,直接向着西方而去。
看着手下将灵儿姐弟带走,金豹子兴奋地看着南方道:“这一次合该我豹族成为皇族,不仅仅寻得一个魔法师,还发现了那人踪迹。真是兽神眷顾啊!孩儿们,全都给我变身,追上那人,斩其头颅!”
金豹子,黄金豹族族长,本来只是长着一颗豹子脑袋的兽人,而随着行动开来,身体一阵变化,竟然变身成一只金色的豹子,只见其化作一道金色影子迅速向着南边而去。
在金豹子的身后,还有三十多银色‘豹子’相随。也就是说随着金豹子一同初级的三十人竟然都是白银斗士。他们的速度太快,比之封战和红枚的速度出至少一倍还多。如果封战一直都改变路径,那么用不了一日金豹子就会追上他们。
其实,已经用不了一天了。因为封战和红枚的速度已经慢了下来。
一首《男儿行》让红枚有所悟,也更加明白了解封战,如此让红枚多少恢复了些心性。所以她开始缠着封战道:“封战,你把你刚刚说的男儿行再给我说一遍吧?我记下来让它流传全大陆,让世人都景仰你,像神一样地崇拜你!”在红枚看来,封战的《男儿行》根本就是‘神曲’或者‘神谕’。
“万万不可!”封战面色一肃道:“绝对不能让它流传出去,这个世间已经够混乱了。如此言行一处,势必会让这个世界更加混乱不堪,它只适合流行于和平盛世。却不适合盛兴于乱世,那样只会让人有了肆意行凶的理由,就像杀手工会那般行事。如果有一天我能将杀手工会覆灭,或许它才能出世!”
“你知道杀手工会的势力有多大吗?”红枚问道。
“我知道,杀手工会比之一个帝国也不差。不过我想等杀手工会消失了,世间也就清平了!”封战也明白。可这也不能阻止封战的脚步,与杀手工会为敌,就等若是和六元大陆最强势力放对。封战有超脱整个世界的决心,就算是和全大陆为敌也在所不惜,更不要说只是一个杀手工会。而且封战相信等他有了消灭杀手工会的实力时,距离超脱也就不远矣。
所以,这是他的路,必须越过沿路‘高山’阻挡,才能站在最巅峰,才会超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