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缓迈着步子朝着夜煜宸走过去,弓着身子,在夜煜宸身后低语道:“皇上,方才来人禀报,说……说白姑娘不见了……”
夜煜宸蓦地一听,眼眸一紧,眉头深蹙,当下看向欧阳轩的眼神越发的深邃犀利。
犹如鹰隼一般的可怕,欧阳轩一触及到那眼神,一时还无法解惑。
夜煜宸唇瓣紧呡,双拳紧握,心中着实愤恨,那女子还真是能给他惹事,当下便吩咐万顺:“将皇宫翻过来,都要给我将她抓回来,记住,我要毫发无伤。”
万顺听闻那阴冷的话语,压抑的语气,额头不禁冒汗:“是。”
随后,万顺退下,欧阳轩显然不解,夜煜宸看着他道:“少堡主请回吧,明日,朕恭候你的佳音。”
说完,也不待欧阳轩反应,自行举步朝着门外走去,擦肩而过,那浑身的戾气一览无遗,仿佛周身都围绕着无数把锋利的匕首,刺骨的寒意由身而发。
寂静落寞的庭院,白月影不知道自己如何走到这里,破旧的院落似乎与这里格格不入,那极尽风霜的门匾上破败的字体,着实看不清那上面的字,院门敞着的,所以她也就不请自入了。
进门,是一处不大不小的院子,鹅卵石铺砌的单行道也只余下一人走过,两边是绿茵茵的草地,一刻看上去很有年头的榕树毅然伫立,繁茂的枝叶似乎在无限的衍生,那茁壮的枝干一眼看去足足有几十年的风霜。
榕树下,一张木桌,两张木椅,简单的摆设却显得格外温馨舒适,桌上沏着一壶茶水,还冒着袅袅的烟雾。
白月影顿时觉得欣喜,连忙走过去,一点也不避讳的落座,自顾自的斟茶喝水。
“谁?”
蓦地,背后响起一声呵斥,声音低沉沧桑。
白月影骤然一愣,手中的杯子瞬时脱落,啪的一声落地,清脆的响声也唤回了她短暂的怔然。
她起身,转身看向来人,入眼是一位看似应该有五十出头的女人,两鬓微微有些花白,脸上也带着些许的褶皱,她一脸警惕的看着她。
白月影心道,许是自己闯进来,没有经过主人的允许,讪笑道:“那个……我路过……有点口渴就进来了,打扰你了,我这就走……”
说着,便预备移步离开,那女子瞧着她,却没有任何的情绪,从第一眼看到叶婉瑶就一直没有移开过目光,那怔愣的眼神以及那深邃中透着无法掩饰的惊讶。
“慢着。”
白月影脚步一顿,不解的看向她。
女子道:“你是谁?叫什么?”
白月影心底一愣,这里都是夜煜宸的人,她好不容易逃出来,万不可对别人说她是谁,要不再给抓回去,就难逃出来了……
“我只是一个小小的侍婢,不足以提起。”
白月影脚步一顿,不解的看向她。
女子道:“你是谁?叫什么?”
白月影心底一愣,这里都是夜煜宸的人,她好不容易逃出来,万不可对别人说她是谁,要不再给抓回去,就难逃出来了……
“我只是一个小小的侍婢,不足以提起。”
女子一听,眉眼微蹙,显然不满意这个答案:“你当我是容易糊弄的主吗?小小的侍婢,岂会穿的如此奢华,瞧着你发鬓上的玉簪也该是价值连城的了。”
价值连城?白月影显然彻底被这一句话刺激了,她头上的玉簪子,只是随便选的一只,这……这玉簪这么值钱……
女子似乎要看透她:“说,你到底是谁?”
白月影拗不过,心想不如离开,岂料还没有走出几步,那女子就站在自己面前,诡异的身手,根本就没有看出她是怎么行动的。
“你……你想怎样?”
“我不想怎样?只要你说出你是谁?”
“………………”白月影看着她,那眼神似乎在说,如果你不说,那么就别想走。
两人对视间,最终还是白月影妥协:“那么,如果我说了,你不要告诉别人可好?”
女子一怔,片刻后微微点头。
白月影顿感无奈,论身手她肯定是比不过这女人的,:“我叫白月影。”
“白月影!”女子顿感疑惑:“赵玉莲是你什么人?”
“赵玉莲?”白月影一脸迷茫:“她是谁?我不认识。”
女子狐疑的看着她,那张脸和记忆中的那张脸相似之极,当年的赵玉莲不就是这幅模样吗?哼,长得漂亮最终还不是嫁给了一个庸俗的男人。
女子想到这里,心头有些鄙夷。
“真的不认识?”
白月影摇摇头,她不知道自己认识与否,之前的记忆本就是一片空白,习惯了一年,似乎也没有探知以前的欲望。
女子蹙眉,仔细推敲她的神色,见无甚异样,便转测了测身子,让开。
白月影离开之后,女子依然伫立原地,她不知是不是自己多疑,只是觉得那张熟悉的脸莫名的让她想起多年前的一幕……
那年杨柳湖边,那张脸有岂会逊色她……
深沉的眸底微微暗淡,物是人非,如今她已是一个五十有余的人了……
出了那诡异的院子,白月影顿时感觉心中悬着的一颗大石放下了,拍拍心口,嘴上不禁嘀咕:“果然是物以类聚,都不是常人……”蓦地,远处似乎有个熟悉的身影,那一身白衣衣诀翻飞甚是飘逸,那一头青丝宛如瀑布,甚是柔滑,除了欧阳轩还有谁?那挺拔修长的身姿,一直以来都是她依赖的……
顿时,白月影无法形容此刻内心的激动,身处这里之后,欧阳堡带给她的安宁温馨似乎越发的在心底蔓延,师傅和欧阳轩,似乎成了她最多的念想……
不知不觉脚步已经越发的加紧。
“…………”还未待唤出口,一道清脆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叶……叶婉瑶……”
这名字无疑是熟悉的,白月影话音一顿,转身看向突然来此的人。
殷初夏是一个清秀的女子,素雅的气质煞是娇丽;
“你……你没死……”此时的殷初夏,一脸的错愕惊讶以及更多的惶恐,叶婉瑶不是死了吗?怎么会这样,一时间心里浮现出很多种可能。
她颤抖的双手指着白月影,双腿似乎僵硬了,移不开步子,脑子也不觉中一片空白。、
白月影蹙眉,要说叶婉瑶,她也听过两次,一次是欧阳轩无意中提及,再来就是夜煜宸看着她唤着叶婉瑶……
说不好奇,其实心里还是有那么一丁点的,:“你认错人了、”
她勾起一抹笑意,语气甚是淡漠,因为她看出了眼前这女子眼中的不含好意,想必也不是什么好人。
殷初夏身子一怔,心道,怎么可能?那张脸就算是化成了灰她都不可能认错。
也正因如此,她也未能瞅见白月影眸底那真实陌生的目光。
身为妃嫔,殷初夏自知自己此时该镇定,莫要失了身份,对于叶婉瑶,身后跟着一行的侍婢都瞧见这一幕自是好奇,有的是知道叶婉瑶这个人的,毕竟当年的淑妃娘娘的存在可是后宫中人每日都议论的佳话,而对于那些行进入宫的侍婢,则低着头竖着耳朵仔细听着对话。
殷初夏敛眉深思,说疑惑,心底确实有些,毕竟是亲眼看着叶婉瑶入殓的,但是眼前这人,确确实实和叶婉瑶长得一模一样,世间真的会有如此相似的人?
“叶婉瑶,莫要在我面前装模作样,当年就是你这幅看似纯真无比的摸样,不知迷惑了多少人,现今还想玩这种把戏?”
这番话,白月影听着只觉句句都带着刺,当下自是心中不快:“这位小姐,我说了,我不认识你,至于我有没有迷惑别人,那要要看那人愿不愿意被我迷惑,不必如此句句相对,原想着是哪位大家小姐,原来也不过是个俗不可耐的贵胄罢了……”
这话白月影说的好不留情,身后的侍婢都不觉替她惋惜,这好好的女子,看来也或不久了……
在宫中谁不知得罪了殷贵人后果很严重……
殷初夏听得是脸色酱紫,心口不停的起伏:“你……你以为我还是像以前那样软弱道只能看着你风光吗、……叶婉瑶,今天我就要你尝尝当年你让云帆受的苦……”
说起那个陌生的名字,殷初夏心底都不自觉的一颤,她和魏云帆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长大后,不论是家世还是样貌,他们都是一对被公认的金童玉女,从七岁那年见过魏云帆开始,她就认定了这个人……
却怎么都没有想到,一直自傲的她,竟然会被老天开了个玩笑……魏云帆竟然爱上了叶婉瑶……
她问他难道他们之间的多年感情就要只因那个一面之缘的叶婉瑶而画上一个不完美的句点?
魏云帆给她的答案,真叫她终身难忘,他说:“一见钟情,也许就是如此吧……看见他,我只觉这么多年对你的感情都只是兄妹的情谊,只有疼惜,却没有怦然心动……”
骄傲的她选择放手,但是结果……
当听闻魏云帆酗酒身亡,她只觉当头一棒,即便她对他有着恨,但是只因那爱的深,他死了……
她恨透了那个叫做叶婉瑶的女子……若不是她,魏云帆就不会死……
只恨自己一直以来都没有能力对付她……原想着进宫便一切都可以了……但似乎老天就是那么的不公,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她永远都是那高高绽放的玉莲,而她始终都只是在背后看着她……
叶婉瑶,如果有一天能用我的死换取你痛不欲生,那么我会认为我还是幸运的……
当看到叶婉瑶真的死了,她是兴奋的,笑的越发的深了。
白月影听此,唇角的笑意越发的深了,对于眼前这个女人,她着实没有耐心:“我还有事……对于你说的叶婉瑶……我真的不认识,无论是相信与否对我来说也不重要……”话毕,白月影转身朝着方才看见欧阳轩的方向迈步,欲要追上去,怎奈殷初夏根本不给她机会。
快步上前伸手一把扯过白月影的手臂:“想走?没那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