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是摆明了和殷初夏和晨贵人说的,听到这话还意识不到自己的处境,那就是傻子了。
殷初夏恨恨的贝齿要轻咬唇瓣,半响,诺诺的开口道:“是,臣妾知道了。”
而晨贵人却不尽然,当场泪洒紫宸宫,一边哭着,一边眼泪不住的留下,这阵子心里的委屈一时间全部都爆发出来了。
“为什么?皇上,我们也是你的妃子,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们,既然不喜欢,当初为什么要让我们进宫?为什么要我们成为你后宫中的妃子却连一件摆设都不如?”
殷初夏顿时眼眸一挑看向晨贵人,心底里暗叫不好,这主怎的不看情况说话呢?现下皇上明显不想看见她们,而她倒好,当场哭诉,这不是明摆着自己挑火坑吗?
想着,眼眉一簇,伸手拽着晨贵人的衣袖,一边向夜煜宸讨饶道:“皇上请不要怪罪,妹妹一时嘴笨,说错了话,请皇上饶恕。”
而被拽的晨贵人还是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严重错误,夜煜宸也不耐烦的皱着眉头,看着她,一幅厌烦的神色。
说到底,那后宫中到底又几个妃子,他自己怕是都不清楚。
“臣妾没有说错,皇上可以对自己爱着的人体贴入微,呵护备至,为何就对我们这般残忍,既然不爱,不如将我们放出去。”
夜煜宸眉头一挑,不得不说,晨贵人说的这番话他倒是有想过,但是若是解散后宫,必是对朝堂之上的形式不妙,如今登基不久,后宫中的妃嫔几乎都是事关朝中大臣的归心。
要解散也不是一刻之间的。
“说完了?”半响,夜煜宸冷冷的吐出三个字。
而这三个字倒是让所有人都一致的怔愣,皇上不应该暴怒吗?皇上不应该呵斥吗?皇上不应该处罚吗?一切别人脑中都过滤过的可能却在一瞬间化为讶异。
夜煜宸只是短短的三个字。
殷初夏也忘记了拉扯着晨贵人。
而晨贵人也一时瞪着眼睛,长大嘴巴,神色明显一怔,她今天说这些明显是豁出去了,可是没想却是这个答案。
叶婉瑶不解的看向夜煜宸,只听他说道:“说完了,可以离开了。”
这下,殷初夏倒是反应的极快,赶紧谢恩道:“多谢皇上开恩。”说完,伸手拉着晨贵人就朝着宫外走去,而晨贵人也任由她拿着,一张嘴半响也没有闭上,神色明显的怔住。
出了紫宸宫,殷初夏大口的呼了一口气,皱着眉头道:“妹妹这是想找死吗?”
晨贵人被她这么一说,神思回转:“死又何妨,比起生不如死,不知好上百倍。”
“哼,说的倒好,你以为你死了,就什么都可以解决吗?你以为你死了,这里会有一个人为你流泪吗?若是死可以解决事情,那么那么多人为什么要选择生不如死?只要还有一个可能,便就是上天还给你机会,而你却要抛弃,这可知,这是最愚蠢的做法。”
晨贵人听言,身子一怔,应道:“可是,不死,也不见得可以改变一切……”如此,死了也好过这般受气又受伤
“但是死了,就一点可能都没有。”不见得,也就是还有可能,既然无法肯定的事情,为什么这么早就要下结论。为什么不让给自己一个机会。
死只是弱者的选择,这是殷初夏自始至终都认为的原则。
如果死亡可以改变一切的话,那么她何尝不想,但是她死了,一切都可以改变吗?不可能,那个人永远也不可能活过来。
她活着,就是在为自己创造机会,只要有一线的可能,她都要将这机会牢牢的抓住。
晨贵人微微有些茫然,睁着空洞的眸子看着远处,机会?她还会有吗?
心中不禁的问着自己,在这里她还有机会吗?
紫宸宫内,叶婉瑶站在原处,盯着殷初夏和晨贵人离开的方向,喃喃自语道:“这又是何必呢?”
这一切看似无情,却实则并非如此,夜煜宸低眸看了一眼她:“既然不可能,就不要让一切都让人难以逐磨,给了希望,便会有绝望,如此,不如不给。”
“是吗?那我们呢?”她问的及轻。
是啊,他们呢?他们之间又是一种怎样的微妙关系呢?这点,夜煜宸此刻都无法说清楚。
“就这样不好吗?”他半响,倾吐出一句。
叶婉瑶一听,心中一窒,这样好吗?她自问之后,开口道:“缘起缘落,终归是有时限的,若是到了那么一天,我只有一个请求,请你放开我。”
这句话,似乎说尽了他的心坎,他皱着眉头,神色纠结,不做回答,他不能保证自己能否做到,但是若真的到了那时,他想,他尽力而为吧。
放开她,是他一生的痛,但是似乎这个痛早就在心中扎了根,即便自己再怎么想要改变,现实却总是让人无能为力。
他低头沉思了片刻,低喃开口道:“如果可能,我愿意给你想要的。”
这是承诺吗?他说的,他是否又能做到?
“但愿如此。”她淡淡的回应了四个字,便转身离开。偌大的花园里,只剩下他和身后的奴才们,但是他似乎发觉,心里无尽的空寂,似乎,他的世界,永远只剩下他一个人。
不论是白天,还是黑夜,那只鹦鹉总是不停在树上吱吱呀呀的叫个不停,一会娘娘吉祥,一会皇上万岁。
夜煜宸一来,听见这叫唤声便开怀大笑,直言道:这鸟定是有灵性,不然怎的朕一来,就知晓唤万岁。”
叶婉瑶听着,嗤笑道:“这么说,还真有点灵性,敢情你这皇上还挺招鸟儿待见的。”
夜煜宸毫不介意这番话的褒贬之意,笑着道:“可不是,不过话说回来,你也挺招它待见的呢。”
叶婉瑶听言,唯有干笑道:“这么说,还真是荣幸呢。”说起这鸟待见自己叶婉瑶就一脸的憋屈,虽说这鸟对自己没有恶意,但是每次都闹出一大笑话,岂不是紫宸宫就是皇宫之中笑话的源头了。
要说那天鹦鹉大闹紫宸宫,不经半天,便传遍了整个皇宫。
而叶婉瑶与夜煜宸之间的关系,也如白驹过隙,在不经意间稍稍有些改变。
比起以往,现在的叶婉瑶,对他多的是依赖。
这天,宫外来人传话说娘家的人前来看望自己。叶婉瑶一听,身子一怔,讶异道:“来人是谁?”
“回娘娘的话,是娘娘的二娘和妹妹。”奴才笑着回答的甚是流利。
叶婉瑶眉头一皱,二娘和叶玉蝶?她们怎会记得还有一个叶婉瑶的存在,今个怎的就想道自己了?
心中不禁疑惑,表面上也不好推脱,毕竟总归是叶府的人,若是做的难看了,难免让人说闲话。
本来按照夜煜宸那日的发话,没有他的允许,谁也不能踏入紫宸宫半步,想到这些,她又不好讲夜煜宸的话当做耳旁风,若是如此,那么必然又要升起事端。
于是便让人回话道:“你前去传话,让她们在落雨亭等候,我稍后便来。”
奴才点头称是。叶婉瑶点点头,随之便进入内室,让莫离为自己更衣着妆。
“姐姐的娘家来人了吗?姐姐定是开心的吧,怎的眉头还皱着呢?”莫离一边动手更衣,一边嘴上还不忘说着。
叶婉瑶摇摇头:“来人是我的二娘和同父异母的妹妹。”
“那姐姐的娘亲呢?”莫离一时嘴快问道。
叶婉瑶乍然一听,心中微涩,想起那个常年卧床的娘亲,心中的疼痛缓缓蔓延,这么久都没有娘亲的消息,不知晓她是否身子可好些?
来到落雨亭,远远的便瞧见二娘和妹妹一身容装格外的艳丽。
莫离远远的瞧见,便在耳边小神的嘀咕着:“怎的打扮成这样!”
叶婉瑶也不由的诧异了,先不说叶玉蝶那一脸的妆容格外的让人晃眼,就说二娘那一身的金光闪闪的锦衣罗裙吧,大红色的衣摆上,绣着各色各样的花,真可谓是百花争**,而且用金丝线串连的花纹,在阳光的照射下格外让人晃眼。
还有那发鬓,一般即便是嫔妃查个两三只珠钗便已然算多了,她竟然足足查了不少于五根珠钗,而且还拖金戴玉的,走一步便摇晃的直响。
再说叶玉蝶吧,那脸上的妆容叶婉瑶一时也找不着词可以形容的了,金色的眼影下,脸颊上涂抹的腮红足以让人眼前一亮,完全是吓人的那种,叶婉瑶记得叶玉蝶以前是很会打扮的啊,虽然有时候炫耀自己的首饰时,穿的戴的恨不得都可以挂在身上,但是也不至于如此这般滑稽吧。
身后的好几位侍女都掩口憋着笑意,叶婉瑶也不是没有发觉,但是总归是挨着叶婉瑶的身份,也不敢笑出声来。
倒是莫离终于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口了。
而这声笑,倒是让叶玉蝶和二娘听见了,转身一瞧,见是叶婉瑶,便妞着身子走过来:“哎哟,这不是婉瑶吗?可真是见着了面,几月不见,倒是瘦了。”
叶玉蝶跟在身后也不忘开口道:“是啊,姐姐,几个月不见,你都是淑妃娘娘了。”
叶婉瑶唇角微微有些僵硬,开口道:“二娘今日和妹妹来此,可是有什么事吗?”
一般在叶婉瑶的记忆中,这两人完全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
“瞧你说的,难道没事就不能来看看你吗?好歹你也唤我一声二娘不是?”
叶婉瑶见二娘笑着说道,脸上也没有丝毫的以往的清冷。
是吗?不禁狐疑,叶玉蝶那一脸的笑就很奇怪,以前见着自己,不是趾高气昂的便是嘴上功夫不饶人。
如今这不正常的反应,叶婉瑶也不禁有些微微的怔愣。
“姐姐,听说你在宫里地位很高是吗?”这番话,似乎不应该在叶玉蝶口中出来。
但是事实却是如此,叶婉瑶也不得不承认:“你听谁说的?”
“那些大臣的夫人们啊!这几日有好些个官家夫人和小姐都往叶府送礼祝贺呢。”
叶玉蝶的一句话,让她一愣,大臣们的夫人送礼去叶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