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二次元双生三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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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前传 (我是……罪人)

正午十分,阳光却没有火辣辣的温度,反而温柔地抚下身子,贴近着院子。

小男孩坐在台阶上,脑中回放着昨晚那诡异无比的梦,有些心有余悸。那算得上是一个噩梦,但又说不出恐怖的地方在哪儿,只知道在梦中他似乎变成了另一个人,看不清眼前的一切,只听得见几声模糊的叫骂,声声刺耳。

“你个不孝子!背叛了伊家,我伊牧没有你这个儿子。你给我滚……”

“谁说你是伊家的人了?叛徒,我们不屑与你为伍……”

“去死吧,丧家犬……”

不,不是伶仃几声,他忽然发觉了,是一群人……不,很多人。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多,一声声宛如雷啸,震在他心底,他想躲避,却无从藏身。

于是他终于觉悟……与他站在对立面的,是全世界。

整个世界都在对他嘲讽。

“你害了你二哥,他和他的爱人就因为你,仅仅新婚三天,就被杀了——即便如此,你还不是知悔改吗!畜生!”

“陛下下令诛你九族整个家族,因为家族整整十年抬不起头,背上蒙羞的罪名!”

“即使这样,你也不……放手吗?”

最后一个声音仿佛是位故人低喃,似一汪清潭上水滴落下,激起层层涟漪,一直扩散,伸展,直入心扉。

他抬头双眸尽力向前看去,淡薄的雾挡住了他的一切,只看得见一个依稀褭窕的身影握着他的手。他不想挣脱那只手,两人相触的地方传来的淡淡温度,就仿佛曾经那般清晰。身影忽然波动了一下,淡淡带着疑惑的声音传来,隐约间好像有人在说,你是谁。

鸟石飞溅,他一下子惊醒。

“又是这个梦,最近总是重复做这个梦……这样下去,修炼的速度都会受到影响的。不能不得去查查,两百年什么的,也不是很远的样子,藏书阁应该会有记载的。”小男孩站起来,往内屋跑去。

小男孩从一个院子入口进,后门出,面前出现的是另一个院子的大门。他从门口望去,只看到数不清的房顶与墙,没人数的清这里有多少座房子,围成了多少个院子。

反正他没有尝试过横穿过去。

小男孩家里的院子真的很大,因为要住很多人,叔叔,阿姨,爷爷,奶奶,婶婶,舅舅……总之多得数不清啦。而在家里邀请别人来参加宴会的时候,人就更多了,密密麻麻一大片,开来的车得放到院子旁边专门修建的停车场才行。

所以他家的房子很多,坐落在一起,从高空俯视下来隐隐呈圆形。

途中经过的地方有很多人,他们脚步飞快,似乎都在忙碌地准备着什么,但每个人见到这个小男孩时都会停下手中的事情,恭恭敬敬叫一声少主好。

男孩点点头,与他们擦身而过。

“少主今天怎么了,什么事儿这么急冲冲的?”

“不知道,可能是在符术上有什么新的顿悟,想赶快去实践吧。”

“哇,少主不愧是天生双世灵根,悟性惊人,有那么聪明,将来一定能带领伊家走向一个新高度!说不定这一次的劫难,我们伊家就能渡过去的呢!”

“哎,根据两百年前的天师未休参透的古老预言术,各个势力必将重创,四大家族只剩其一,一场由欲望掀起的庞大战争会忽然袭来。而在这场战争中……我们伊家注定会消失在世间,为了这场劫难做准备,我们已经忙活了一个月了,也不知道家主布置的是什么法,竟然需要这么多惊人的材料。”

“还好我们伊家至少是延续上百年的大家族,位于四家族之首,刮尽老本,这些东西应该还是拿得出来的。”

就在两人交谈中,已经走到了拐角。

“嘿!中午好,刚刚你们在说些什么呢?”娇俏的声音忽然响起。

两人定神一看,面前是一个发披至肩的小女孩,可爱的大眼睛闪过一丝狡黠。一身雪白的连衣裙紧贴她娇小的曲线,宛如仙子般的容颜上挂着一丝笑容。

“啊,是悦儿啊,中午好。”两人似乎有些慌张,讪笑着说“今天又来找伊少主玩吗?他在那边,刚刚过去。”

“哦……”小女孩扭头,忽然一笑,“转移话题干嘛?有什么不能告诉我的。”

两人面上露出为难的表情,心中却在嘀咕这柳家的大小姐真是个小鬼精,怎么都瞒不过。作为伊家交好的家族,他们也不怎么讨厌这个漂亮的小丫头,但毕竟是家主亲自下令禁止一切消息传说,所以他们也很难办。

“这……”

“无聊,不告诉我就算了,我找伊哥哥玩去了。”小女孩撇撇嘴,转身跑开。

两人对视一眼,露出无奈的笑容。

又翻过一道提坎,小男孩终于到了自己目的地,那是一座三层楼高的阁楼,位于众多院子的中央。阁楼里面并没有住人,而是放着一些珍贵的符术记载与历史,资料,长时间的维护符术一直支撑着这些纸质材料的不腐不坏。

而他需要的东西,就在这里面。

“少主,怎么又来了,来查什么资料吗”守在门口的护卫笑着说。

“嗯,我去一下二楼查查一些历史。”小男孩说。

“好的,少主,这次别又在里面睡着了,免得家主他们又着急啊。哈哈。”

小男孩脚步一顿,脸上露出一丝窘迫,脚步加快。

“放心吧,这次不会了。”他走进了阁楼。

阁楼之间的楼梯是木梯,用几根木条架起来的那种,每节之间间隙很大,一个不小心就脚下走空掉下去。小男孩站了一会儿,蹑手蹑脚地爬了上去,两百年前的历史资料就被摆放在入口,他很容易就找到自己想找的那一段。

“两百年前的伊家……”

两百年前,清仁宗嘉庆二十年,伊家,叶家,柳家,秦家在暗中,四大家族初起,迅速崛起。四个家族由于各自不同的饭碗,在当时有的家族十分受陛下看重,有的家族却相反。例如掌握大量奇珍异术的符文伊家,续命强化之术应有尽有,甚至连传说中的长生,也并不是不可能。

而有些家族就没那么幸运了,比如四大家族其他三家,修习最高剑术的秦家,个体实力与之不相上下的练气柳家,掌控神秘阵法的叶家。

当时,战火稀少的年代,这些家族没有利益来源,地位变得岌岌可危了起来。为了稳固利益关系,不少龙头势力带领其他小势力做起了危害国家,危害民族,违背良心的买卖。那笔买卖,这比拐卖人口,故意杀人,故意损坏公物更加严重。

这种交易被称之为天堂之旅……多么美丽的名字,可撕开漂亮的包装下是那么丑恶的存在!

肮脏的灵魂洗去污秽,短暂美好地脱离凡尘,去往遥远圣洁的天堂,那一刻的享受感受,令整个民族为止疯狂。

贩卖鸦片。

即使嘉庆皇帝下旨,要求查禁输入鸦片和在国内种植罂粟。次年又制定了《官吏、兵弁及人民吸食鸦片治罪则例》,《查禁鸦片烟章程》。对贩卖和吸食鸦片的处罚也进一步加重,但这时王公大臣,八旗绿营,平民百姓都有大量染上鸦片烟瘾的人,鸦片的危害已经泛滥成灾。

在巨大的利益面前,清政府对鸦片的查禁,根本阻止不了鸦片走私的日益扩大。为了能够顺利获利,英国商人大量贿赂大清海关官员和士兵,地方政府也在一片走私中获利。所以,官员们对鸦片走私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清政府对鸦片的查禁也就徒有形式。

那一年,我们的民族面临了最可怕,最为严重的一次从内悄然腐蚀的战争,实在情况危急。

也正是那一年,互为和气的四大家族之间,真正结起了延续百年的仇怨。

“给我传令下去!只要身为伊家之人,就不得沾染鸦片,禁止鸦片买卖是每个华夏子民的责任!我们决不能在这种卑鄙的手段下首先屈服,一旦发现贩卖鸦片者,哪怕是自家人,杀无赦!”身穿华服的中年男子,坐在梨花木制上的椅子,面目带威,狠狠地呵斥着。

现在的情况太糟糕了,一走到街上,就连乞丐都想方设法搞到鸦片,缩在角落,面色枯黄,小心地抽吸着手中那一小块焦黑物质。看着他们的模样吧!一个个瘦弱不堪,面无血色,目光发直发呆,那里有华夏子民的样子!我们曾经的骄傲呢!

身为龙之天子统领下的子民,是这样一幅黑着眼圈,佝偻着背,躺在床上,对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

这让他如何不震惊,如何不惊悚!

整个华夏之中,势力开始行动起来,一时间混乱无比。

而在某个小院子中,阳光明媚,空气清新,外界一切的喧嚣都传不到这里面来。即使人间坠落,这里也将是最后的凡尘之地。

白衣华服的少年站在院子中央,他并没有和其他人一样扎起辫子,白纱披身,一头黑发瀑布般下放,映衬出他俊美异常深邃的双眸。

一阵风吹过,似乎在他脸上刮了一下。

少年扭头去看墙上那忽然出现的身影,语气平淡:“陛下又来催促了吗。”

“是的,陛下吩咐时间加紧,请公子尽快完成。”

“我说过,这种东西根本不可能制出来,想要长生不老,这是违背天道。哪怕他是陛下,是真龙天子,但龙也不可能逆天而行。”少年叹口气,“逆天而行,必遭灭顶之灾。”

“陛下不需要劝解,只需要公子加紧时间,毕竟,距离舍弟到达叛贼交锋之地的时间不多了,那些叛贼大都都是杀人不眨眼,心狠手辣之辈,万一舍弟除了什么意外,那可就得不偿失了,你说是吧,洛封少爷。”来人不为所动。

“你!”少年面色一变,有些愤怒,“身为皇家之尊,这样做不会觉得太过分了吗!”

“传令已到,二公子,在下告辞。”来人消失在墙角。

少年握紧了拳头,来回踱步,叹气,良久才对着屋内说“大哥,这下怎么办,二哥他次代替我去不会遇到什么不测吧!”

“放心吧,三弟,你二哥他身手那么好,还有随身陪伴他的‘村雨’在,没人能奈何他的。”屋内走出一个男子,举手投足之间带着一丝潇洒的味道,面色肃然,长发束身后“而现在担心的是,陛下索要的长生不老术,怎么办,就算这次逃过一劫,也逃不过下一次啊。拿不到结果,他不会罢休的。”

“可我们伊家没有长生不老药的完整记载啊,那种只存在禁忌卷轴之中的逆天之术,我们只有前面半篇,并且被祖训嘱咐,绝不能尝试炼制,否则会……”少年眼色着急。

“难道你想看到你二哥就这么代替你去送死吗,现在也没别的办法了!”大哥挥挥手打断他,“先停下对鸦片成瘾的解决办法吧,现在以大局为重。至于结果,是陛下想要这丹药——承受后果应该也是陛下。”

“三弟,炼制方面,你最为擅长,这次就交给你了。”

白衣华服的少年面色挣扎,良久终究才点点头。

“虽然说没有意外,但我还是得去看看三弟,毕竟他一个人,我不太放心。三弟,我不在的日子,就容你多多注意了,如果有意外,随时用传讯符呼叫我。”大哥说罢,走出了院中,独留少年一人望着他的身影渐渐消失。

小男孩握着书的手抖了一下,目光停留在某一行字上。

仁宗嘉庆二十年,皇室遭遇变故,新皇上任。

便以以贩卖鸦片,拐卖人口,强行私通外国,妄图造反,多重罪将失踪的三少爷通缉。

同时被冠以叛贼之名,下达诛杀令,诛九族。

为避劫难,伊家费尽心力寻求到一位唯一能救他们的人——天师,未休。

未休不忍如此其族人无辜死去,安排他们隐入世间,在通缉撤销之时,方得重现于世。

由于在世之时伊家三位少爷,大少爷,二少爷皆被叶家派出之人斩杀于绞贼途中。故从此伊家嫡系再无传承血脉,禁忌之术,再无现世。

所有伊家产业,人员遭到极大的打击。无奈之下,四大家族之首的伊家散去势力,隐藏在尘世之中,直到换朝撤下通缉令之后,伊家终于才重现于世。

暗杀嫡系血脉的杀手也被找到,当时的伊家之主震怒之下,被用以极刑,尘封于伊家祖地之下,千层符术加持,在无尽的精神折磨之时,还令其受剧毒腐蚀之苦。

永世不得翻身。

令皇帝降下诛杀令的那个牵连全族的罪人,当时的伊家三少爷,伊洛封,被用红色字体标注。

伊洛封,本是毫无战力之人,但一手符术造诣,逆天而释。

他追寻禁忌之道,在符文的造诣上更是无人能比,却因儿女私情而被牵扯进陷阱,牵连家族数年无法抬头,尊严丧失。

此人,伊家之耻,更是在降下惩罚之时逃之夭夭,不知所踪。

其父其兄皆为罪人近亲,子债父偿!其父被压入祖地,以同样的办法,施加千层阵法,加以折磨。

此人,伊家有史以来之罪大恶极之人

“……我……是罪人……为什么”小男孩颤抖地合上书,同时脚下一滑,顺着楼梯直接摔下了一楼。

砰!

小男孩翻滚着落到一个娇小的身体上,身体的主人只来得及惨叫一声便被压倒在地,他睁眼,对上一双带着委屈的空灵双瞳。这个漂亮的小女孩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上来的,调皮想忽然吓他一跳,却被掉下来的他砸了个正好,当了肉垫。

无辜的悦儿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伊髯……哥……好疼……你快起来啊……”

小男孩却如同没有听到一般,双目失神,呆呆地望着她,像是从未见过她似的。一些他从我经过的,模糊的记忆碎片从遥远的地方飞来,渐渐在他脑中汇成一个清晰地画面,画面一连串地闪过,引入脑海,再灌入心底。

他的双眸由迷茫缓缓变为震惊,震惊又缓缓收敛,藏入深深的眼底。如果这时候有人再看这个这个小男孩的双眼,会发现那简直就是一对深渊,深不见底。

“伊髯哥……快起来……啊……悦儿”都快……喘不过气了……”悦儿苦苦挣扎。

小男孩一愣,随即跳了起来“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刚刚看书的时候不小心滑了下来,悦儿,你没事吧。”

身上的障碍物移开,悦儿这才气鼓鼓地说“哼,怎么可能没事,你这么重,又重这么高掉下来,如果不是我成功感应到了气的存在,关键时候挡了一下。否则……还不知道会被压多扁呢!”

“能感受到气……悦儿,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们家最早能感受到的气的天才,也是七岁开始感觉到气的吧……可你才六岁啊!”小男孩惊讶地说,随即笑了笑,手放在悦儿那漂亮的脸蛋上“不愧是我的悦儿,果然厉害,这下柳爷爷可要高兴坏了。”

“哼,谁是你的悦儿了。”悦儿嘟着嘴,别过头去。

“好啦,好啦,是我的错,是哥哥的不对。为了给我们的小公主庆祝修炼突破,也为了让我们委屈的悦儿消消气,这个周末,我带你去街上玩一整天怎么样。”小男孩说。

“哇……可是……最近,大伯他们不是不允许任何人随意走动的吗……会不会……”悦儿有些犹豫。

“没事的,正好我也有事需要去街上一趟。”小男孩说。

“噗,你一个小孩子能有什么事情啊,伊髯哥真是的,故作深沉!”悦儿吐了吐舌头。

小男孩无声笑了笑,摸了摸悦儿的头,那看似清澈的笑容比起之前多了一些莫名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