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对于一般人来说，时间就像是沙漠之中的沙子，一粒粒，渺小而又庞大。你能看见它的流逝，却无法阻止。
但对于伊髯来说，时间却并不那么难以触摸，甚至……可以掌控。
那是一段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久到他都不愿意再提起。
白衣的男子站在晶蓝的屏幕面前，那一行行跳动的代码从他漆黑的眸底映出，那些字符跳动的速度简直疯狂，如果这不是最新的全帧数投影而是那种老式的低帧率显示器的话，光是那闪动的频率就足以烧毁大多数发烧级的图形处理器。
一股庞大的数据流在无形汇聚。
时间在流逝，跟着男子眼中的一点点积攒起来的锐芒一起。
“调试就快完成了。“一旁的助手不停的记录着，脸上闪动着的全是兴奋，他抬头”利用开斯米效应等量子方式向“虫洞”里灌输反物质，延长虫洞开启的时间。并且，同样利用反物质将其“扯大”，钻出一条长度约为六百年年的“时间隧道”。这样一条“时间隧道”，便是由“现在”通往“过去”的“快捷方式”。这样我们就能完成了千百年来科学界渴望的，时间倒流！“
“教授，你真是个天才！”助手称赞。
”理论早在几百年前就提出来了，只是一直没有实践的条件而已。“男子淡淡的说，脸上看不出或喜或悲的表情，只是那利刃般的双眼紧紧盯着屏幕，”反物质储存器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不过最多只能储存大约三百吨的反物质，这很吃紧，如果关键时刻反物质不够的话，这会导致虫洞不稳甚至关闭。“助手担心地说”一旦虫洞中途关闭……那么穿越者会消失在某一时刻之中，或者被暴动的反物质直接‘抵消’“
”这很危险，教授。“
男子沉默了一会儿，视线转移到一旁的晶蓝屏幕上。
黑色密密麻麻的物体在地面上缓慢移动着，铺天盖地。那一头的嘶吼与惨烈隔着屏幕都能让人有些触目心惊。
镜头放大，那是一个个浑身发黑的人类在缓慢行走，略带金色的眼神中只有呆滞，唾液吊在嘴边，显出一副丑态。
他们面前的堡垒上，枪炮轰鸣，响彻不停，飞速的子弹撞化为光点在空中拉出长长一条线。
命中！
砰！
惊奇的是，恐怖的冲击力并没有将其身体击穿，那焦黑的身体发出金属碰撞声后，然后被猛得击飞，飞落几十米之后，那些似人非人的怪物竟然又利落的站了起来，继续行走着。
那看似恐怖的弹雨，竟然连对方皮肤都破不开！
“即使人类在这场劫难之中挣扎了几百年，科技树不断攀升，也无法抵挡这场天神降下的灾难吗。”男子叹口气。
自六百年前那个夜晚发生的一切，成了一切的开端，在那个夜晚，他失去了很多东西。
而现在，他要去将那些东西，找回来！
”自联邦沦陷以来，三大族的抵抗效果微乎甚微，秦家，柳家，叶家，一个个相继灭亡了，所有我们的同伴在被侵蚀之下，全部变成那副不人不鬼的模样。“男子摇摇头，眼中闪过一丝落寞”而作为最后一座未被沦陷的堡垒，你认为我们还有选择的余地吗？“
”教授……“助手愣了愣，也是沉默了下去。
他的家人也在这场灾祸之中丧失了意识，变成那种不人不怪的东西。不死不亡，除非将其已经被异变角质层包裹的头部彻底摧毁，否则这种怪物就会源源不断袭来。
做这种事必须要下定决心，义无反顾，全人类的未来就落在他们的身上了。可当他拿起砍断已经变成尸人父母头颅的时候，不是就已经下决心了吗？
助手停下了记录的手，抬头望向面前的白衣男子。
尽管数十年如一日的研究已经让他心神皆疲倦，但他一眼望去，男子却还是如二十年那般，白皙肤色，面色略带苍白，眼神如深渊般深不见底。
那样的年轻，温尔儒雅，却又那么的……悲伤。
“溯月呢？”男子忽然问道。
“已经上了战场，就在刚才。”助手低下头，似乎是要遮掩他的情绪“前线损失很大，据说这次的进攻中有十头霸主级尸人。”
“她……”男子面色微变，随即缓缓握了握拳头，“算了，由她去吧，杀更多的尸人……这也她最后的愿望了吧。”
晶蓝的屏幕上，几具十分庞大的身影伫立着，那宛如一个个尸体堆砌而成的身躯上筋与脉纵横交错，狰狞的脑袋上唯一可见的只有一双泛着金色的双眼。
他们没有像那些一般的尸人一样呆滞前行，而是站在较高的地方，眺望面前的堡垒。
宛如就像神站在苍穹之巅俯视着蝼蚁。
黄金瞳，那是尸人的特征。就凭这比手电筒还亮的金芒，没人能怀疑那恐怖的怪物身上蕴含有多么强大的能量。
霸主级！
一个超脱人类极限的等级，永远无法用自身力量去抗衡的存在！
“教授……”助手面色有些变了，声音颤抖。
男子望着屏幕，沉默不语，眼中的厉芒时不时闪过，像一块沉稳的石头。
“放心，会有人对付他们的。“男子说。
”可那是霸主级啊！“助手望着面前男子的背影，不知道他为何如此沉稳”那可是体型力量抗性都远超普通尸人的霸主级啊！怎么可能有人拦住！“
”放心。“男子说。
那庞大的身躯对天狂吼一声，顶着铺天盖地的炮火像推土机一样爆破突刺向前，气势汹汹。
随着他的脚步，无数尸人被人碾压在脚下，连射速达到音速的高密度金属子弹都打不穿的表皮就这样被庞然大物踩烂，深深压进土中。
而那庞然大物却看也不看，像头蛮牛一样往前冲去，周身煞气徘徊着，释放出令人心悸的气息。
这就是霸主级！
远处小山般钢铁堡垒上的雷达显然发现了这个庞然大物，优先等级置顶，只是瞬间，数道泛着刺眼白光的高频率激光射出。
那闪动着的光芒正是几道重叠起来的高速粒子流。
数据显示，这些粒子流相互碰撞形成的斥力十分庞大，如果垂直落在地上，至少能将地表都轰塌至少十米，眨眼间，它们无声无息落在怪物身上。
砰！
那足以瞬间摧毁啊地表十米的攻击轰然爆炸，火光掀天。
在巨大的冲击波之中，所有人吃惊地看到，这看似威力巨大的炮击，仅仅是让那庞然大物停下了突刺，身上表皮多了几个乌黑的洞，散发焦味。
不痛不痒，仅此而已。
吼！
怪物发出一声怒吼，那双几乎看不清形状的双手猛砸自己的胸膛，双脚一蹬，竟顶着激光又冲上前去，带着无可阻挡的气势。
他的方向并不是入口那扇厚钢的大门，而是直接冲着堡垒顶上去。一般尸人达不到的高度他只需要轻轻一跳便可以达到，而到达顶层之后，激光炮塔将对他无用，那是一切防御系统的死角。
”该死！“
“那家伙一定是看准了发射塔，那是防御系统的控制中心！”助手面色一变，对着对讲机大吼，“快！拦住他！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拦住他！”
所有高频激光炮台瞬间转头，几百道密密麻麻的攻击瞬间到达，狠狠砸在怪物的身躯之上。怪物如遭雷击，狂吼一声，即使是霸主级也受不了这么集火的攻击，只是稍稍顿了顿就被掀飞了出去。
吼！
两次被阻下攻击，怪物仿佛意识到自己被侵犯了尊严，饱含愤怒的怒吼再次响起，他这一次更是狂暴地直接冲上前。
激光再次集火，数百道光点再次降临，带着恐怖的威力。而怪物不管不顾，狂吼一声，身上竟泛起了淡淡的蓝色光点，将他笼罩。
“气……这家伙身前是柳家的人吗……”男子喃喃自语，眼中闪过很难捕捉到的一丝色彩。
轰！
激光与肉体接触，轰然爆炸响起，延误瞬间笼罩战场。
”拦下来了！“助手一脸惊喜。
”不，不一定。“男子皱眉。
仿佛是为了回应他的猜测，爆炸中心猛地冲出一道厚重的身影，带着狂暴的气势继续冲上前，看着速度竟是没有丝毫的减慢。
居然抗下来了！
”这下完了。“助手脸上充满绝望，望着那道已经到达发射塔面前的庞大身影，”一旦发射塔被破坏，所有武器系统都将阶段性瘫痪。”
他喃喃自语道，显然是对这结果感到无能为力。
男子沉默不语，眼中时不时闪过一丝思索，但即使如此他的身影依然沉重如山，没有丝毫的动摇，“准备反物质蓄能吧，本来还需要半天时间适应期，看来现在是来不及了。”
“教授……”助手脸上布满死灰，他很清楚如果没有蓄能完成的反物质储存器是多么不稳定，一个不小心就会导致虫洞坍塌，那么人类最后的希望也会九死一生。
带着绝望，助手最后看了一眼屏幕，只是这一眼，他就愣住了。
随即脸渐渐由绝望变为欣喜，然后又变为惊愕，最终他只是轻声说道：“教授，那只霸主级的怪物好像……被拦下来了。”
“我知道。”男子眼神都不动一下，用一种意料之内的语气说道，“是溯月吧。”
助手点点头，脸上布满不可思议，目不转睛地望着屏幕。
怪物硕大的拳头僵持在空中，看起来他是准备一拳轰爆这个发射台，可包含力量的一击却被人挡住了，即使他用尽力量咆哮也落不下去。
什么人！
镜头放大后，怪物巨大的身躯旁站着一个白点，小小的。
再放大一些！
那是一个小女孩，穿着白色的长袍，裹住了细小的身躯，只露一双雪白的小脚出来。她手拿着一柄巨剑，庞大的剑身与她极不成正比，那金色的剑头抵住了怪物快要落下的拳头。
怎么可能！那可是霸主级的尸人啊，仅仅是挥手之间的力量就能达到几百斤啊，那个看起来只有十岁出头的小姑娘怎么可能拦下！？还有那把大剑，那么轻松就被她拿起来了，太夸张了吧！
前线上每一个见证了这场景的人都张大了嘴，这一画面无疑是打破了一直以来尸人带给他们的无敌光环。
霸主级又如何？还没一个小女孩力气大！
“妈的，连个女孩都打不过，尸人不过如此！”本已充满绝望的战士们，心里那丝丝最后的希望燃烧起来。
手持巨剑的女孩依然站在原地不动，精致的小脸上面无表情，似沉淀了万年的寒冰一般，亮眼的金色如同太阳一般点缀着眼瞳，无法让人直视。
在怪物的注视之下，女孩小口微张，隔着那么远他们都能感到那不含一丝感情的声音。
滚！
女孩挥动巨剑，就像挥动手臂那样轻松，狠狠砸在怪物身上。
吼！
怪物狂吼着，眼中竟有不屑的光芒闪动，反手一拳迎上去，那带起的风声让人变色，那至少拥有一千斤的力量。
砰！
两股攻击碰撞，庞大的力量潮水般涌出，只见怪物那坦克般的身躯如遭炮击一样飞起，猛地砸落在远远的地上，一直滑了很远才停下来，十分狼狈。
“酷毙了！这才是人类！”战士们一边游走在死亡线上，一边欢呼。
只有一些依稀的老兵，望着女孩，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惋惜，“那般巨大的力量……教授的妹妹，恐怕已经走到那一步了吧。”
“是啊，要想守护，就必须得失去啊……”
“她失去的，就只能是最后的底线了吧，最后的……作为人的资格！”
实验室中听不到外面的欢呼，但这并不影响那股带给所有的震撼与鼓舞，男子和助手沉默了很久，直到运算完成的提示音才将两人惊醒。
“呼……”助手倒吸一口凉气，“溯月……这还是孩子吗……也太可怕吧？”
“从来没人告诉她是小孩。”男子淡淡的说，随即顿了顿“虽然看上去没那么说服力……”
“好厉害！原来人类真的能和霸主级怪物媲美”助手还在发呆。
男子没搭话，良久才叹口气“还是解开了啊……”
吼！
怪物爬起来，又是一声巨吼，正要冲上前去。
嗖，一道白光传来，女孩消失在原地，破空声传来，娇小的身影瞬间便出现在怪物身下。怪物只来得及低下头，目光与那双漂亮的眸子对视了一眼。
“别乱吼，大怪物。”女孩淡淡的说。
砰！
白皙的拳头与恐怖的肉块接触，怪物一声含着痛苦的叫声，腹下的那只手传来的力量似乎能将他撕碎，恐惧的神色终于出现在他眼中。
砰！
随着一声巨响，那号称霸主级的怪物又被砸飞了几十米，这次估计是受了伤，连站起来却没那么利索了。庞大的身影望向前方那个娇小的女孩，被侵蚀后的浑浊双眼，害怕与屈辱交错着。而孤身站在尸人中央的溯月脸色淡淡的，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一随着丝寒气泛上眼瞳，她终于最后回头看了身后的堡垒一眼，带着不舍与希望的目光。
她嘴角勉强挂起微笑，声音轻如羽毛一样轻，让人心碎“伊髯哥……你一定要成功啊……在一切都还有希望的时候，将大家……都救回来！”
女孩冰雪般的容颜融化后，那瞬间绽放的美丽让人惊心动魄，宛如浊土之中开放的一朵昙花。
至极的美丽，稍纵即逝。
屏幕面前助手悄然摒住呼吸，只是鼻尖微微发酸。
正在准备反物质储存器的男子动作一顿，随即仿佛心有灵犀般的，他看了一眼屏幕。
只是这一眼，他便再也不能保持冷静了。
画面上白色长袍的小女孩光着小脚，脚尖轻点，以一种无法想象的速度向尸人密集的地方狂奔，而那头霸主级的尸人在她手中宛如皮球一般，被踢来踢去。
“她疯了！那可是尸人的后方，就算是解开了封印，但是在那里可是有数以百万计的尸人！更何况还有十头霸主级的尸人坐镇。”男子怒吼道，“快让她回来！”
“来不及了……”助手轻声说道，“她的目的，从一开始就是那里。只有她才能引开那几头霸主级的尸人，从而为我们争取时间……”
说着说着助手哭了起来，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这么多年来，溯月一直被他看作妹妹。
对于这个冰块一般的小女孩，他做了很多。
因为不适应稍热的气候，他不惜跑冰冷散热房去放一桶水，等到水结冰后再将其敲碎，然后放在溯月房间内的水槽之中。
水槽是他自己修的，细细的，镶着蓝色的花边，溯月很喜欢这个。
因为溯月不太喜欢人群，他就将溯月的训练时间与大多人错开。
为了溯月的安全，他甚至私自将她房间四周的武器系统的，优先等级设置为优先保护她。
对于他来说，溯月算他妹妹，是一个冷冰冰的小女孩，是需要被保护的那个人。
可到头来，却是她保护了他们。
“啊！！”助手大哭特哭，身体不停颤抖，绝大的悲伤翻涌从而淹没了他。先前的兴奋此时已经荡然无存，在失去的伤痛面前，一切拥有的喜悦都显得那么无能为力……
”哭完了吗，诺克。“一双手放在了他的肩膀上。
“如果哭完了，那就继续做好自己的事。”男子的声音说不出的轻，可却让任何人都能感到其中的坚定：”我会救她的，绝对会!。“
短短几个字，却让助手看了到希望。
他愣了愣，对啊，只要这次实验成功他们就有机会，一切重新开始。
”反物质储存器预热完成，可我们拿什么来制造反物质呢，教授。“助手忽然问道。
”当然是我啦。“温柔的声音传来，男子还未回头，便感到自己的手被人拉住了，”是不是啊？“对方望着他。
”你来啦……“看清来人后，男子眼中的凌厉尽数褪去，充斥的是前所未有温柔目光。
“我觉得你可能需要我了，所以我来了。”苏柔笑着说。
助手一愣，随即打量了一下对方。
她的肌肤如雪，黑发如瀑般垂下，一双柔美的眼睛中泛着刺眼的金色。教授的爱人吗，助手有些疑惑，她能制造出反物质？
”制造反物质的最基本条件便是高能，根据公式t′＝γ（t－vx／c2 ）表明物质可以释出能量，而反物质的制造，是将上述过程倒过来，即以能量制造反物质。“苏柔笑笑，”而我最不缺的，便是能量。“
“好了，别废话了，做好准备吧。”男子对着她说道“实在不行就别坚持了，直接放弃，别伤了自己。我们还有方案B”
“教授，方案……”助手欲言又止。
男子摆摆手，直接打断他“你去检测数据流。”
苏柔见状，只是笑了笑，清秀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不正常。她忽然走上去，将男子抱住，头靠在他肩膀上，轻声说“我会尽力的……”
“去吧，去阻止这一切，还要，去找回你的家人。”
男子一愣，随即转过头来望着她“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你想多了，敏感鬼！”苏柔伸出一只手按了按他的额头，笑道。
男子又看了她两眼，直觉告诉他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他找不到。男子脱下了自己的白色外套，拉起了衣袖，密集细小的伤疤出现在他皮肤。
临走之际，男子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忽然走过去，嘴盖在苏柔的唇上，深深一吻。
”这是最后一次任性了。“男子笑了笑，转头对着呆住了的助手吩咐”准备开启储存器。“
”哦……好的。“助手反应过来，用很轻的声音嘀咕了一句，以前怎么没听说教授是一个情商这么高的人啊……
苏柔愣在那里，一双美目注视着男子，不经意间的泪水没控制住从眼眶中滑落。
男子背对着她，并没有发现这一状况”开启虫洞！“
”反物质蓄能开始……“助手打开了反物质储存器。
苏柔眼中金色的光芒大盛，整个眼瞳如同烈焰燃烧一般，散发的光将整个实验室照得通量。与此同时，一股无法言语的庄严威压布满她的四周，那是来自生物基因层面上的碾压。
苏柔手指微抬，只见宽阔的实验场地中出现了无数个绿色光点，带着极其可怕的力量波动。
”这是……失传已久的神秘符术，阵法……“助手惊呼，”几百年前的鼎盛叶家所持有的技术……“
”绿色！代表顶级法阵绘制的绿色！难道……这些都是……但怎么可能同时开启这么多的顶级阵法，难道她的灵力是无限的吗？！“
眨眼间，绿色的光点旋转起来，并且缓缓张开成一抹巨大的圆，犹如最美的花朵。圆正中央刻下的一抹晦涩形状，犹如一条张牙舞爪的巨龙，愈加磅礴的能量从中翻涌而出，如海潮一般，生生不息。
”骗，骗人的吧……“助手已经开始发抖了，”方圆百里这一块地区的元素都混乱了，这是属于自然的力量啊，这么巨大……她不会‘过载’吗？“
一个个如海潮般磅礴的圆环伸张到了极限，随后，苏柔指尖微动。那至少几百个泛着同样恐怖波动的圆环向她靠近，最靠近，能量汇聚越多。
呲呲！
圆谎相互碰撞，相互排斥，能量翻涌着。苏柔却看也不看，伸手握了个拳头，所有的圆环飞速袭来，仿佛被一股无法反驳的力量驱赶着，他们缓缓被压缩。
最后一声轻响，那几百道恐怖能量已经被她抓在了手中。
助手擦了擦汗，惊魂未定地看向她手中那团东西，由于能量被压缩到了极致，那一处空间被她封锁起来，里面就是一团光点，一动不动。
”好啦，高能条件达成了啦，“苏柔笑了笑，”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现在就要做的是高速碰撞啦！储存器打开！“
一旁巨大的水晶之中伸出一个窗口。
苏柔拿着那团强缩高能，在已经吓呆的助手注视之下将其在指尖旋转起来，能量流越旋越快，最后几乎听不见声音了。苏柔还是不满意，继续加速着，直到那团光不再变化几乎看不见了才将其放入水晶之中。
”开始吧。“苏柔说。
“教授，你不穿上防护装吗？虫洞之中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助手提醒道。
”防护装太过笨重，穿上反而不方便，虫洞中的所有仪器都会失灵“男子摆摆手，在他面前已经出现了一个没有任何颜色的漩涡，那便是虫洞了。
”在虫洞无限质量的牵引下连光都逃不出去吗，看来是真的。“男子对着助手说，”我早有安排，不必担心我防护强度的问题，安心稳住虫洞就好了。“
随后男子转过身对着苏柔伸出手”该出发了，来吧……”
苏柔笑了笑，走上前来。
在男子惊愕的眼神中，她将他推进了虫洞之中。
”为什么……“男子在不断扭曲的空间之中翻滚，脑中混乱一片。
苏柔站在虫洞外，轻声说道”零号，去吧。“
泪水从她眼角滑下，苏柔面带笑容。
”稳定虫洞需要持续的反物质填充，储存器实际上并未完全预热，如果我不留下来稳定虫洞的话，就算有零号的保护，我们也只能活下一个。“
”而且，这里的人们，我不能那么自私的舍弃他们……“
”永别了……伊髯“
对于男子来说，他还会碰见她，过去的她，他还可以看她一朝一夕，欢笑，痛苦，成长。
但对于这个时间线的她来说，男子这一走，便是永别。
十里之外的尸人群之中，白衣的女孩躺在地上，一旁插着她的巨剑，那齐脚腕的长袍已经被鲜血染红。
十具强迫的庞然大物已经倒下了四具，仅剩的六具庞然大物捂着他们的伤势疯狂地咆哮，十具霸主级尸人！没有一位是完好无损地站着，这就是她最后的成绩！
鲜血，从她嘴角滑落，她笑着。
”伊髯哥……溯月最后……好想再见你一面啊。“
砰！巨剑光芒闪耀，那上面三个字显示了它的名字，奥都斯！
战神之剑奥都斯在悲鸣，它感受到了自己主人生命的流逝，却无可奈何。溯月慢慢举起小手，轻轻抚摸在剑身上，刚刚还颤动着的巨剑停止了悲鸣。
”奥都斯，辛苦你了……我们一起走吧。“女孩轻声说道。
巨大的爆炸声响起，一切归于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