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的安排有时出忽意料又不尽如人意,在这个春日还没有完全到来的日子里,风月被华家留了下来,她临走时的傲气让华老爷坚信这就是妹妹的亲生骨肉,不管是出于同情还是良心,都不能这么看她走了,表面上,他们是收了位养女,实则只是个用人而已。
反正华家那么大,收一个用人还是极容易的。
华家三房小的,只有正室生有一位女儿,其余的几位进门不到三年就被华夫人逼得悬梁自尽,府里的用人说,后院一口封了的水井里就曾经死过一位小妾,夫人嫌污秽,就又命人在别院打了一口井,自此,那井就废弃了。自此,华老爷再没有纳过妾,没事只往烟花柳巷里跑跑,却绝口不再提娶小。
华夫人生不出儿子,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此作罢,府里日子过得
还算安生。
刚来时,家下用人还拿她当小姐看,再后来,看到老爷夫人的态度,对她也就渐渐放肆了,指使起来得心应手。
“风月,把那些衣服洗了,都是大小姐的衣服,上好的衣料,洗时要格外小心,若洗坏一件你可是赔不起的。”
“风月,从今天起后院一片包括假山由你负责打扫,老爷夫人每日出门之前就要扫好泼好水,记得吗?”
“风月……”
每日每日,直到对她戒备接近于零,大家也真的开始接受,哦……原来她只是老爷收进府里的丫鬟哪!
于是各自友善起来,干完活坐在一起吃饭的时候,也会当成自己人,跟她说说话,每每问到她之前在宫里做什么的时候,风月都一句带过,“宫女。”
她的身份是宫女,慧妃娘娘嫡亲骨肉的事,只有华家夫妇知道。
而且,这个秘密会隐瞒很久……
或许,是一辈子。
此时是正午,一家子的仆人围着长桌吃饭。
“南宫府新聘的那位听说拿了银子逃跑了,被南宫府的人抓住打了个半死。”华夫人房里的小丫头喜鹊说。
吴妈抬头觑女儿一眼,低声斥道:“吃你的饭,别乱嚼舌根。”
“本来就是嘛,那个女人为了钱隐瞒了自己有家室的身份,出嫁前一天逃跑被南宫府的家丁抓到打个半死。”喜鹊回嘴道,一仰头,才不怕她。
“是呀?那女人可真够毒的。也不想想南宫家是什么人家也敢来骗……”
“谁说不是呢?光南宫家的那些个财产都快比得上朝廷了。”
长长的饭桌上全是家仆,听得有味,都纷纷向喜鹊投来好奇的目光。
吴妈低头捡着碗里的菜,半晌冷笑道:“你们知道什么?南宫府老爷今年都六十岁了,病入膏肓想添一房新娘子冲喜,不得已才花重金聘人,那个女人虽然有错,但是谁肯嫁一个六十岁的老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