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眼前发黑,身子就向侧倒去。
南宫明连忙放下托盘过去扶她起来,拨开发丝,才看清她的脸色有多不好,唇色苍白,肌肤滚烫得吓人,“你都烧成这样了为什么不早点请大夫?”
他责怪的看着她,风月只觉得头疼欲裂,睁开眼便要推开他,“我自己可以,少爷请放手。”
她挣扎着要起来,南宫明恨得语噎,一把将她抱起来放到床上,“都成这样了还顾什么体面?”
“南宫家的体面,不得不顾。”风月冷笑的道,用被子盖住自己,“进门时少爷和老爷连翻交待我要忠、敬、廉、节,家规上这也是第一条,不敢不遵。”
南宫明被她气笑了,“还能讽刺我,应该病得不重。”
风月低头笑笑不语,头沉得抬不起来,这半年来她已经适应了这里的生活,其实……和在宫里时没什么区别。
那里也很寂寞,半年不来一个人,来了的……也多半是傻子。
没有到被逼疯的地步,谁愿意去冷宫呢?多半使银子走门路打发出宫去了,而进了冷宫的,不到死也出不去。
一辈子寂寞至死。
人们都说做冷宫的宫女最吃亏,没得陪进了青春年华,就像孤婆婆。
风月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笑着道:“二少爷什么时候回来的?”
“你不是都听到了吗?”这一次换他讽刺她,不知道为什么,跟她在一起时永远话中带刺,她总能激起他的兴趣,看她生气恼怒,或是漠然转身走人的样子,他觉得很好玩。
风月低头笑笑,不再语。
南宫明站了一会,想起桌子上的粥,端过来道:“先吃一点罢,大夫等会就来。”
“放着罢,等会我会吃。”
“你怎么吃?连坐都坐不稳。”南宫明道,搬了张凳子坐到床前,“张嘴,我喂你。”
风月抬起头,静静得看着他。
她的眼神让他有些尴尬,别过脸道:“我脸上有什么吗?”
“我从前……很讨厌你。”她的声音轻得只能两个人听见,气氛慢慢变得尴尬起来,南宫明讪讪的坐了一会,什么都没说,盛了一勺粥递到她唇边,“张嘴。”
这动作让风月回忆起小时候,生病的时候,养母也是这样喂她的。
坚硬冷漠的心里,突然升起些许温暖,她听话的吃了粥。
连什么时候流泪了都不知道,看到她眼泪,南宫明的手顿了顿,放下勺子给她擦眼泪,“府里有人欺负你了吗?”
风月摇摇头,躲开他手,掏出帕子随便抹了两把,笑着打破尴尬,“没有,我只是病了,人有些脆弱。”
她眼神里明显在掩藏着什么伤痛,她不说,他也不问,默默喂完了粥,大夫也就来了,认真给她把了脉开了药方,南宫明又吩咐人去抓药,等熬好药,又亲自看着秋喜喂她喝下才走,临走时,她已经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