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设计试探朕!”云启天猛地站起身。
云笑冷笑道:“如果不是还有没完成的事情,我早就会因为你我已经不是父女而离开皇宫。”
云启天感觉头有些晕眩,太医告诉过他,他不能动怒,容易造成血气上涌而头晕,他伸手用力扶住头,另一只手指向云笑,质问道:“你觉得父皇就如此心狠吗?你制造这骗局骗父皇,有没有想过,父皇命人打掉自己的亲孙儿是什么感受,朕何其心痛!你说的容易,如果北斗国打过来,你一个女子如何挡住?如果云国败了,你可知道你现在不肯嫁过去做太子妃,但将来就会成为别人的玩物!败国的俘虏和云国的公主是天壤之别!如果北斗国太子看得上你,也许会让你做侍妾,看不上你,这后宫的女人都会成为北斗国的军妓!你以为父皇真的舍得把你嫁去北斗国吗!你何时站在父皇的角度考虑过父皇的感受,只知道意味的演戏试探父皇,做儿女的一句断绝关系就断绝关系,可想过我们做父母的!”云启天越说越激动,头痛的无法重负,眼前一花,一头栽了下去。
云笑想要伸手去扶住他,却又收了回去,眼睁睁的看着他摔倒在地。
绿衣一直躲在屏风后,看着这一切,心口微微痛了起来,她知道自己不能多管闲事,更不能插手教主的家务事,可是她还是不由自主的迈出一步,踏出了屏风。
“教主,他始终是你父皇啊。”
云笑冷眸射向绿衣。
绿衣害怕的缩了缩脖子,但还是鼓起勇气道:“站在教主的立场看,他的确不是一个好父亲,但是站在国家的立场,他为了保住千千万万的百姓,牺牲自己的女儿,他是一个好君主。其实站在他这个地位上,很多事情是迫不得已的,但他也不是盲目的把公主嫁出去,也是做好了决定,是要让公主做北斗国太子妃才肯答应的,也是为教主日后生活考虑的。”
云笑闭上眼睛,不去看昏倒在地的云启天。
绿衣见云笑的脸色没有丝毫动容,只能压低声音,很小声道:“教主,如果失去父亲,才会考虑父亲的当时的立场,是不是就太晚了?”
云笑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她一直觉得云启天被野心控制,因为野心谋反,因为野心想要把自己当作工具拿去和亲。可是自己似乎忘记了,他在那个高高的位置上,新上任的位置上,很多事情是无法选择的。
人活着,总是有这么身不由己。
可是,不代表要屈服。
也许是自己太过贪心,想要自己的父亲只疼爱自己,却忘记了,自己的父亲已经不是过去的侯爷,整个云国的子民都是他的孩子,都需要他的保护,他必须站出来不是吗。
如果自己站在他那个位置上,面对云国这样的势力,说是要和别国斗,那真的是天方夜谭,大笑话。
可是,不论国家有多小,就真的必须选择牺牲从而保护另外的东西吗?
如果他坚持不把自己嫁出去,自己可以用江湖上的力量,就算云国再弱,自己也不会让他败的。
绿衣见云笑一直不说话,小声道:“教主,你父皇也许因为这些时间的变化太大,压力太大,心血上头,如果再不救会死的!”
云笑依然闭着眼睛。
没有教主的命令,绿衣不敢救人,她有些急了起来:“教主,他根本不知道你的实力,他更不知道如何改变这个局面,他一定为了这决定苦恼了很久,你没发现你的父皇满头白发吗?”
“白发?”云笑疑惑的呢喃了一声,微微张看眼睛看向地上的人,当目光对上他的头发,心不由一疼,她还清楚记得父皇成为云皇的时候,当时只是双鬓白发,而现在才多久时间?他却已经满头白发,是因为和亲的事情烦恼,加上刚坐上皇位的辛劳,才会一下子白发苍苍吗?
自己似乎从未体谅过他,如果自己不是穿越来的,而是原来的云笑,就算那个云笑再爱雪逸凡,应该也会选择嫁去北斗国为她的父皇解忧的吧?
云笑了然的一笑,叹了口气,原来根本不存在自己和他断绝父女关系的事情,因为就算曾经因为侯爷的疼爱而叫他爹,自己内心还是没办法真的接受突然而来的亲情的。如果自己从未把他当爹,又怎么能怪他选择放弃女儿来救云国?
自己有什么资格怪他?抢了他的女儿的身体,偷走属于她女儿的亲情的自己,有什么资格责怪身体主人的爹?
云笑终于开口道:“绿衣救他。”
云启天醒来的时候,枕边多了一封信。
看到信上龙飞凤舞的字,他的眸光一亮,人如其字,能有这种气度的写出这样的字,此人非凡。
当看清楚信中的内容,他整个人都僵住了。
是笑儿……
写这封信的人,竟然是自己的女儿云笑。
云启天的嘴角勾起一抹极其难辨的笑容,这笑容中似乎有苦涩,有自嘲,还有讥讽,甚至还有伤感。
他知道女儿会武功,他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武功。
他和雪天国所有人一样,以为她不识字,但她却有着一手好字。
以为她是草包,但她却才华横溢,文韬武略似乎样样精通。
自己苦恼的事情,而她却只用只字片语就可以解惑。
笑儿,到底是个怎么样的孩子,自己这父亲竟然一点都不了解她,甚至一手毁了他们之间的父女之情。
自己一直苦恼,不该拆撒笑儿和玉锦,毕竟笑儿是自己最疼爱的孩子,从未想过这样的办法。
信中云笑简明扼要的告诉他,北斗国要的和亲对象是云皇最疼爱的女儿,而这个最疼爱的女儿是不是她云笑,一切只看云皇自己决定了。
这么一句简单的提点,却解开了云启天一直以来的苦恼。
“是啊,他们要的只是北斗国和云国和亲,而和亲的对象只要是我最疼爱的女儿就够了,我似乎一直在执迷,却从未想过最疼爱的女儿,心里可以是笑儿,而嘴上可以说是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