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藏獒就如来势汹汹的飞速,去也飞速的离开。
藏獒乖乖趴在云笑的脚踝边,时不时的摇着尾巴。
丫头惊魂未定,朱雀的声音不由压低:“还不下去!”
丫头猛地回过神,与朱雀对视,不由害怕的倒退,不一会儿就离开了笑言轩。
院中只剩下云笑、藏獒、朱雀。
朱雀不请自坐,坐在云笑身边,似乎很有亲和力,温和的笑道:“笑儿,从今日起,你该管我叫大娘了。以后有什么事情,尽管找大娘,大娘必当把你当作亲生孩子。侯爷已经和我说了,虽然你和子莲子晴的娘都不过世了,但是你们的嫡女身份任然不会有变化。”
云笑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修罗的毛,声音带着讥笑道:“你要我称呼你大娘吗?倒是正好!我今日还在苦恼,到底应该怎么称呼你,是假监寺、朱雀、还是新侯府夫人?不过现在有你的上门指导,我会记得,现在的你,只是侯府夫人崔似水。”
闻言,崔似水的脸刷的一白,但也只是一瞬间,她扬起一抹自然的微笑,挑眉看向云笑道:“我就知道瞒不了你多久,不过皇上的安排是如此,我也只能来侯府,之前已经与你交过手,我知道我不是你的对手,不过我现在身份,恐怕也不是你想杀就能杀的。”
“看样子你很淡定。”云笑挑起一缕发丝,兴味道:“你不怕我告诉我爹?”
“你不会。”崔似水很自信的看着她。
云笑微微眯眼,片刻,转而爽朗一笑,“的确不会!”
云笑看向朱雀的眼神便的略显复杂了起来,这个女人了解自己,就像自己了解她。是因为同是那样的人吗?前世的自己,也是被国家安排卧底,而她现在被雪天国皇上安排进入侯府,性质不是一样的吗?
云笑突然感慨叹了口气,既然自己已经留下,何必去想前世。
“为何叹气?”朱雀在云笑面前很随意,竟然有一种相识许久的好友的感觉,这也许就是所谓的缘分吧?自己何时相信这种缥缈无知的东西了?朱雀自嘲一笑。
云笑不答,反问道:“你为什么要听皇上的话?你这样的人,真的愿意永远随时准备扮演别人,忘记自己吗?”
朱雀不想回答,但不知为何,看着云笑的眼睛,她突然有一种很想诉说的冲动。
也许是一些事情压积在心中太久,突然想要找个人倾诉,但是自己的身份,根本无法找任何人说秘密,而此刻,以云笑对自己的了解,在她面前自己似乎没了秘密,倒不如把她当作一个倾诉的对象。
在云笑以为她不会回答的时候,她突然开口,低低道:“我爹欠下很多赌债,竟然将我娘卖去了青楼,我想要找娘,他一直不许,将我关在房中,后来有一天,他突然主动说要带我去找娘,四岁的我什么都没有怀疑,便跟着他去了青楼,当时的我甚至不了解青楼是什么地方,只知道娘在那里。”
云笑心下已经明白,是朱雀的爹欠了赌债,最后连幼小女儿也只能变卖抵债。
朱雀生怕云笑的眼中会有同情的目光,所以一直没有看向云笑,因为她讨厌同情的眼神,她甚至觉得那不是悲惨的,而是生命的转折点,也许更是认为这是好运的。
若是自己没有在幼年被父亲变卖,那个人也不会因为自己年幼,骨骼好,是练武奇才而救自己,若当时自己再大几岁,恐怕便永远只能留在青楼了。
其实她很庆幸,庆幸离开那样的爹,若是没有被卖,自己在那样的爹身边长大,以后也许会落得更惨,就算不悲惨,但平庸的自己,也会令自己看不起。
当朱雀忍不住看向云笑时,惊讶的发现,这少女眼中没有她预计同情,竟然……竟然是一种感慨,还有一丝淡笑。
见朱雀惊讶的表情,云笑认真道:“你的确应该感谢救了你的人,他改变了你的命运,命运很奇妙,只因一个选择,一个不同的遭遇,或者一句话,再简单不过的变化,都会走出完全不同的命运路线。你不是也一样这么觉得吗?不然又怎么会感激他,他让你做谁的替身,你就做谁的替身。”
朱雀不由笑了,那笑很纯粹,她自己都觉得奇怪,为何一开始交手的对手,却是最了解自己的人。
“其实……”朱雀的眼神微微黯然,自嘲笑道:“也许你会笑话,但是留在他身边,不单单只是感激。”
“爱上了?”云笑好笑的摇了摇头。一般一个女人留在一个男人身边,总会因感激,最后日久相处后,变成爱。似乎这是女人的弱点吧。
“很傻吧?”朱雀微微叹了口气。
云笑却好奇问道:“昨夜,我爹……”
似猜到了云笑想要问什么,朱雀摇头道:“他没有碰我。”
“哦?”云笑探究的看着她。
朱雀无奈的解释道:“他和我说,他的夫人刚死就娶妻,很过意不去,让我等他一年,为他去世的妻子守身一年。”
“噗!”云笑笑了起来,不得不佩服侯爷爹那蹩脚的借口。
“我爹那样说,正和你意吧?”云笑眯眼,淡笑道:“皇上安排给你的任务,应该不用一年吧?”
“半年就够了。”朱雀突然皱起眉头,自己怎么说出口了!
见朱雀懊恼的样子,云笑玩味的笑道:“半年吗?看来这事情应该不难,不然你又如何这么有信心呢!”
朱雀不悦的提高声音,恼道:“从头到尾,你的目的只是为了套出我进入侯府的任务!”
云笑端起茶杯,悠闲的喝了口茶,玩味一笑道:“如果我说是呢?”
朱雀没想到她会立刻承认,但也因此突然所有的怒气全都烟消云散,似乎是自己没有认清事实,只因对方的投缘,只因对方和自己之间的默契和了解,而忘记了,自己和她是‘敌人’的立场!
朱雀一挑眉,竟还她一个玩味的笑道:“纵然知道这次我的任务不重,但你也不知道是什么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