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耀希看着玉绫芷这惊慌失措的模样,不由得轻笑一声对她安抚道:“别怕,喏,看这是什么?”他从怀内掏出一块玉石,随手丢给了玉绫芷。
“这……”玉绫芷大惊失色,这块玉……这块玉果然同她那块玉石几乎一样,差别只不过玉石里面墨色深浅问题而已。
“到时候文锦来了,你亲自用这个交差吧。”封耀希微微一笑,对玉绫芷说道,“告诉你不用担心了,无论你说的真假,我早就做好打算,本来几个月前这封信就要送到,我去寻找这块玉石给耽搁了。”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玉绫芷不解地对封耀希说道,“你与我们玉府无亲无故,为什么要帮我们?”
“绫芷,你先下去。”玉正清突然开口对玉绫芷说道。
“外公?”玉绫芷错愕地看向玉正清,不解地询问道,“为什么?”
“去吧。”玉正清扬了扬手,然后走到门口,对外面的丫鬟婆子唤道,“来人,将少小姐带回去。”
玉绫芷没了办法,只能跟随丫鬟一起出了外堂,独留两人在外堂内密谈。
玉绫芷好奇不已,却完全不晓得他们究竟在说些什么。
而她又不愿意违背外公的意愿,只能作罢。
“是他派你来的?”玉正清待玉绫芷出去关好门后,才沉声对封耀希质问道。
“义父他……”封耀希叹了口气,点了点头对玉正清说道,“托我来照拂玉家。”
“不需要,我们不会领情的。”玉正清冷着脸,寒声对封耀希回道,“绫芷她……你还是莫要打她的主意,玉家的人再也不会跟封家的人有任何牵扯!”
“其实,此番我前来,确然也是呈上聘书,聘礼随后送上,在下封耀希想娶玉府千金玉绫芷为妻。”封耀希不吭不卑地对玉正清说道,并递呈上一封聘书和礼帖,“愿您能成全。”
“滚。”玉正清冷声呵斥道,甩手便将封耀希手中的聘书和礼帖打掉,对他愤怒地大骂道,“那姓封的不要以为玉家好欺负,当年他还是个穷小子的时候……”玉正清恼怒地狠狠地跺了几脚那聘书,“你,只要我活着一天,你这姓封的臭小子,就别想碰我宝贝孙女一根毫毛。”
封耀希不温不火地看向玉正清,他知道为何玉正清会如此勃然大怒,没有言语,这等的事情他早就预料到了,只是淡漠地对玉正清说道:“这是义父下的令。”
玉正清突然拿起一旁红木茶几上的茶杯,猛然间举起摔在封耀希脚边,对他呵斥道:“有种让他自己来,让他看着玲珑的灵牌说这话给我瞧瞧!”
“……”封耀希退了一步,闪躲开那飞向自己的茶杯,沉默了片刻后,对玉正清说道,“玉老板请节哀,义父也有不得已的苦衷。”
“滚。”玉正清恨恨地对封耀希说道,“滚远点,已经不要再让我看到你,还有你那位负心薄幸、毁了诺言的义父。”
封耀希张了张口,却也不晓得说些什么,只能叹了口气,俯身将那聘书和礼单拾了起来,转身便出了外堂。
玉绫芷牵着封耀希马匹的缰绳侯在大门口处,焦急地等待着,瞧见封耀希走了出来,忙牵着马走了上去,对他询问道:“你究竟跟外公说了些什么?”
“丫头。”封耀希将手中的聘书和礼单藏在衣袖内,原本显得邪魅妖冶的眼眸流转着一抹戏谑之色,他扬起嘴角,对他轻声笑道,“怎么变成牵马的小童了?”
“你……”玉绫芷不悦地瞪视他一眼,不过隔着面纱对方也瞧不到,然后将马匹的缰绳递给封耀希,“你究竟同我外公说了些什么?”
“你不知道最好。”封耀希对玉绫芷暧昧地眨了眨眼,面带微笑地接过缰绳拉着马匹向府外走去,“样图无需给我看,你瞧这喜欢什么样子的就做出来吧,到时候送来城西小九胡同瑞阳别院。”
玉绫芷抿了抿唇,心中隐隐埋怨着什么也不愿意告诉自己的封耀希,不过却还是很感激他的帮忙,拉住他的衣袖对他说道:“玉石的事情,多谢了。”
“救了你,以后可得好好报答我。”封耀希拍了拍玉绫芷的头,对她笑说道,“我走了,若是想我了就来我住所寻我。”
“谁……谁会想你!”玉绫芷被这男人的恬不知耻弄得根本不晓得怎么同他说话,只能嘟囔着回道,随即向自己院落走去。
玉绫芷回了屋后,从自己的梳妆台上将那破旧的荷包取了出来,打开后看了下那断成两截的发钗和那根雕琢得粗糙得很的木钗,眼眸内不仅撩起一抹错杂的情绪,将这些东西放回荷包内后,便对一旁的琥珀说道:“拿出去丢了吧。”
“小姐,你不是很珍惜这个么?”琥珀诧异地接过那荷包,不解地对玉绫芷询问道。
“有些东西,该丢了,有些事情,该忘了。”玉绫芷叹了口气,现如今柳沫清走了,自己也不可能嫁给岳峰桡,所以,也算是安然了。
“可是……”琥珀迟疑地看向玉绫芷,对她欲言又止,想想还是没说出口,便出去院子向外走去,心里倒也奇怪地嘟囔,“少小姐也不知道最近怎么了?莫不成柳先生进京赶考的事情让她心神不宁,才会如此?怪不得上一次闹那么大,怕是柳先生说了要进京赶考的事情,少小姐才动了怒。”
“哎……”琥珀叹了气,从偏门走了出去,想了想,还是捏攥着那荷包向岳府走去了,“少小姐也不能心心念念那位柳先生,万一他高中了,怕是心思也不会挂念着小姐。”
而玉绫芷想来摆脱那两个男人后,下一步大概就是调查出来富贵记的老底,那富贵记的幕后大老板十之八九是自己的父亲秦泽宇,但是怎么能让他露出破绽这实在是有点难,只能从顾姨太和秦湘玉这两个人身上下手。
玉绫芷想了想,顾姨太现在虽然台面上撑不住,但是暗地里却也在帮父亲做不少事情,应该知道内情,而秦湘玉有她娘亲在,应该也知晓点什么。
玉绫芷微微一笑,是该回想起来这两位了。
过了几日,玉正清对于富贵记的存在也心生警惕,让人赶快将陈嘉荣请了过来,给他和陈睿还有他带来的一干弟子安排了一个独门独户的大院子。
而玉绫芷则寻思着该怎么让秦湘玉透露旁枝细节,这日玉绫芷还没想到办法,结果秦湘玉居然自己送上了门来。
“姐姐,妹妹有事想与你说说,想跟你问问主意。”秦湘玉不晓得怎么突然冒出来,不过玉绫芷瞧她那惺惺作态的嘴脸,就晓得她估计有什么想要给自己添堵的事情告诉自己。
“什么事情?”玉绫芷倒也耐着性子招呼秦湘玉进了屋,让琉璃摆上最近新买的紫砂茶壶和茶盏等茶具,琉璃动作优雅娴熟地泡制一壶玉绫芷最喜爱的碧螺春,将茶盏恭敬地搁在两人面前,然后退到一边去,静静地候着。
“那个岳公子姐姐你应该还记得吧?”秦湘玉故作羞涩地对玉绫芷说道,不过眼睛却瞧着眼前这盛满香茗的紫砂茶盏,听闻这一套紫砂茶具价值连城,是玉老爷花大价钱买来的,却不是给自己用,而是送给近些日子喜欢上喝茶的玉绫芷,这让她不由得暗暗有些嫉恨,毕竟父亲从未如此宠爱过自己,给自己买什么都斟酌一番,从没有这般大手笔地给自己购入罕见的好东西。
“岳峰桡、岳公子?”玉绫芷暗暗冷笑,不过明面上没表露出来,之前她曾对秦湘玉透露出自己心仪岳峰桡,这丫头片子果然上当了,她和过去一样,喜欢夺去自己喜欢的东西,这一点无论重生几次都不会改变,“自然记得……他怎么了?”玉绫芷故作好奇地询问道。
“岳公子这些日子都有邀我一同出游,可惜没有邀请姐姐,我都不愿意去。”秦湘玉窘迫地对玉绫芷说道,“姐姐,你说这岳公子是什么意思?”
玉绫芷顿时间颜色难看了几分,因为同秦湘玉她都没有戴面纱,所以神色变化都入了秦湘玉的眼里,她抿着唇没言语,端起那紫砂茶盏,漫不经心地喝了一口后,对琉璃训斥道:“怎么泡的茶,这味道……还不快换一泡过来。”
琉璃诧异地瞧着玉绫芷,想想忙点头抱歉地说着话,慌慌张张地出了门。
秦湘玉见玉绫芷居然对着下人发起脾气来,想来是动怒了,忙对她小心翼翼地说道:“姐姐,你该不会生妹妹的气了吧?我也晓得姐姐对岳公子心仪,所以妹妹我才一直拒绝着,没有同他出去。”
“不怪你,怎么会怪你。”玉绫芷故作伤怀地抚了抚自己面容,幽幽叹了口气,“姐姐配不上岳公子。”
“怎么会呢?!”秦湘玉心底不知道多开心瞧着玉绫芷,“最近岳公子同我说……同我说……他想要娶我为妻……”
“嗯……”玉绫芷故意装作神色一僵,对秦湘玉神色不悦地说道,“妹妹同我说这事做什么?!”
“若是姐姐不允,我便拒绝了……”秦湘玉故意这般说,就是让玉绫芷脸面下不来台,明明自己喜欢的人却喜欢上她,这是何其耻辱的事情,“姐姐,我就是怕上了你的心,所以才和姐姐说这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