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代言情亦晴一心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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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痛痛痛痛痛……痛啊!”简禾净将手从贺亦晴的手里抽回,眼神凶狠地瞪着他说,“你要不要这么用力的揉啊!我的手又不是橡皮泥!”臭小子是不是故意下手这么重,趁机对她打击报复么?她承认自己以前的确常打他后脑勺,可那是一种促进感情的方式,她绝不是因为恼羞成怒才动手的。

贺亦晴将跌打酒扔给简禾净,语调冷然地说:“那你自己上药。”

简禾净呲牙道:“自己上药就自己上药!简爸只是把跌打酒交给你,又没有让你帮我上药,谁让你这么殷勤了?”如果不是她浑身疼趴着不想动,之前简爸送跌打酒过来的时候就不会是贺亦晴接过了。

贺亦晴冷笑,“对简妈豪情状语说会带未婚夫回家过年的人值得我殷勤么?”

被贺亦晴这么一堵,简禾净只能郁闷干瞪他。实际上她去年过年的时候说今年会带未婚夫回家,几个月前她还信誓旦旦地保证会将人带到,可实际上她只带回了个没什么关系的倒霉孩子,而她失约的代价是被简妈打趴下。

“早知道简妈会这么用力,我就不解释了。就让全家都当你是我的未婚夫好了,姐弟恋又不是不行。”简禾净看着手上的淤青,不时发出“嘶嘶”的声音。

如果她说小晴是她的未婚夫肯定没人怀疑的,而且简妈还很喜欢这小子。怪只怪她做人太诚实,撒个小谎都不愿意。简禾净暗暗地叹了口气。

贺亦晴清冷的眸子闪了闪,若有所思地重复着简禾净的话,“姐弟恋不是不行……”这表示她并不反感么?

简禾净抹着跌打酒随口道:“是啊,现在挺多姐弟恋的,林惠也跟好几个比她小的男人谈过恋爱,姐弟恋不稀奇。”

贺亦晴走到她身边蹲下身耐着性子说:“你两只手都得抹,自己来不是不方便么?而且你两只手现在都很疼吧,哪里有力气抹跌打酒。”

简禾净想想也对,她将跌打酒递给贺亦晴略带警告地说:“轻点啊。”

贺亦晴没说话,他拉过简禾净的胳膊,揉抹的动作比之前轻柔了许多。

简禾净盯着贺亦晴俊秀的面容,眯眼道:“小晴,你在学校很受女孩子欢迎吧。按理说你应该有女朋友才对,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起过?”

贺亦晴抬眸看了简禾净一眼,柔和地说:“我没时间交女朋友。”

他始终注意着手下的力度,既让跌打酒发挥效用又不会使简禾净觉得太疼。

“说的也是。高三这么忙,的确没时间谈恋爱。”忙活了一天简禾净有些昏昏欲睡,说话的音调含糊得听不真切。

贺亦晴仰头凝视半阖眼的简禾净,嘴角扯动的弧线融着温暖的眷意,他的声音如同蒲公英一般轻柔飘动着,“我喜欢的人比我大。”

“原来是姐弟恋啊,挺好的。”简禾净意识慢慢飘离。

缓缓地凑到她唇瓣前,一公分间隔着两人暧昧的距离,贺亦晴气息微吐,“姐弟恋你介意么?”

“我没事儿不会姐弟恋的。”近乎进入睡眠状态的简禾净嘟囔地回应。

“啊啊啊啊啊!”三秒钟后,某人的惨叫响彻了简家每一个角落,“贺亦晴,你谋杀啊!”

简妈从屋里杀气腾腾地走出来,她利落地掀去脸上的面膜,横眉怒目地指着简禾净说:“你再鬼叫,老娘就剁了你!”

简妈的气场是无敌的,她的一吼让简禾净抱着手臂忍着眼泪,小媳妇似的躲在了沙发后面不敢吱声。简禾净一边揉着被贺亦晴掐肿的手一边在心中感慨,有个问题她很早就想问简爸了,她是不是简妈上菜场买菜的时候随手捡回来的……

简禾净的这个年过得不大太平。得罪了简妈的后果自然是惨烈的,她已经做好了准备迎接未来几日内简妈对她暴风雨的洗礼,但她想不明白自己在什么时候得罪了贺亦晴。自从那天贺亦晴掐过她以后,他就没再给过她好脸色,好像那天被打成受重伤还被人掐肿胳膊的人是他一样。明明她才是被害人!

贺亦晴会陪变着花样做菜哄简妈高兴,会边学边和简爸下棋,会跟大哥有一聊没一聊地谈新闻,会不时向二姐询问国外的某建筑,就连随时会对他动手动脚的简禾云贺亦晴都会耐心的听他说话,唯独忽略了将他领进家门的人。

简禾净很呕,她原本打算将简妈压迫在她身上的全部反弹到贺亦晴那里去,但现在这个局面显然是不可能的了,她甚至怀疑臭小子在哪里受欺负后将怨气全部反弹到她身上了。她不懂明明是他掐了她,为什么看起反倒像她卸了他一条胳膊似的。简禾净努力回想那天晚上同贺亦晴说的每一句话,可无论她怎么想都想不起来自己说过“说的也是。高三这么忙,的确没时间谈恋爱”之后又说了些什么。

难道真的是自己说了什么过分的话得罪了他?这个问题缠绕着简禾净,就连睡觉都不时说出这样的梦话。

一家人高高兴兴地迎来了除夕,围成一桌吃着饭一派和乐融融热热闹闹的景象。只有简禾净郁闷地扒着碗里的饭,时而看看简妈,时而看看贺亦晴,一顿饭吃得食不知味。

简家的后院里有一条木制的长廊,小时候简禾净很喜欢一个人坐在上面,白天的时候会看到远处放的风筝,夏天的夜晚会看到微亮的萤火虫。虽然屋外很冷,但简禾净穿着厚厚的大衣习惯性地盘坐在长廊上,每年的除夕她都会坐在这里守岁。天空中不时放着绚烂的烟火,简禾净知道这些烟火将陪伴着她进入新的一年。

“四小姐又出来守岁啊?”简禾云双手环抱斜靠着门框。靠近了看会发现简禾云的唇角有一颗细小的朱砂痣,此刻它正随着勾动的弧度向上耀动着诱惑风情,让人忍不住想上前轻舔。

简禾净望着远处刚刚消逝的烟火,单手托腮懒懒地说:“三少爷又出来陪我啊?”

简家人没有守岁的习惯,简爸简妈很早就睡了,简禾风吃完饭就会去警局,简禾清撑不到十二点就睡着了,只有简禾云会陪着简禾净。

简禾云笑着问:“你和那小子吵架了?”

“是没经过吵架的直接冷战。”简禾净对双手吹了口气摩擦着取暖,她苦恼地歪着头说,“我都找不到原因。三哥,你十八岁的时候可不会和简妈这样吧?你和大哥十八岁的时候绝对没有贺亦晴这么怪异别扭。”

“你呀经常得罪了人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简禾云半眯的眼眸间流出晶亮的光泽,“或许是你做了什么让他不高兴的事了吧。”

简禾净快速地回答:“没有啊。”

她想不出自己哪里惹贺亦晴不快了,自己根本就没时间做什么惹他不高兴的事吧。回到家后的第二天贺亦晴就没理过她,之前那天她得罪了简妈,她不认为“重伤”的自己能那么厉害得再得罪一个人。

“别回答得这么快。”简禾云笑得莫测,“四小姐有时候比二小姐还迷糊呢。”

简禾净不满地抗议道:“我哪里比二姐迷糊了?二姐那样的我都不明白她怎么能这么平安长大。三少爷你再乱说话,你小心我让大哥抓你回警局!”

简禾云半开玩笑地说:“快了快了,就算你不让大哥抓我回警局,估计我也快被请过去了。”

“酒吧偷税漏税?三少爷,作为一名爷你怎么可以拖欠国家的呢?”简禾净幸灾乐祸地调侃。

简禾云笑嘻嘻地说:“三少爷从来不偷税漏税,是比这个还严重的原因。”

“贩毒还是吸毒?”简禾净上下打量简禾云,“三少爷看起来一贯的风流倜傥,完全不像个瘾君子啊。那应该就是贩毒咯?”

“四小姐真聪明。”简禾云走上前拍拍简禾净的脑袋。

简禾净看不见简禾云的表情,内心划过不安,她侧过身避开简禾云的手,仰起头问:“三哥,你不会真贩毒吧?”

“四小姐还是关心你的小朋友吧。”简禾云捧着简禾净的脸向右微转。

贺亦晴背着光亮处,黑暗里那双墨玉的眼泛起着光,亮得有些惊人。他无声无息的出现吓了简禾净一跳,她皱着眉问:“你站在那里干什么?”

贺亦晴看了看简禾云随即将视线挪到简禾净脸上,清冷的面容上没有丝毫情绪,他淡淡地说:“出来看烟火。”

简禾净朝他招招手,“那正好,我和三哥也看烟火,一起坐下来吧。”贺亦晴能和她说话,这让简禾净很高兴,她想持续了两天的莫名其妙冷战或许能结束了。

简禾云松开手望向贺亦晴,若有所思地笑着说:“我就不陪你们了。“

“咦?三哥你不陪我了?”简禾净有些意外。

“只要有人陪着你就行了,往后有人陪着你守岁我也放心了。”简禾云说的意有所指,不过简禾净未能明白。

贺亦晴听了简禾云的话,忍不住又看了他几眼,简禾云则笑眯眯地承受着他的目光。

离开前简禾云轻飘飘地说:“忘记和你说了,大年初三小姨的女儿出嫁。”

闻言简禾净躺倒在地,她捂着耳朵大吼:“我什么都没听见!”

贺亦晴不解地低头看着她,“你在做什么?”

“自我催眠。”简禾净闭着眼睛回答。

良久不见贺亦晴反应,简禾净慢慢睁开眼睛,发现贺亦晴的脸离她只有几公分的样子。她吓了一跳,瞪圆了眼睛说:“你干嘛凑这么近?扮鬼吓人啊?”

贺亦晴冷静地直起身子,清清冷冷地说:“我只是想看清楚白痴长什么样子,以后遇见了好避开。”

“你在说冷笑话么?”简禾净伸手在空中做出掐他脖子的模样,呲牙的表情意外地让贺亦晴感到很可爱。

“我以为你在说冷笑话。”贺亦晴在简禾净身边坐下,目光望向远处的花火。

突然靠近的清爽气息让简禾净的心重重地跳动了一下,她状似不经意地坐起身说:“不是和我闹变扭么?怎么现在又愿意和我说话了?”

“因为拿你没办法。”

柔软的话语投递出痒人心田的旖旎,丝丝淡淡的涟漪带着简禾净说不清道不明的甜。她突然之间觉得很高兴,因为这句话,因为说这句话的人。

她咧着嘴笑,压弯的眉眼满是喜悦,“听着真像抱怨。”

“不算太白痴,还能听懂我的意思。”贺亦晴很想遮住她明亮的眼,那里散发的光亮是他心底最触不及防的柔软。他抬头向天空中绽放的璀璨烟火望去,眼底映着夜空中的绚烂,心中却停留着她娇俏的眉眼。

“小晴,你为什么生我的气?”安稳恬静的气氛让简禾净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她不是个憋得住话的人,即使知道自己这么一问贺亦晴可能会随时翻脸,可她还是问了。

“为什么生气么?是啊,我什么要生气呢?”贺亦晴的呢喃像是在问简禾净又像在问他自己。

简禾净盯着贺亦晴美好的侧颜,他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递出淡淡的阴影,她看得很出神,甚至忘了自己还没得到答案。

“为什么生气呢……”

无奈的叹息声中蕴藏着只有贺亦晴自己才明白的懊恼。他生气是因为他自己,如果他能少在乎一些又怎么会让自己变得如此焦躁呢?如果可以控制内心的感觉,他何尝会不敢和她说话呢?如果不是不由自主地让她影响着自己情绪,他又怎么会在听见她说介意时想让她承受同样的痛楚呢?

他的不安在于不知道她的心里留了多少位置给他。看着简禾净对家人撒娇,和简禾云亲昵,他只能暗暗嫉妒羡慕,如果成了一家人该多好?她说“就让全家都当你是我的未婚夫好了,姐弟恋又不是不行”时,他差点控制不住内心的喜悦。她说“我没事儿不会姐弟恋的”时,他顷刻似被扔进了冰泉深潭,那种噬骨到窒息的痛深刻得如同被编了程一样,一遍又一遍地反复疼着。

她却一直什么都不懂……

简禾净突然用大拇指和食指去拔贺亦晴的睫毛,他闪过身警觉地问:“你干什么?”

“想知道你的睫毛是真的,还是你偷用了二姐的睫毛膏。”简禾净回答得一本正经。

贺亦晴盯着她的目光比屋外零下的温度还要寒人。

简禾净举起双手,吐了吐舌头道:“我开玩笑的。”

臭小子愁云惨淡的样子她看着不习惯,虽然不知道他在烦恼些什么,但胡扯着让他忘记乱七八糟的事她很在行。少年人的成长烦恼不好好疏导容易引发严重后果,报纸电视上报道过很多受不了压力自杀的例子,虽然臭小子叛逆期很长外加有点惹人厌,但她一点都不想他出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