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发自肺腑的叹息她永生难忘,正是因为当日签文所示,她这才仓促半年之内完婚,完婚之日便是林倚竹弱冠生日,原以为那日过了就没事,谁知横生枝节,不知从哪跑来个野丫头,竟让倚竹彻夜未归!如今已成定局,那到底,倚竹算不算在二十岁前完成大婚?这倒真是有口难辩了!
想到这里,夫人重重放下手上茶杯,唤来贴身丫环小云:
“你去给我查查,那日闯公子喜堂的,究竟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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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院。
倚竹正为妻子蓝珊梳发画眉,两人有说有笑,极其恩爱,连侍候的小丫环们看了都心生羡慕,夏尽秋来,天气一日比一日干爽,他轻触蓝珊双肩道:“珊儿,这样可好?”
镜中蓝珊突然眉头轻皱,只一下便又恢复原来的笑容:“嗯,谢谢夫君。”说完不动声色地避开林倚竹的手。
“珊儿,呃……”林倚竹正欲开口,突然胸口一阵痛楚袭来,他不提防,轻哼一声,手捂胸口。
蓝珊看到镜子里夫君的模样,秀眉微颦,忙转身看他,焦急问道:“夫君,你怎么了?”
林倚竹抓住她扶着他的手,轻笑:“没什么,你不必担心,定是前几日练功过度,伤了元气。”
蓝珊的秀眉微微舒展,下意识劝道:“即是这样,夫君理应多加休息。”她口气温和,却带着点点嗔责的口气,令林倚竹感到莫名的温馨。
她边说着,边扶着他来到床边,让他坐下,“夫君有心,但也不能不顾进度,伤了身体,这功夫,该有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太过急进,只会伤了身体,得不偿失。”
林倚竹闻言微微一惊,也感到一丝疑惑:想不到蓝珊一区区弱女子,也能对这武学之道如此见解,于是不无崇敬道:“娘子所见极是,只是,你对武功的研究如此透彻,倒真让为夫的刮目相看。”
蓝珊猛然发觉,忙收回她关切的目光,寻思着说道:“哦哦,妾身只是认为,天地万物,皆有其规律,大……大约,练功也是如此,夫君如此说,倒教妾身惭愧。”
林倚竹看着她羞红的面庞,一笑:“瞧把你紧张的,我没事,你也不必太过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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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风清啸,此时的幽扬林内,却是另一番景象……
漫天的黑气乌压压袭来,吴梓诺守住屋子运功抵挡,她的头发、裙裾早已向后方飘起,猛烈的风仿佛要把她掀飞,她秀眉深皱,指尖金光越来越减,头上汗珠如豆,嘴角早已渗出红色血迹。
她还未来得及收掌,整个人便被掀飞重重砸在身后墙壁上,在地上连滚几滚,口中腥甜,一口鲜血瞬间染红浅灰色的地表,她喘气不止,手捂胸口。
林倚竹的胸痛愈演愈烈,生像是要撕开他的心胸一般,他无法运内功治疗,手一提气,疼痛便更加剧烈,他从没有遇到这种情况,思绪纷乱,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吴梓诺脸色煞白,眼前这攻势,绝非她这等修为的人能抵,眼中一抹慌乱闪过,她忍着痛苦,匍匐到“坤”位之前,双腿盘坐又开始运功,她双手紧握,凝神静气,两食指向上指着,口中默念,一道金光聚集在手指上端,她苍白的脸色总算浮起一丝笑容,只见那道金光慢慢变亮,阿诺艰难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