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童书影响孩子一生的阅读(蓝色卷)
12673100000011

第11章 读书的造化

王久辛

若说读书,十年二十年前我会欣然命笔,唯恐别人小瞧而不知天高地厚地神吹海聊。现如今却胆子越书海茫茫,来越小,生怕人说卖弄而顾虑重重。其实,细想想也好书如灯。在没什么大不了的,如果有真实体会,说与人听,也未我有限的读书历程中,真正必不是好事。一来可以总结自己,二来可以启迪别敦促我读了些人,有什么好怕的呢?心放正,说就是了。书的日子,正是我“野心”书海茫茫,好书如灯。在我有限的读书历程中,膨胀之时。

真正敦促我读了些书的日子,正是我“野心”膨胀之时。遥想我上高中之时,我们高二的一群文学青年,几乎天天都在进行读书比赛,生怕别人多读了一本书而自己少读了一本书被人甩在后边而你追我赶地读书。我有四五位酷爱文学的同学,大家在一起谈作家、说作品、品名篇、道掌故。虽然那时“四人帮”

还没有倒台,但我们在优秀的语文老师的带领与倡导下,还是读了许多在当时被指斥为“毒草”或禁书的中外文学名著。例如,古典文学名著《三国演义》《水浒传》《红楼梦》,汉魏六朝及唐宋诗词歌赋,鲁迅的《阿Q正传》《狂人日记》,沈从文的《边城》,茅盾的《子夜》,巴金的《家》《春》《秋》《寒夜》,老舍的《月牙儿》,欧阳山的《苦斗》,朱自清、郭沫若、郭小川、贺敬之、刘白羽、杨朔、秦牧、吴伯箫、艾青、孙犁、何其芳等中国作家的作品;还有外国作家的文学名著《悲惨世界》《战争与和平》《教育诗》《青年近卫军》,外国著名政治家的传记《朱可夫回忆录》《戴高乐传》《田中角荣传》《六次危机》和海涅、拜伦、普希金、莎士比亚、莱蒙托夫、叶塞宁、马雅可夫斯基、泰戈尔等等名家名作。我感到,尽管那时封闭禁锢得很厉害,读禁书或读标明为“毒草”的书,甚至带有冒险的意味,但人们热爱读书,用一种老师提醒的带着“批判的眼光”读的心理来读书,比之今天,更显得难能可贵。许多名著传到我手中时,几乎全是翻卷了边的,有的甚至没头没尾,但我读得仍然十分认真。那时啊,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我今生要做诗人,要写很多很多诗,我若读的书比别人少,那怎么可以?那怎么可以?许多书我本来是根本看不进去的,但由于有了这么个“野心”,读不进也要硬读,实在读不进就干脆抄书,硬是逼着自己从抄书中获得了许多本不属于高二年龄段青少年所能获得的知识。例如,我们学校教导主任王祥的夫人刘嘉婉老师,就向我推荐过著名修辞学大师陈望道先生的大作《修辞学发凡》。以我“文化大革命”高中的水平,怎么能读得进这样专业的著作呢?读不进就抄。说实在话,我硬是从抄《修辞学发凡》这本书的过程中,体会到了汉语的高妙,知道了说话还有“艺术”,表达还需要“修养”。我相信,尽管在抄书的过程中我并没有真正理解与消化全说实在话,书的精髓,但在日后读书写作中,“修辞立其诚”的我硬是从抄《修辞学发凡》表达方式还是帮了我的大忙,使我始终在同龄人中表这本书的过程现出了较大的语言优势。中,体会到了汉语的高妙,记得读《离骚》时,几乎每读一行都有困难,但知道了说话还有“艺术”,我硬是坚持不看郭沫若先生的白话翻译。我坚持靠查表达还需要字典来自己试着翻译《离骚》,待译完后与郭沫若先“修养”。

生的翻译一对照,才深深感到了差距的巨大,才理解了什么是“望其项背”。我体会到,读书一定要集中精力,如果精力不集中,没读明白,就一定要回过头来重读、重抄。我记得在读法国总统传记《蓬皮杜传》时,就牢牢记住了蓬皮杜先生的一句名言:“学习不是用时间来计算的,而是以注意力集中的程度来衡量的。”我自中学时代记住的这句话,对我来说不仅如影相随几十年,也时时激励与提醒我在读书之时力求甚解、切忌浅尝辄止,至今我仍感念这句看似平常实则深刻至极的话。我已经记不得我读了多少书,在我遇到的许许多多的读书人中,我读的书肯定不是最多的,但我可以肯定地说,我读的每一本书,包括三四流的并不是特别优秀的书,都给了我启迪与教诲。现在,我之所以还能写点诗文发表,也缘于我读书的精力集中。我不要求自己多读书、读好书,但我要求自己精读书、读出见解。我写诗文不要求自己“语不惊人死不休”,但我要求自己“言自己理解深透之言,写自己感悟精深之语”。自20世纪80年代中期以来,现代主义文学五花八门,我读了,但没有迷眼;我写了,但言必己出。虽然不是卓越的创造,却努力追求着创造卓越。后来我考入解放军艺术学院,文学系的各门功课的责任老师又向我推荐了许多文学名著。虽然许多书我都已读过了,但老师们的解读,却如醍醐灌顶,使我茅塞顿开。如黄献国老师讲的茨威格小说情节的极致式创造,朱向前老师讲的军旅文学扛鼎作家,张志忠老师精彩绝伦的米兰?昆德拉小说的哲学意味等等,都给了我极大的启迪。当我从课堂上下来,重新品读这些名著时,我体会到:聆听高人的读书心得,如饮甘泉美酒。而文学系聘请的北大、清华、人大、复旦、美院、电影学院、音乐学院及南开、中山等等名教授以及社科院文学所的理论家们在每一堂课上,都向我们倾泻了他们多年的读书积蓄。可以说各路大家各出机杼,各有各的读书高招。套用同学晓康的一句话来说,就是——老师在为我们学生卖血啊!例如,民族学院的王扶汉教授连着给我们上的五堂“《易经》解读”课,就开拓了我们全体学员对《易经》的认识,使我好一阵对其痴迷,对概率有了比较科学的看法,我相信,并昧得其中甘洌一二。我相信,在军艺的读书生活,在军艺的读书是所有同学终身难忘的美好时光,也是军艺作家群之生活,是所有同学终身难忘所以能够持久涌现的内在动因。仅以第三届文学系为的美好时光,也是军艺作家例,就出了数十位全国闻名的作家,如阎连科、徐贵群之所以能够祥、赵琪、李鸣生、石钟山、严立群、马泰泉、徐宝持久涌现的内在动因。琪、李西岳、陈怀国、衣向东、薛晓康、肖思科、黄恩诚、屈塬、曹宇翔、王秋燕、阮晓星、杜红、马正建、吴国平等等。

如果说人生有个“三级跳”,我以为小学、中学算第一级,它决定一个人才最初的毛坯与成形;而大学则为第二级,它可以帮助你系统地将书拆开来读,使你不仅读懂书中的思想感情,更可以帮助你把握书的结构与细节,使你洞开天目、灵魂出窍;而走出大学进入社会,则进入反哺、回报阶段,开始实现人生价值,并最终被社会肯定,即进入人生的最后一跃——第三跳。我相信,从文的人,尤其是上过大学的成功作家,都有此三跳。我不敢说我这三跳都跳得漂亮,但我努力了,沿着小学、中学、大学老师们期望的目光,奋勇搏击了。虽然比老师们的期望低了许多,但就我个人的资质来说——我本不是一个读书的材料,能如此这般,也算造化不浅了。

老实说,我真的很幸运很幸运。第一幸运:上小学上中学,遇到了寻克轩、郑桂云、万凤仪、刘嘉婉、杨延风以及蒋镜恕、贺锡达、段西汉、马学正等等优秀敬业的老师,使我读了许多同龄学生难以读到的好书;第二幸运:感谢我的父母,给了我如此明慧的脑袋,使我在读书的过程中,记住了该记住的许多名言与道理,并能付诸实践,几十年目标始终如一地努力,而从不言放弃;第三幸运:感谢解放军艺术学院的张学恒、黄献国、朱向前、张志忠、吕永泽、苏达仁等文学系的老师们。如果说前两个幸运使我初出茅庐,那么,这第三个幸运就是诸位老师们的传道、授业、解惑,不仅帮我大开眼界,更激发了我写诗作文的修辞爆发力,使我完成了写诗作文的炫技式的创造。

其实,回忆读书的历程,就犹如回忆自己的整个人生。人一生读多少书,读得有多广、有多深,其实就正可说明一个人的思想深度与艺术造诣。我不认为自己读得深广,但我认为我读得幸福。因为通过读书,我获得了许许多多仅凭我个人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接触到的知识,也可以说是我做梦都未曾梦到过的知识,然而我却在书中遇到了,并且还给了我很多的启迪,使我少走了很多很多弯路。所以说,我太幸福了,这幸福超出了我的想象,应该说这是我读书获得的造化。

王久辛,生于陕西省西安市。1979年开始发表作品。1999年加入中国作家协会。主要作品有诗集《狂我不认为自己读得深广,雪》,散文集《绝世之鼎》,报告文学集《东方红霄》,但我认为我读为大型电视系列片《中国之得幸福。认识作者路》(10集)撰稿。诗集《狂雪》获首届鲁迅文学奖,《中国之路》(10集)获广电部特别荣誉奖,长诗《肉搏的大雨》获全军新作品一等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