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就在曾生成立惠宝人民抗日游击总队并与杨晨在黄皮径打胜仗的时候,逃往香港避难的温淑海旅和罗坤大队也率残余部队匆忙地赶了回来。
温淑海旅长一回到龙岗大井村旅部,立即召见杨晨。却见旅部静悄悄的,由于之前逃难到沙头角时大部队都已失散,已经没有几个人,早没有了原先兵强马壮的热闹场面,能形成建制的唯有杨晨这个营了,以及他后来收容的散兵。
杨晨走了进去,只见温淑海和宋参谋正在里面嘀嘀咕咕,俩人的脸上都露出了落魄之色。
温淑海一见杨晨,就像见了救星似的,对他赞不绝口:“你率领全营官兵顽强地阻击日军,为我们大部队突围争取了宝贵的时间,又在黄皮径与曾生并肩作战,打出了我们中国军人的威风,对于你的表现,我们是有目共睹的!”
杨晨啪地一声立正,说:“这都是旅座教导有方,我作为一名军人,效忠党国是我的职责,就算是肝脑涂地也义不容辞!”
温淑海一摆手,说:“行了,这样的空话就不要说了,我也听腻了。”又赞赏道:“好,我们中国军队要是多几个你这样的人才该多好呀。”然后话峰一转,阴着脸问:“那些溃散的士兵现在是不是跟着曾生打游击了?”
杨晨说:“没有,只有少数几个参加了游击总队,大部份还都跟着我。”
温淑海听了,高兴地说:“是吗,这就好,不过你跑到淡水去干什么?”
杨晨说:“报告旅座,当时情况紧急,也为了更好地打击日军。”
温淑海命令:“行了,你立即把部队拉回来驻防,咱们不能老唱空城计呀。”
杨晨站得笔直,怀疑地说:“空城计?!”
宋参谋笑一笑说:“我与旅座商量过了,准备提升你为三团团长!”
杨晨一听,说:“谢谢旅座和宋参谋的提携!”
宋参谋警告地说:“不过我可得警告你,以后没有上峰的命令,不得擅自行动,与共产党打交道,你得离远点!”
杨晨虽然面有难色,仍然大声喊:“是!”
温淑海与宋参谋看着杨晨,会心地一笑。
杨晨瞟了一眼两位长官,突然大声说:“报告两位长官,鄙职有个请求?”
宋参谋不耐烦地问:“你怎么那么多麻烦?”
温淑海对宋参谋说:“没关系,你就让他说吗。”
杨晨说:“等我再打一仗,把淡水的日军收拾了,就带队伍回来龙岗驻防。”
温淑海一听,脸上微微一惊,迟疑地说:“这?”
宋参谋怒吼:“大胆,你敢违抗上峰命令,我撤了你!”
温淑海想了想,挥手制止宋参谋,问:“说说看?”
杨晨说:“黄皮径一役取得了空前的胜利,同时也惊动了驻守在淡水的日军,我想鬼子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必定会在近日出动部队进行扫荡,与其等日军出来,不如趁热打铁,将驻守在淡水的日军一举歼灭。到那时,我一定回师龙岗。”
宋参谋大骂:“胜利个屁,死了一百多号人才换来日军三十多条人命,算是胜利吗。你小子是吃饱了撑的,没事找事,你以为淡水的日军都是熊包吗,有那么好打,弄得不好偷鸡不成反蚀把米。真是岂有此理!趁早收了你那套把戏,不要在这里丢人现眼。”
温淑海沉思良久,和颜悦色地说:“老宋啊,你也不要责怪他吗,他说的还是有道理。黄皮径一役打得好,虽然我方损失不小,但也沉重地打击了日军的嚣张气陷,大大地增长了我们中国军人的志气,如果能把淡水的鬼子驱逐出去,那我们龙岗地区岂不是太平多了。”
宋参谋叹口气说:“其实谁不想呢,可凭什么,就凭你杨营长手下那三百多号弟兄的性命,怎么去与鬼子打,不让鬼子吃掉才怪呢。”
杨晨说:“目前我们有一千五百多人,曾生的游击总队差不多有五百多人,加上坪山、坑梓、淡水一带的抗日自卫队总共有二千五百多人,如果有罗坤大队的支援,总共加起来就有三千多人,对付驻守淡水日军的一个大队,我看是绰绰有余。”
宋参谋鼻孔哼了一声,说:“曾生的人和各地抗日自卫队那都是一帮乌合之众,溃不成军,岂能与训练有素的日军对抗,再说,那个罗坤还不知躲在哪娘们怀里风流去了,他敢出兵去打鬼子才怪呢。”
杨晨说:“上次黄皮径一战,就是我与曾生的部队共同作战。”
宋参谋说:“哪是有你参加,不信让他曾生去试试,看他能抵挡多久。”
温淑海终于说:“老宋,你还别说,我看行,这样吧,我马上派人去坪山通知罗坤,看他是否愿意出兵。”
杨晨一听,请求说:“旅座,还是我去吧?”
温淑海看着他,点头说:“好,快去快回!”
杨晨答应一声,来到马棚,牵出一匹枣红大马,便飞身上马,往坪山方向飞去。
29
一个穿着西装,足蹬皮鞋,长得壮实的青年手提一只皮箱风尘仆仆地来到坪山圩,他东张西望,感觉一切都好奇。逢人就打听曾生的部队在哪。有人摇头,有人说在淡水,有人说在周田村。
他正准备去淡水,忽然听到圩市有人呼救。原来有四个当兵的正在欺负一个姑娘。那青年勃然大怒,快步走过去,甩掉了手中的皮箱,双手一张,各抓一个,往后一拉,力道之大,将那两个兵痞被摔出老远,躺在地上四脚朝天。
另两个还在对那姑娘动手动脚,那青年一手抓一个往前一搡,跌了个狗吃屡。四个兵痞不知哪里来的人,居然有这么大的力气,叫骂着一起朝那青年扑来。那青年从地上捡起一块块砖头,一运力,啪地一声,被辟为两半。
围观的群众大声喝彩,那四个兵痞吓得脸色铁青。那青年说:“他娘的,白穿了一身黄皮,有种打日本仔去,敢在这里欺负一个小姑娘,是你们的脑袋硬还是这砖头硬,实话告诉你们,在泰国那么多高手都被老子打败,难道你们比那泰国高手还厉害?”
那四个兵痞虽然摔得鼻青脸肿,因为尝到了他的厉害,知道他是一个拳击高手,不敢再来,便叫骂着灰溜溜地走了。村民们见兵痞夹着尾巴跑了,拍手称快。那青年拍拍身上的灰,振振西装,提起皮箱,准备走。那小姑娘追上来:“大哥,谢谢你,请问你贵姓?”
那青年得意地说:“不用谢,小妹,我是刚从泰国回来的。”
那小姑娘说:“哦,是这样,难怪你那么厉害。”
那泰国青年说:“我不厉害,实话告诉你,在泰国,厉害的高手多的是,对了,刚才那些当兵的是不是曾生的人?”
那小姑娘说:“可不是呢,是罗坤大队的人,他们天天来收保护费,就知道欺负我们。”
那泰国青年说:“罗坤大队是什么部队?”
那小姑娘说:“就是国民党的部队,曾生的部队可好呢,他们从来不会欺负我们老百姓,就前几天他们还在淡水的黄皮径打了一个胜仗呢。”
那泰国青年问:“是吧,那你知道曾生的游击队在哪里?”
那小姑娘似懂非懂地哦了一声,见他要找曾生的游击队,就告诉他:“就在淡水周田村,你顺着前面那知公路一直走往右拐,然后再走就行了。”
那泰国青年也搞不懂她再走再走的意思,只知道往前面的公路拐向淡水就行了,就提着皮箱大摇大摆地走了。